第90章 仙俠13

第90章 仙俠13

晏無歸不肯看他。

慢吞吞地把腦袋埋進了江眠頸窩裡,就這麼藏著。

隨後,又過了很久很久,直到他發現江眠並不打算繼續逼問,才小聲說:「……不是。」

溫熱唇瓣緊貼著側頸摩挲,他的嗓音低而微弱,像在試探。

江眠眸色暗了暗,把玩著指尖那縷意外柔軟的銀髮,緩緩勾起唇角:「說謊。」

晏無歸身子一僵,想要悄悄鬆開環在他腰間的手,卻被江眠立刻逮住,一點一點扣緊了手腕。

他從未表現得如此安靜又無措。

或許在天雪城的第一夜只是……緊張與嘗試。

第二夜,他卻有些食髓知味了。

因為江眠真的懂他。

渾身上下每一處,覆在耳邊的輕笑與溫言軟語,全都懂。

晏無歸原是不太想承認的,在天雪城時也藏得很好。

但他自己也沒想到,江眠分明只是稍微強勢了那麼一瞬,他的心思就徹底暴露無遺。

一不小心,整個人都陷入了難以挽回的宕機狀態。

江眠拉著他的手腕回到寢殿,晏無歸依然一聲不吭,卻很配合。

彷彿只要保持沉默,就能當作什麼都沒承認過。

可沉默代表了無盡的被動,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晏無歸的控制。

在江眠想要做一些壞事時,他意外發現,立在桌案旁的那面水鏡居然是假的。

他先前一直沒有注意過,通過水鏡居然可以看到自己以前住的那間屋子。

「神識一掃就可以看到我了,你卻非要弄個水鏡?」江眠不禁彎起眸子,在他繃緊的后肩上落下一吻,「好笨。」

晏無歸死死咬著嘴唇,臉紅得滴血。

就是不吭聲。

江眠從未見過晏無歸露出如此窘迫的神情。

「師尊,你當時不會還偷偷看我睡覺吧?」他心知肚明地惡劣問道。

「……閉嘴。」

水鏡最終還是變成了支離破碎的模樣。

晏無歸每次不弄壞一些東西,好像都不正常。

江眠滿足地抱著他泡在靈池裡,很照顧老婆的心情,絕口不提先前那些事。

免得晏無歸實在受不了,把整座魔宮都燒成灰燼。

倒是晏無歸自己沉默許久,才忍不住主動開口:「你快要突破化神後期了。」

這樣轉移話題,未免顯得太過生硬。

江眠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嗯。」

晏無歸抿了抿唇,當作沒看出來,低聲道:「你還記不記得本座說過……」

「若想升至合體期,必須要悟出屬於自己的道。」江眠親了親他的耳尖,輕聲道。

他可是師尊的乖徒兒,當然記得。

雖然這也只是自封的名頭。

晏無歸微微皺眉:「眠眠,你沒有道。」

「嗯,」江眠並未否認,笑了笑,「師尊,我可以的,不用擔心。」

旁人修行都要感悟天地,心境通暢才能晉陞,但江眠根本沒有瓶頸。若是非要說理由,他的存在更像晏無歸那一具玉菩提分身,而且限制更少。

在最初,月冷靈圖點亮星芒的速度,都險些跟不上他突破的速度。

但所謂的悟道也有好處,到了高境界,修士們自創的強力法術,多半源自於自身之道與有關的意境。

例如晏無歸給他表演過的血月瀑布。

不過江眠並不需要。

為了讓晏無歸安心,他抬手一指,高懸於空中的夜明珠霎時化為一輪血月,無根而生的鮮紅瀑布順著「月光」傾瀉,盡數倒入另一個靈池之中。

晃眼看去,血月又變回了那顆潔白純凈的夜明珠。

簡略卻完美的複製。

他可以學別人的法術,看上一眼就能全學過來。

「……眠眠。」

「嗯?」

「本座原以為,直至飛升也看不到這一天,」晏無歸低聲感嘆,「但如今看來,本座是不該為了等你而壓制修為,指不定還會被你提前超越。」

江眠微微挑眉:「等我做什麼?」

晏無歸垂下眸子,不自在道:「若是不等你,難不成要與你分居兩界?」

「師尊,先前我就說過了,這種事情無需擔心,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江眠軟聲安撫著,忽然話音一轉,「只要你別再跑掉。」

晏無歸頓了頓:「眠眠,本座到底為何會跑?」

他如今都被江眠欺負成這樣了,不也沒跑嗎?

「我不管,但你要是再敢跑,」江眠在水下慢慢扣緊了他的腰,笑眯眯道,「我會做出讓你極為後悔的事情。」

晏無歸身子一僵,紅著耳尖好半天才咬牙道:「你成天就知道威脅本座。」

「那師尊記住了嗎?」

「……嗯。」

當然記住了。

他怕自己被江眠弄死。

在魔宮裡過了幾天「清閑」日子之後,修真界的秘境令牌戰也終於落下帷幕。

洛以凡毫無懸念,當然,只是在江眠眼裡毫無懸念地拿到了首席之位。

這一次,正魔雙方的首席都讓修士們出乎意料,瘋狂議論其中是否有著黑幕。

甚至還有人開盤賭靈石,結果從頭輸到尾,賭了個傾家蕩產。

唯獨天機閣靠著售賣江眠與洛以凡的資料,賺得盆滿缽滿。沒過多久,全天下都知道江眠身懷異寶,倒是為他的實力提供了愈發合理的解釋。

但眾人的關注點很快轉移到了別處。

因為潛龍大會舉辦的場所,向來都由玄黃寶塔的塔靈決定。

今年它選擇了忘憂深淵,靠近修真界的那一邊。

而且比原文中所描述的位置,還要更近百里。

晏無歸得知這個消息后,臉色陰沉地喝著靈酒,一言不發沉默了許久。

江眠也被他抱在懷裡,很乖地放軟了身子,眼神溫和而關切。

「……本座沒事。」

晏無歸不喜歡江眠這樣看他。

「那你別喝酒了,」江眠從他手中把酒杯取走,自己喝掉,又將酒壺也推遠了些,輕輕道,「跟我說說話。」

晏無歸沒有拒絕,摟著江眠的那隻手緊了緊,又緩緩鬆開。

安靜片刻后,他垂眸道:「這玄黃寶塔對本座有意見。」

「我也覺得。」江眠認真點頭。

「或許旁人看不出來,潛龍大會每次舉辦的地點,無論是坐落在魔界還是在修真界……都比先前,要離忘憂深淵更近一步,這次更是明目張胆,」晏無歸說著不禁有些煩躁,冷笑了一聲,「它想做什麼,逼本座發瘋?」

晏無歸知道自己不會發瘋,但他真的很煩。這破神器,像是每隔幾百年就要故意膈應他一回似的。

「管它想做什麼,到時候我幫你把它砸了,好不好?」江眠仰頭吻了吻他的唇角,軟聲說。

「好。」晏無歸隨口應道。

而江眠卻忽然一臉認真:「晏無歸,我可不是在哄你開心。我說真的。」

「……若是你當真能毀了玄黃寶塔,眠眠,這魔尊恐怕要換你來當了。」晏無歸頓了頓,垂眸看他。

「那可不行,我要當尊上的小爐鼎,要當金絲雀!」江眠的神色瞬間警惕起來,摟著晏無歸的脖子不肯鬆手。

晏無歸:「……」

有些時候,他實在看不明白江眠的理想。

但他也忍不住啞然失笑,把這祖宗抱得更緊了一些。

誰還顧得上關心什麼狗屁塔靈的目的。

潛龍大會期間,正魔雙方暫時休戰,禁止大動兵戈,是玄黃寶塔定下的規矩。多年來也尚未有人打破過。

但當晏無歸踏上修真界的邊緣,那群道貌岸然的正派老頭子,卻依然警惕地盯著他,神色嚴肅、如臨大敵。

晏無歸覺得有些好笑,倒也懶得理會。他垂眸望著忘憂深淵中翻騰不息的烈焰,早已沒有了最初的那種撕心裂肺之感。

莊嚴肅穆的玄黃寶塔閃著刺目金光,與滾燙紅焰交相輝映,而晏無歸看都沒看它一眼,心中只是在想,今夜要換個更舒坦些的靈屋,抱著眠眠安心睡上一覺。

畢竟先前的竹林庭院,承載了讓他坐立不安的各種回憶。

距離忘憂深淵五百裡外,是一座修士掌控的小城鎮,比江眠想象中更為繁華。因為時不時會有人專程來到這裡住宿幾天,了解晏無歸的過往,欣賞忘憂深淵的「美景」,甚至是感悟烈火之道。

就像一個現世中的旅遊景點那樣,茶肆酒館和商鋪客棧一應俱全。

江眠並沒有和晏無歸同行,再怎麼說他也算是首席,跟魔界修士一起率先進了城鎮,與正派的對手們打個照面。

今夜只是稍微熟悉一番,互相認認臉,明早便要開始打架了,氛圍還挺緊張的。

怎麼說呢,正派修士從外表氣質而言,看上去的確比魔修們更「端莊」一些。

但同樣是江眠親眼所見……盛紫嫻媚眼如絲地把玩著手中的鞭子,輕而易舉就把一個單純小修士勾進了客棧里。

他默默後退了兩步。

「江前輩,好久不見。」

洛以凡當然也在現場,他不顧周圍行人若有若無的視線,主動走上前來,恭恭敬敬地和江眠問好。

他背了一把氣息凜然的大劍,身邊跟著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大乘期修士,倒是無人敢於輕易招惹。

江眠微微挑眉:「化神後期?不錯。洛婆婆最近怎麼樣了?」

洛以凡摸了摸鼻子,還是那副老實孩子模樣:「阿嬤她很好,多謝您的關心。但您提醒得對,晚輩也有些時日沒回去看她了……等潛龍大會過後,晚輩就回家一趟。」

眼看二人似乎早已相識,隨意就在路邊聊了起來,姬玉衡忍不住探出腦袋,警惕道:「你就是那個拿了佛珠的……」

「姬玉衡!」洛以凡瞬間面色一冷。

「……我錯了。」姬玉衡又乖乖縮了回去。

而江眠不動聲色地在心中問道:「系統,封天印在他身上嗎?」

【嘀——未檢測到相關法寶。】

「好吧。」江眠若有所思地掃了他一眼。

姬玉衡像是怕人搶了他的老婆似的,想要悄悄摸摸瞪回去,然後又被洛以凡狠狠捏了一把腰側軟肉,立刻收斂。

其實洛以凡也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解釋,他本來都跟前輩們保證過不會上這個鳳凰的當……結果姬玉衡還是成了他男人。

倒是江眠不甚在意地抱起手臂,打破沉默:「佛珠的確是我拿的,如今全世界都知道了。這位道友,你有什麼想要問的嗎?」

姬玉衡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洛以凡的表情,才清清嗓子道:「請問,那位好厲害的劍修是你的什麼人?」

「唔,他是我的夫君。」江眠彎起唇角。

聞言,姬玉衡眼睛一亮,繼續問道:「那魔尊大人呢?」

江眠唇角弧度愈發擴大,語氣還頗有些甜蜜:「他也是我的夫君。」

「……這種事,也,也是可以的嗎?」

「有什麼不行?」江眠一臉理所當然。

姬玉衡大受震撼,下意識先回頭用力抱住了洛以凡:「以凡,你以後可不要再找別人啊!」

知道真相的洛以凡黑著臉給了他一拳,從炙熱的懷抱中掙脫出來,隨後才尷尬道:「抱歉江前輩,讓您見笑了……別理這個傢伙,我們先去單獨談談,可以嗎?」

「好啊。」江眠自無不可。

看來主角攻目前被拿捏得很死,倒是方便他了。

就這樣,姬玉衡被丟在原地不許亂跑,可憐巴巴地看著洛以凡和江眠飛去了最近的茶館包間。

他安靜地站了很久很久,才仰頭看向天邊的皎潔彎月,狠狠吸了吸鼻子。

眸色霎時變得血紅。

「太濃郁了,沒有錯,絕對沒錯。」

姬玉衡低聲呢喃著,目光逐漸深邃,緩緩盯向茶館頂樓,攥緊拳頭。

「那就是月神的氣息。」

茶樓包間里頗為清凈,雅緻琴聲悠揚,醇厚茶香四溢。

江眠要了一小碟精美的茶點,慢悠悠就著熱茶享用。

他不再是曾經那個修為低下的小修士,能夠清晰感受到晏無歸放在自己身上的那絲神識。

暖暖的,被老婆時刻監視著……好開心。江眠滿足地支起下巴。

而洛以凡完全不知道江眠此刻在浮想聯翩些什麼,他自忖沒有完成好前輩交代的任務,大口喝了茶,頗為緊張。

他閉眼喝了一大口茶,深吸一口氣:「前輩,我能管得住他!」

「好,別急,你先慢慢來。」江眠笑了笑,很是平易近人。

洛以凡逐漸鎮定下來,先是傻乎乎地坦白了與姬玉衡相識的來龍去脈,再以一言總結:「前輩,他就是個傻子,他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怎麼說?」江眠忍著笑,心想這主角攻的待遇未免太慘了些。

洛以凡抿了抿唇:「鳳族這數百年來,都在各處秘境中尋找上古神獸遺落的血脈,想要利用這些血脈改善妖族內部的傳承困境,為妖族的復興培養更多修士。而且姬玉衡有雙狗鼻子,他什麼都聞得出來……據姬玉衡所說,魔尊他……或許身懷著鳳族最為強大的那一脈傳承。」

【嘀——支線線索[月神]已解鎖,獎勵積分:2000。】

江眠不動聲色地喝了口茶。

「繼續。」

洛以凡認真而誠懇:「請前輩放心,我沒有告訴姬玉衡任何事!他之前的想法大有問題!若是妖族想要復興,他們勢必要接受與人族共存的現狀,怎麼可能再互相爭鬥下去?若是姬玉衡真的掀起了百年未有的大戰,那他才是真正的千古罪人,我必定會接近全力阻止。」

他是真心實意那麼想的,渾身正氣。

江眠也能夠理解,為什麼洛以凡完全沒有站在他對象那邊。畢竟現如今,整個修真界都許久沒有出現過任何大型爭端了。

換句話說,自從晏無歸從忘憂深淵中浴火重生,殺了那些依然試圖圍剿他的修士,並且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掌控魔界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大批量的死傷事件。

至少在這一千年內,全世界都非常和平,正魔之間的關係也趨於平衡。

當然,那是因為晏無歸本來也沒打算惹出什麼亂子,而正派修士也因此找到了「一致對外」的目標,所以才會變得如此和平。

江眠咬了一口茶點,若有所思:「但是洛以凡,你有沒有想過,姬玉衡可能是故意裝傻給你看的。」

「……可是,他騙我能有什麼用?我只是一屆無權無勢的小修士,他……」洛以凡有些茫然。

「別忘了,我說過你是氣運之子,」江眠笑眯眯地打斷他,「這次潛龍大會,除了你我二人之外,你還能在何處找到不足百歲的化神修士?這幾個月,你也收穫了不少大機緣吧?」

洛以凡怔在原地,許久才喃喃道:「……如此說來,我倒是死裡求生過許多次。」

「嗯,偏偏你就是死不掉,每次脫身之後修為都會突飛猛進,是不是?」江眠歪了歪腦袋,彎著唇角,「與你交好之人,也是如此,他們的道途大多都會更為順利。」

洛以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緊緊攥著杯壁。

「咱們就攤開講吧,洛以凡,我不關心你是否想與姬玉衡結為道侶,這是你的私事。但既然如今你要了他,」江眠輕聲說著,將碎發撩至耳後,笑意不改,「若是日後,他想要對魔尊做出任何不好的事情,我會連你一起殺了。」

他語氣清淺,面色沒有一絲陰霾,彷彿仍舊是最初那個在石家村裡,坐在雲上朝洛以凡招手的漂亮少年。

但洛以凡卻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似乎連喉嚨也被掐緊了一瞬。

「……我明白了,多謝前輩告知。」他低聲回道。

言盡於此,江眠不再管洛以凡會如何決定,付了靈石便施施然離開茶館。

當洛以凡臉色沉重地走出大門,姬玉衡依舊很乖地站在原地,唯獨眸中血色早已不再。

他像只熱情的大狗子,主動撲到了洛以凡身上,卻被輕輕推開。

晏無歸這次帶來的靈屋,更像是皇帝住的宮殿那般華麗。

他不在乎翻騰的烈焰,將靈屋直接放在忘憂深淵的邊緣,無人膽敢靠近半步。外觀莊嚴肅穆,內里倒是風景甚佳,紅牆細柳荷花池,一應俱全。

江眠也很喜歡,畢竟他曾經是當過太子妃的人。

他換了一身綢緞裡衣,愜意地靠在床頭,抬手輕輕撥弄著榻邊叮噹作響的珠簾。

「師尊,你聽到洛以凡說的事了吧?」

「嗯,也聽到了你是如何威脅人家的。」晏無歸按住江眠不安分的手,拉至唇邊,吻了吻他的白皙手腕。

也因著此事,晏無歸心情相當不錯。

江眠乖乖給他親了一遍,故意好奇道:「這上古神獸到底是什麼來頭,師尊當年有線索嗎?」

「不過是融了一滴精血,能給本座什麼傳承,」晏無歸皺眉想了想,「若真要追根溯源,那大抵是比龍鳳更為古老的、被他們奉為神祖的妖獸。傳說中妖族有四神,分別被天地與日月所點化,才逐漸繁衍出後來的妖族,但如今這些典故早就失落了大半,被妖族藏得很是嚴實。」

聞言,江眠抬手撩起他的一束銀髮:「那有沒有可能,你融合的那滴精血……來自傳說中的月神?」

晏無歸一怔:「或許吧。」

看他這副不甚在意的樣子,江眠稍稍板起臉:「要是妖族知道這件事,他們肯定會像發瘋一樣追殺你。我看姬玉衡就有這個苗頭。」

「那便讓他們試試。」晏無歸淡淡道。

他能活到如今,最不怕的就是被人追殺。來多少殺多少便是。

「但如果姬玉衡在那些仙尊面前說了什麼花言巧語,最終變成妖族與正派修士聯手對付你,還打著除魔正道的旗號,會很麻煩吧,」江眠一臉認真,「師尊,真的不需要我把他們全都殺了嗎?」

晏無歸頓了頓:「眠眠……」

「嗯,我明白,師尊其實比我更有原則,」江眠稍稍嘆了口氣,靠在他懷裡,嗓音放輕,「可是晏無歸,我不想管那麼多,我一直挺生氣的……從你告訴我過去的事開始,就一直不太舒服。」

「原則?」晏無歸啞然,低頭吻了吻他的發頂,「本座的仇已經報完了,還搶了個魔尊的位置,足夠本座過得隨心所欲,所以才不曾放在心上。」

說完他倒是自行思忖了片刻,那雙紅眸再次緊盯著江眠,認真補充道:「除非遭遇這些事情的人是你,本座才會沒有原則。」

「那你究竟會如何沒有原則?」

「殺遍天下……」

「就是嘛,你本來就是這種性子,」江眠支起身子打斷他,氣呼呼道,「但這次你卻不讓我這麼做。」

晏無歸清了清嗓子,把江眠用力按回懷裡:「因為本座如今有你,眠眠。沒必要。」

江眠稍微掙扎了一下,掙扎失敗,只好鼓起臉悶聲說:「討厭,好想殺人,我都要哭了。」

晏無歸:「……」

他還沒來得及出言安撫,這祖宗就縮在他懷裡悄悄掉起了金豆子,眼尾紅了一片。

「晏無歸,你都不知道,以前總是我阻止你發瘋……就出了芝麻綠豆的小事,你都想要亂來。」

「好好,是本座錯了。」

「現在倒好,為什麼該發瘋的時候你就不瘋了,那些人冤枉你這麼久,不該殺嗎?我就覺得該殺。」江眠攥著他的衣領,越說越委屈。

「嗯,該殺,全都該殺。」

晏無歸哭笑不得地應著,幫他擦拭那流不盡的眼淚,放低聲音耐著性子慢慢哄,一遍又一遍地輕輕吻他。

好不容易把江眠哄睡,晏無歸才放下心來,輕手輕腳地將被子蓋好,摟著人閉上眼睛。

但良久之後,他又在黑暗中睜開雙眸,盯著江眠紅意未消的眼尾,不由自主地抬手覆上去緩緩摩挲片刻,低笑了一聲。

【嘀——任務成功率上升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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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以為我是受[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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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仙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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