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借不是偷

羅倫在輸入葡萄糖注射液后，能量補充過來，情況很快就好轉了。

一天之後，羅倫就收到了來自盧德義的邀請。

這個盧胖子倒是說到做到，真的請客了。羅倫正好想再找他一次。

經歷了一天的訓練，現在已經是晚上，羅倫在做出門前的準備。

他挑選著合適的著裝，企圖讓自己顯得更穩重可靠。

人類都是視覺動物，以貌取人是人類無法避免的陷阱。

羅倫想起上次晚宴時，艾伯特的精準預測，於是他挑了一件藍灰色的外套，問道：「這件如何？」

「先生，這件衣服剛好合身。」

羅倫點點頭，確實蠻合身的。

接著又聽到艾伯特分析道：「帥氣指數96%，穿搭指數97%，氣質指數98%。」

等等，這話聽著怎麼這麼耳熟？羅倫已經猜到艾伯特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今晚艷遇指數100%。」

果然沒有猜錯。

「先生，恭喜，您今晚將有一場艷遇！」這話羅倫幾乎和艾伯特同時說出。

「好了，這回我可以確認了，你的腦子裡確實有一套取悅人類的系統。」羅倫敲了敲艾伯特的腦袋，「而且相當死板。你就不能改進一下？改一下說辭？比如誇我是天下第一大帥哥之類的。」

「就跟白雪公主中的魔鏡一樣？艾伯特確實缺乏這方面的學習，先生。」

這不是羅倫第一次見識到這個機器人呆傻的一面，自從他來到人類社會，就在忍受艾伯特的愚蠢。

不過艾伯特也不算一無是處。至少在艾伯特的幫助下，羅倫已經開始漸漸了解人類，慢慢融入其中。

剛開始羅倫做什麼事都要謹小慎微，生怕暴露自己的身份。現在他已經能夠從容應對身邊的事情了。

羅倫很快整理好自己，前去赴約。

———————————

目的地在白江左岸。這裡是新都最繁華的地帶。

羅倫步行在濱江商業街上，穿梭於來往的升級人和服務型機器人之間。

江上悠悠蕩著幾艘遊船，碼頭上等待上船的遊人絡繹不絕。

盧胖子所約的地點，藏在這繁華的商業街后，彎彎繞繞的小巷裡。

那是個門面小巧，內部裝飾獨具特色的小酒館。

等羅倫入座時，盧胖子早就侯在那裡。桌子上一鍋湯底，已經咕嘟咕嘟冒泡。

盧胖子遞過菜單，道：「嘿，可算把你等來了。快，想吃什麼點什麼。說好了，我請客。」

羅倫還在隨意翻看著菜單，而盧胖子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我跟你說，為了請你這頓，我可是預支了半個月的薪資。剛畢業，就這麼點小錢，只請得起這麼個小酒館了，你別嫌棄。總之，非常感謝你救了我弟弟。」

盧胖子嘿嘿一笑，又說：「他家的四眼奇異蝦最好吃，白江里新鮮撈上來的，肉質鮮嫩。」

羅倫只是連連點頭，隨手點了幾個菜。

儘管和羅倫沒見幾次面，盧胖子的話就一直沒停下來，羅倫一直想說話卻插不上嘴。好像不管在哪裡，只要有盧胖子在，就永遠不會冷場。

「嘿，上次你不是提到ai孵化樓嗎？我最近調過去了。」

盧胖子談到了他的近況，羅倫立馬就豎起耳朵來。

「知道去幹什麼嗎？」盧胖子總是一臉自豪，「去裝機械臂。」

「不是說，你們搞機械軀體的，不讓去ai孵化樓嗎？」羅倫問道。

「這次不一樣。別的機器人都是某種型號的通用模板，在產線上刷刷地批量生產就行了。這個機器人，單獨給他設計了軀體，搭載的是谷會長最新設計的智能ai，而且僅此一個。

這幾天，調了幾個人過去調試軀體，我就是其中之一。

嘿，終於可以真正上手造個機器人了。遲早我也給自己搞一個機器人，自己設計的那種，獨一無二。」

盧胖子越說越興奮。羅倫聽他講了一大堆，只對一件事感興趣。那就是盧胖子能進ai孵化樓了。

「你知道嗎？我之前研究過一個石英晶體，現在就在ai孵化樓里。」羅倫開始嘗試主導對話的方向，「那可是個好東西。」

「石英晶體？新聞上說能讓人類實現永生的那個石英晶體嗎？」盧胖子來興趣了。

「沒錯。」

「聽說過，實現永生，太匪夷所思了。你研究過？那是基於什麼原理？」

「呃……這個就比較複雜了。」羅倫岔開話題道，「總之很厲害。說不定能治好你弟弟，讓他開口說話也不是不可能。」

這是羅倫設下的誘餌，但他並沒有完全在說謊。

果參星際旅遊公司為每艘飛船都安排了資歷很老的隨行醫生，在漫長的星際旅途中，為富豪們提供醫療保障。如果拿到意識晶片，搞個醫生出來，說不定就能治好了呢。

「啊？那個石頭，還能治病？」盧胖子不敢相信。

「額……就是它能產生一種射線，刺激大腦發育。這一刺激，說不定你弟弟就好了，能說話了。」羅倫滿口胡謅，反正這個東西盧胖子肯定沒接觸過，隨便忽悠，「我研究過那個石英晶體，確實是這樣。」

最後，羅倫以自己第一研究者的身份，勉強讓盧胖子相信了他的謊言。

「如果能把石英晶體搞出來，就能治好你弟弟了。」羅倫暗示盧胖子，「石英晶體越多，治療效果越好。」

盧胖子聽得一愣愣的，精神恍惚，在想著什麼。

「你該不會騙我的吧？別跟我開玩笑了。」一會之後，盧胖子開口說道。

「害，我騙你做什麼。只是想到你弟弟的現狀，我想再幫你們一把罷了。我都救了你弟弟兩次了，要騙也早就騙了。」

盧胖子連連搖搖頭，自言自語地說：「不行不行，偷東西不好。」

「誰說要偷了，我們可以借。」

「借？這東西能借出來？」

「把東西拿出來，等你弟弟治好了，再放回去，不就是借嗎？借不是偷。」

羅倫當然不準備還回去。

盧胖子聽完，又思索了一會，猶猶豫豫地說：「不行，不行。」

羅倫看盧胖子猶豫不決，他也開始猶豫要不要使用干擾腦電波，修正盧胖子的想法。

前兩天使用干擾腦電波的時候，由於沒把握住力度，昏厥過去，已經引起了姚雙的注意。

現在再用一次，自己的人類軀體未必吃得消。倘若掌控不好，再昏厥一次，就太惹人懷疑了。

反正現在拿到石英晶體也沒有條件馬上把族人們導出來，這事不能急，還是得慢慢來。總還有機會說服盧胖子。

羅倫心裡想清楚后，便大口大口吃起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