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治病
李管家看著江念,確實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但也鬆了一口氣:「那便好,還請小神醫上轎,老爺已經等候多時了。」
江念也沒墨跡,上了馬車,馬車一路朝雲家而去。
街上熙熙囔囔,馬車走得並不快,她雖然經常下山出診,卻沒有好好逛過,每每都是隔著馬車的小窗口看去,只是今天她身上都是血,也不好往外看,生怕嚇到了行人。
馬車平穩停下,江念一下馬車,便看到雲家老爺守在大門外,焦急的跺腳。
「哎喲小神醫你怎麼才來啊?」雲老爺看到江念,迎了上來,雖在抱怨,但也沒有責備,再看到江念一身血跡時,還嚇了一跳。
「沒事。」雲老爺還未開口詢問,江念就先開口解釋了一通,隨後才問:「雲小姐如今怎麼樣?」
她來時只聽師傅說了雲家小姐中了毒,至於嚴重與否,並不知情。
提起雲小姐,雲老爺額頭又緊緊皺著,其擔心程度都呈現在臉上:「小神醫你可要救救瑤兒,這幾日她是一直躲在屋裡不肯出來,連飯也不吃,夫人擔心壞了,昨夜又染了風寒,唉。」
「帶我去看看吧。」江念道。
聽著似乎並不算嚴重,還有力氣鬧脾氣呢。
這回是雲老爺帶路,一路往後院去,江念來過幾次,雲家是天葉國數一數二的富商之家,其富裕程度無人知曉,光是從大門走到雲家小姐閨房,就走了一段時間,可想而知這府邸有多大。
即便是來過幾次的江念也不免感嘆,這比她和師傅住的小草屋簡直雲泥之別,不,壓根不能比。
雲小姐閨房有兩名丫鬟守著,直到見到雲老爺和江念,才如釋重負。
「老爺,大小姐依舊不肯用膳,而且還在發脾氣,屋子裡的東西都給扔壞了。」其中一名丫鬟低著頭,述說著情況。
雲老爺擺擺手:「好了,下去吧。」丫頭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雲老爺走到門口,敲了敲房門,裡頭就傳來雲瑤的聲音:「滾,都給本小姐滾。」語畢,「砰」的一聲,瓷器撞到門上隨後掉樓在地上,碎了一地。
雲老爺並沒有生氣,而是輕聲細語:「爹爹給你請來了小神醫,你快開門,小神醫一定能治好……」話音未落,房門被打來,雲瑤一身粉色一群,一手遮著左臉,看到江念才讓開了,「只能你進來。」她對著江念道。
雲老爺急忙解釋:「爹爹不進去。」可回應他的,只是一陣關門聲。
江念也沒有說什麼,雲家這對父女的相處方式她是見過了,也沒什麼驚訝的。
屋裡亂糟糟的,瓷器桌子都散落一地,方才還在發脾氣的雲瑤此時坐在床榻上,也不管江念是否有地方可以坐,便開口:「你可有辦法?」
江念也不惱,她小神醫聲名在外,請她面診的人非富即貴,對她亦是畢恭畢敬,唯有這雲家小姐如此,不過也無所謂,拿錢辦事罷了。
「雲小姐,請把手放下,我得看了傷口才知道如何醫治。」
雲小姐卻不聽:「你不說能不能治,我是不會把手放下來的。」
江念一陣頭疼,先前的幾次並非是來給她看病,卻也聽說她是個脾氣差的主,可也沒想到這麼差。
「雲小姐,我時間有限,若是你不讓我看,那我便告辭了。」江念提起小箱子就要走,雲瑤站起身跑到她面前攔住。
「你收了我們家的銀錢,不給我治,想耍賴不成?」
「耍賴的可不是我,雲小姐若無心醫治,我把銀錢退了就罷。」江念越過雲瑤,就要開門時,雲瑤又一次攔住她,這次,她沒有同江念打嘴仗,而且把遮著臉的手拿下,只見她的左臉已經潰爛一片,靠近一些似乎還能聞到腐爛的味道。
「看夠了沒?」雲瑤看見江念那眼神,聯想到自己這段日子被那些人嘲笑的眼神,氣就不打一處來。
「雲小姐,我不看怎麼對症下藥,我是醫者,比這更嚴重的都見過,沒必要嘲笑你。」江念放了小箱子,又開口:「你這個潰爛程度,估計要剜肉,傷口的肉已經腐爛,留著只會更嚴重。」
「什麼?」雲瑤瞪大了眼睛,「那我的臉既不是毀了?不行,不能。」她自顧自的搖頭。
「你給我葯,你不是自稱小神醫嗎,怎麼可能連這點都治不好?」雲瑤已經有些崩潰。
風夕城人人稱嘆的宛如仙子下凡的雲家大小姐,自是不可能接受自己的臉被毀,她最驕傲的,便是自己的臉,如今她的臉成了這副模樣,那些同她一樣的世家小姐們,可要背後笑話了。
她自認脾氣差,所以並沒有交心的好友,只不過像她們這樣的大戶人家小姐,平日里去的都是一樣的地方,自然聊的都是些胭脂水粉,還有哪家的公子絕世無雙。
而她便是在眾多千金里最不合群的那個,她好勝,仗著自己樣貌出眾,出身優越,詆毀不如她的,甚至最新上市的所有東西,她都要比所有人先得到,然後再炫耀。
正因為如此,她在風夕城雖然樣貌排第一,卻在那些名門閨秀眼裡如刺一般的存在。
若是臉毀了,她也沒有活在這世上的必要。
江念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小神醫這個稱呼並非我自稱,而且這是最好的辦法,你若不願意,不出半月,你的這張臉就完了。」說著將拿出來的東西又放了回去。
雲瑤這才慌了:「小神醫,你再想想,一定有別的辦法對不對?」說著,大顆的淚水滴落,好不可憐。
江念嘆了口氣,「你這個毒很罕見,藥性也很快,只有這個辦法。」
雲瑤摸了摸臉,喃喃道:「毒?……我知道了是她,一定是她!」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隨後被傷口的刺痛回了神,原是眼淚劃過傷口,引起的刺痛。
她原以為只是普通的胭脂過敏引起來,沒曾想,居然是毒。
「小神醫,剜吧。」她的目光堅定,帶著一絲恨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