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墨洛珀咖啡館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傑拉爾德就從被窩裡爬了起來。
即使鋪了偏厚的被褥,睡在地板上依然讓他感覺不太舒服。他簡單活動了一下,便準備起床了。
本來他和海拉是分房睡的,但是海拉的病總在夜裡發作,加之本身就行動不便的她偏偏十分不願意在半夜讓哥哥幫忙,總是自己硬挺一夜,甚至有一次直接高燒昏了過去,好不容易才保住了性命。
自打那之後,傑拉爾德便每晚守著她,這樣海拉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傑拉爾德都能第一時間起來照顧。
快速穿好衣服,洗漱回屋后的傑拉爾德看向躺在床上的海拉。
海拉睡得正熟,或許是被子比較厚的原因,她的睡相十分堪憂,傑拉爾德搖了搖頭,輕輕幫她蓋好了被子,便去往廚房開始準備早餐。
傑拉爾德先是從冰箱里把麵包拿出放在烤麵包機里,啟動機器。隨後生火,放油,開始煎蛋和培根,他的動作輕車熟路,流暢的就像是進行過數百次一樣。
在準備早餐的時候,傑拉爾德還會打開收音機,收聽每天早上的晨間新聞,今天也不例外。
「「新紐約市」本日天氣晴,氣溫1℃-15℃,以上就是本日的天氣預報,接下來請您收聽,今天的每日新聞播報......」
又是晴天,太陽慢慢從地平線上升起。
似乎是在歡迎新一天的到來,不知名的小鳥踩在枝椏上止不住的歌唱。
傑拉爾德剛剛把煎好的雞蛋和培根倒在盤子里,伴隨著「叮」的一聲,他又把麵包取出放在盤中,又是一頓完美的早餐。
傑拉爾德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輕輕拍了拍家中「小懶貓」的額頭,披上衣帽架上的淺灰色風衣走出了家門。
經歷內心中的天人交戰之後,傑拉爾德還是決定去赴約。
他決定去見一見那個令人生畏而又滿是古怪的男人。
至於七拐八拐走街串巷的路程,暫且按下不表,總之很快他便來到了內城區域,隨後按圖索驥,跟著名片上的地址開始尋找那家咖啡館。
說來神奇,仔細看去才發現這家從未聽說過的墨洛珀咖啡館竟然就坐落在時代廣場旁邊的街角。
傑拉爾德在布萊克的帶領下去過很多次時代廣場,不能說對時代廣場知根知底,基本上常見的店鋪還是全都有印象的。
但是他從來也沒有注意到這樣的一家咖啡館,就像是有人用魔法把它的蹤跡隱藏了起來。
找到了目標,傑拉爾德便不再猶豫,快速向時代廣場的方向走去。
雖然只需要幾塊錢就可以坐著第一班公交悠哉游哉的到達時代廣場,但傑拉爾德還是更享受清晨漫步在人不多的街頭的感覺,那種感覺讓他很輕鬆,嗯,真的不是為了節省那幾塊錢。
不過他好像天生不喜歡人潮擁擠的地方,那種感覺讓他很不自在,每一次布萊克拉著他擠在人群中遊玩時代廣場的時候,這種感覺都會十分強烈。
沒過多久,他便來到了時代廣場,廣場上人不是很多,但是已經能看見許多的商場商店準備開始一天的營業,一些街邊小館中已經開始飄出咖啡的醇香和牛奶與蜜糖的氣味,不停歇的大屏幕滾動著商品廣告,也滾動著一些關於「遊騎兵」的政治正確之類的東西。
傑拉爾德轉了一整整圈才發現最角落裡的墨洛珀咖啡館。
該怎麼形容呢,這是一間十分樸素的建築,樸素到不像是存在於現代的建築。
咖啡館上方本該是招牌位置的地方空空如也,墨綠色的外牆上沒有招牌,沒有宣傳,沒有標誌,一眼看去,就像是一間不知用途的建築。
在那下方是幾乎佔據了整個店臨街一側的大落地窗,窗前有著三兩盆綠植肆意生長著,不像有人打理的樣子,在窗邊是一扇深棕色的木門,木門上掛著寫有「Open」字樣的牌子,也只有門側有著一個小小的立牌,上面寫著「Café」的字樣。
傑拉爾德透過窗子看去,看起來沒有太多客人。
他又反覆看了看那張皺皺巴巴的名片,反覆確認沒有找錯地方,隨後他深吸口氣,推門而入。
門很輕,不需要太多力氣就可以推開,店門推開的同時,便聽見了清脆的風鈴碰撞發出的輕鳴聲,想來是類似門鈴的東西。
進入店裡,映入眼帘的是正前方圓弧形狀的白色吧台,吧台檯面是淺黃色的,看起來像是木頭壓制而成。
吧台之後,是整整一整面牆的酒櫃,其上琳琅滿目,有1982年的拉菲,有人馬頭XO,有波爾多酒庄的干邑白蘭地,甚至還有紅星二鍋頭,看起來不論是時間跨度,還是生產國別,或者是酒的價值,應有盡有。
傑拉爾德有點疑惑,因為這裡實在不像是咖啡店的裝飾,更像是酒吧。
不過現在這個年景,如此種類繁多的酒水,更應該出現在酒水博物館,如果現在還有這種博物館的話。
「歡迎光臨。」吧台傳來了女聲「要點些什麼?」
傑拉爾德抬頭看去,一名女僕打扮的女子正靜靜站在吧台內側,她的臉上有著淺淺的微笑,雖只是匆匆一瞥,也能看出女子面容姣好,散發著成年女性獨有的嫵媚。
似乎她十分明白如何散發自己的魅力,墨綠色長發編成的馬尾辮隨意的放在右肩前側,反而更加凸顯出女子胸前的峰巒起伏,老式黑框眼鏡之後是雙明亮的翠綠色眼眸,眼神清澈而純真,像是未經雕琢的天然寶石。
傑拉爾德眼睛微迷,他有點疑惑。
且不說女子的髮型讓他總有一種「太太你的髮型很危險」的感覺,光是女子的裝扮再加上她后牆一整面的酒櫃,傑拉爾德不由得遲疑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似乎是看出了傑拉爾德眼中的疑惑,女子保持著臉上的微笑。
「歡迎光臨墨洛玻咖啡館。」
聽到這個名字,傑拉爾德總算放心下來,只是他更加疑惑,為什麼咖啡館里會出現一些看起來很奇怪的「裝飾」。
女子像是見過無數次這種反應,自顧自地說道「這裡確實是墨洛珀咖啡館,一家普通的咖啡小店,至於我身後的酒櫃則是老闆的一點小愛好,用他的話來說,叫陶冶情操的品鑒觀賞用品。」
傑拉爾德有些綳不住,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裡吐槽比較好。
雖然傑拉爾德和布萊克在一起的時候會顯得高冷且有些沉默,但是當只有他自己的時候,他總會忍不住想展現出一絲吐槽大師之魂的力量。
「行了,別揶揄我了,墨洛珀,他是我的朋友,順便幫我再拿一杯冰拿鐵吧。」
傑拉爾德循聲望去,只見晨光穿過櫥窗灑落咖啡店正中的米白色方形咖啡桌上,在那桌邊正坐著一個穿著深紫色絨面西服的男人。
似是感覺到了傑拉爾德的目光,男人看向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你好啊,傑拉爾德·路易斯,歡迎光臨墨洛珀咖啡店。」
男人舉了舉手中的空咖啡杯向傑拉爾德致意,示意傑拉爾德入座。
「我們來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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