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蕭奸（之八），戰火的洗禮

趁著忽如其來巨大的冰雹，盧德亮、王施憬等人順利潛入，關押宋徽宗的軍營。砸死看守的金兵，宋徽宗見是盧德亮等人，激動地不知如何表達。

不敢多禮耽擱，讓宋徽宗喬裝成金兵，由一名身材相似，姓張的勇士穿上皇上的官服，扮作宋徽宗，抱頭倦縮在一角落中，以為躲避冰雹。營救小分隊，夾著宋徽宗，偷偷跑出關押宋人的軍營。卻見軍營門口，有數個金兵將校，趁亂強污幾位公主及貴妃，說：「軍職低微，平日里，這上等尤物，可輪不到我們。」

幾位看守上前阻止說：「宗望大元帥有令，回國自會論功行賞、分配。眼下，諸軍要嚴守軍令，謹防宋人偷襲。」

幾位獸性大發的金人，嚷道：「如此美物，也只有繁華富碩的宋國才有，回國，哪有我們的份。」居然動手打昏、綁了看守金兵。

王施憬等人見狀，怒火中傷，想上前刺殺。卻見不遠處，完顏宗望親自帶隊，各處巡防，組織盾牌手擺好陣型，一來可防止被冰雹砸傷，二來嚴防宋兵攻擊。王施憬被盧德亮苦苦喝住，一行人躲到暗處，從布防疏落處潛逃。

只一會兒功夫，地上蓋滿厚厚的冰雹。一人從馬車中跳了下來，踉蹌著跌倒。幾人上前抓了起來，淫笑道：「別不識好歹，剛才馬車中想與你圓房的，可是大金國的王子，未來的儲君。」

又道：「跟完顏宗望這個老莽夫好，還是儲君好，掂量掂量。」

此女一口咬著抓她的人手，退到一邊，拔出金釵，意欲自殺，被其中一人一腳踢飛，罵道：「別不識好歹，我家王子正脫衣等著，凍壞了身子，你可賠不起。」

此女一口水啐道：「狗漢奸！」

一行人不看還好，定睛一看，氣的幾乎吐血！被辱的女子，卻是宋徽宗的掌上明珠，延慶公主。而被罵狗漢奸的正是，宗穎除奸名單排在首位的唐恪之弟，唐祿。

盧德亮眼含淚水，用手抓住王施憬的劍鋒，鮮血直流：「正事要緊，不得有辱使命。」

王施憬罵道：「別攔著。讓兄弟我替你出口惡氣。不讓你的初戀人受傷。」

是呀！當初年少，意氣奮發，跟隨宗相，初來臨安。倆人在西溪道上，相遇，正值豆蔻年華，郎才女貌，鶯歌燕舞，多少往事歷歷在目，不可謂不是一見鍾情。

王施憬又道：「愛情的愵夫！當年，換了兄弟我，就算得罪天下所有人，逃到天涯海角，也要與公主私奔！」

是呀！原來人家可不是什麼杭城裡的大家閨秀，而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而且早已有婚約在先，許配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太師蔡京的兒子。

而自己是寸功未立、家境窘困的浙南小仕子。

在第一次出征前一天晚上，身著華服的公主，站在城樓上，與他約會，等他爬上漫長的天梯。城腳下放風的王施憬，激動地像是自己中了大獎，暗喝：這愣小子，居然攀著了公主，兄弟走運，雞犬升天，事成，兄弟也可沾著點皇親國戚的光。

這傻德亮，居然不答應私奔，不知道私奔后可以生米煮成熟飯！就算是帝皇之家，父女之情哪能說斷就斷呢？隱約聽到倆人絆起了嘴，延慶公主哭出了聲，一耳光打了過去。

驚動了侍衛，蔡太師的兒子連人帶狗，追蹤了過來。

最後，無功而返，王施憬與他，雙雙跳入護城河，了事。胳膊扭不過大腿。

可此時，眾人注意力於延慶公主，誰也沒想到身後的宋徽宗，念著故國江山、前程舊事，又是愧對（女兒、忠臣），又是羞怒（亡國，奸賊）。冷不防地一把撿起長槍，衝上前去，刺殺這狼狽為奸的惡賊。

一纓槍，從後背，刺傷了大奸賊唐?；李秋水竄上前補了一刀，結果了他！

盧德亮等人見此，一同上前，刺殺餘下金軍、叛賊。延慶公主，被馬車中躍出的金人，劫持上馬飛奔而走。盧德亮撿起長矛，擲去，正中此人，大叫著，應聲而落。

驚起一隊金軍盾牌手，往這邊趕來，叫道：「中傷的好像是王子。」

李秋水（汴梁城攻破后，為保護皇帝不受污辱，而被金兵垛成肉醬的忠臣李若水的弟弟），恨意難盡，用刀削割唐?手下一人，問道：「唐恪在哪？」

答：「奉命往中軍，安撫宋人。」

兩隊盾牌軍正往這邊衝來，李秋水對盧德亮說：「都虞侯放心，快快護著皇上，逃出金營。我上前阻擋，或許還能碰著唐恪，殺得此賊，為兄報仇！」

回頭叫道：「哪一人，能跟我向前？」

一位姓陳的敢死隊員，應聲而出，沖向金兵。

王施憬隨後而出，說：「做暗探只有一個目標：完成任務。都虞侯，你為主將，原本不可輕易出手，我替你去看看落馬的延慶公主。」

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勝敗一瞬間，一猶豫就會前功盡棄。盧德亮揮手，剩餘幾人，誓死護著宋徽宗衝出中軍大營。

冰雹變小，原說可有半個多時辰。

一隊金兵殺到，盧德亮等幾人，奮力殺出一條血路。

在中軍外圍偷襲的近百名敢死隊員，由方陣改為兩路盤蛇陣，大叫：「兄弟們，路線已探明，絕死一博，跟我衝殺進去，解救公主、皇上。」

盤蛇陣不同方陣，可由防守改為進攻。可冰雹還在變小！數千金兵列陣，四面圍攻過來，大叫道：「現在宋兵想救皇救主，痴人說夢，死無葬身之地！」敵我就此展開殊死拼殺！

再說剛才，完顏宗望帶隊巡防，一塊臉盆大小的冰雹，如同隕石沖落，完顏宗望舉起狼牙刀一劈而碎，大叫道：「天不絕我大金國，否則，敢與天斗！」一塊碎冰，砸入木篷，打中昏睡的兀顏延壽，一隻被冰雹砸傷的金國神鴉，撲翅而入，用力啄抓兀顏延壽。兀顏延壽朦朧醒來，見狀，心驚道：「剛才夢境，是真得？醉因恨國，醒為救國！」

兀顏延壽出帳，仰觀天象，是有人施法術，道行高於自己，似曾相識，卻不知何方神聖。就掏出法器，焚點香爐，抱出一小壇骨灰，念念有詞。這是已故大法師，兀朮金顏的骨灰。

一兩年前，金國天顯異象，九空之上烏煙障氣，日月蒙蔽，數月不散。金主招集幾位法師，乞災卜卦。兀朮金顏，以米黍置於簟中，米黍憑空揚起，每次揚起現一字，為漢祖甲骨文。無人能識，後上長白山之巔，乞求族神，解識卦文，得「三日同蒙，鐵木蝕金，必裂農耕；退守百世，魁消星隕，西啟東滯。」

新法師溫迪罕虎，污告說：鐵木蝕「金」，應為鐵木蝕「器」。這兀朮金顏師徒倆，多習漢文，與漢人近交，現受重賄於宋人，因而故意彎解卦象，有利於宋帝國。

又說：哪有自家神族，反替別家說話之理。

此話正中金主、及其各位權貴心事，其時金國上下，正準備大舉進攻南邊的宋朝，但這卦辭多有隱射，不利本國，反利他族。

就下令逮捕，兀朮金顏、兀顏延壽。兀朮金顏誠懇說道：「辭符難記，記錯一兩字，有可能。但原意如此，我族世代盡奉神巫，實不敢欺瞞皇上。」

又說：五行中，西屬金鐵，東屬草木。昨夜族神託夢於我，金朝舊地，東面為瀛洲各部族，一時難犯；興安以西，有「蒙兀室韋」（蒙古族舊稱謂），野蠻強橫，遼國滅亡后，速迅壯大。

接著說：我觀此族人，天性喜侵佔好殺戮，早晚會威脅我族。從卦文上看，是要我們謹防此西蠻，早日出兵，滅了他們，免得鳩佔鵲巢。

新法師溫迪罕虎等人，聯名上告：明顯受了宋人好處，替宋人開脫戰事。據有屬下新徒，於朝韓極地東眺，親眼所見：近年，東瀛島國發生數次天災，火山大噴發，煙火遮天蔽日，整個東瀛國，暗無天日，如同世界未日。

所謂「三日同蒙」，指此間一事，火山煙灰，飄洋過海，蒙及「金、宋、及東瀛」諸國的太陽。而「鐵木蝕金」，應為「鐵木蝕器」，「鐵」屬金，族神指為大金國是也；「木」屬東，怕山火，為東瀛部族，世居水中洋流。而「器」，為木製寶物，可解為「宋」字也。

綜上所述：天神指示，「鐵木蝕器」，意在金國聯合東瀛，可以蝕戰宋帝國，即可免除天災人禍，危及女真族人。

眼下東瀛正逢天災，聯合它是不可能。倒有不少當地民族勇士，如山本大佑等人，冒著生命危險，組團飄洋過海，出訪中土「大唐」，奉回「聖物」，以解天災，以平人禍。

為此決定，大金國單兵出動，攻佔宋朝，以解「蒙天敝日」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