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相

劍與臂相撞，金鐵交擊的蜂鳴聲伴隨著強大的衝擊力爆開。

傑拉爾德連退十幾步才穩住身形，反觀「聖誕老人」雖也是倒退而出，但只是堪堪退了五步，力量上他顯然還是有著壓倒性的優勢，只是傑拉爾德不再如之前一樣不堪一擊。

「聖誕老人」用手輕輕撫摸著手臂，皺著眉頭，臉上有著一絲異色。

他的手臂隱隱作痛，仔細看去，一道白痕像是刻在他的手臂之上，隱約有著血色。

分明不久之前還是會被自己一拳打死的傢伙，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就和打了雞血一樣，突然就猛了起來，難道他意識到了什麼？

「聖誕老人」心念至此，抬眼看向傑拉爾德。

傑拉爾德雙目赤紅，但眼中沒有半分瘋狂與混沌，他的目光澄澈而明亮。

月色之下，頸側及肩膀上銀白色的神秘紋印伴隨著他的一呼一吸微微閃動，令少年本來就略為帥氣的容貌更顯神秘，魅力十足。

「聖誕老人」雙眼微眯，他敏銳感覺到傑拉爾德一呼一吸之間傷勢竟然在緩慢的癒合，簡直就像是傳說中的「呼吸回血大法」。

儘管在這個地方，此時此刻「呼吸回血大法」確實是可以成真的。

他感覺到一絲不妙，一絲事情即將超出控制的不妙。

「必須速戰速決，再拖下去很難保證他不會發現什麼，一旦他發現這裡的秘密，而我無法實現他那超脫常理的「願望」，那就麻煩了。」

「聖誕老人」心道，當下發狠，腳下一踏，直衝傑拉爾德而去。

傑拉爾德幾乎是下意識向後退去，但剛一動身，卻看見「聖誕老人」竟然做出了類似遊戲中「二段跳」的動作，沖勢未減，速度再次暴增，幾乎一下子就來到了傑拉爾德面前。

躲閃不及，傑拉爾德只得勉強橫劍擋去，如同山嶽崩塌般的巨力透過劍身傳導而來令傑拉爾德好不容易平復一些的氣血再次翻湧。

但這力量似乎沒有之前那般狂暴，傑拉爾德很快便把翻湧的氣血平復下去，並借著巨力向後方退去，再次和「聖誕老人」拉開距離。

持劍而立，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此時此刻，他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明顯感受到身體在快速恢復，彷彿每一個細胞都在拚命壓榨潛能修補著身體。

而且傑拉爾德還敏銳察覺到了一件事，「聖誕老人」的氣息減弱了。

先前「聖誕老人」給他的感覺就像是洪荒異獸，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但現在「聖誕老人」給他的感覺就是史前巨獸，依然兇猛但壓迫感弱了很多。

再加上之前的交手，傑拉爾德神色古怪地得出了一個結論——「聖誕老人」在變弱。

只是為什麼「聖誕老人」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變弱？莫非這是「聖誕老人」所擁有的特殊能力？比如肉體力量強化？類似《幽游X書》裡面某個肌肉壯漢的能力？難不成這種能力到達時限了？

劍和臂再一次激烈碰撞在一起，這一次傑拉爾德只是胸口一悶，吃了些虧但並沒有收到太大的損傷，同時他也用佩劍在「聖誕老人」的手臂上留下了狹長的傷口，鮮血順著傷口滴落在雪地上，發出撲撲的輕聲，似有蒸汽升騰。

這一次碰撞之後，傑拉爾德確信了「聖誕老人」在變弱的事實。

但其實這一切的原因並不是「聖誕老人」在一步步變弱。

如果傑拉爾德此時帶著「限界器」，那麼「限界器」上會清晰顯示一個大大的羅馬數字「Ⅲ」——意味著他已經超越先前的布萊克和娜塔莎，

達到了「三級限界」。

「三級限界」讓他的身體素質進一步飛躍，體內「D因子」活性大大增強並開始如同細胞分裂緩慢增量，儘管存在著不小的隱患，但他也因此變強不少。

也是恰好由於傑拉爾德覺得「聖誕老人」變弱的過於不合常理，他才能把思緒從戰鬥中抽回，開始思考起周遭一切的不合理之處。

傑拉爾德持劍而立，一邊閃躲著「聖誕老人」的進攻，一邊大腦飛速運轉，開始思考。

從他們進入宅邸的一刻到他與「聖誕老人」交戰的現在，一切的一切如同放燈片一樣在他的腦海中快速閃動，一次又一次，傑拉爾德在重新看了數遍他們的經歷之後，只有一個感覺。

違和感。

他們就像行走在一場荒誕的夢境之中，一切看起來嚴絲合縫貼合邏輯與現實，但在極易被忽略的地方卻無不透露出與現實相背的細節，就像這裡的自動販賣機不用付錢卻能夠拿到飲料。

傑拉爾德拉開距離，停了下來。

「我明白了。」

「聖誕老人」一愣，臉上表情出現了細微的變化，但並沒顯露出來，只是又一次向傑拉爾德猛衝過去，重拳攜著巨大的勁風轟擊而來。

這一次傑拉爾德沒有閃躲，也沒有試圖抵抗。

「噗」的一聲，「聖誕老人」一拳打穿了傑拉爾德的胸膛，鮮血噴濺而出，將腳下的地面染成一片紅土。

傑拉爾德低頭饒有興趣地看了看胸口，轉頭看了看聖誕老人，臉上全無受傷的痛苦猙獰，有的卻是輕鬆的笑容。

他笑了，眼前的一切果然如他所料。

「我終於明白了，「聖誕老人」，不，哈里森·沃德先生，原來你早就把謎底告訴給我了，只不過我現在才察覺過來。」

傑拉爾德說著抓住「聖誕老人」的手臂，猛地一掰，「聖誕老人」的手臂就像積木玩具一樣，被他輕而易舉的整根掰斷。

「聖誕老人」瞳孔微縮，身形快速向後退去。

「真沒想到此時竟然在夢境之中。」

傑拉爾德握了握拳頭，手臂上傳來的力量感十分真實，雪花落在上面，他感受到了一絲冰涼。

「沒錯，所以我才說我們其實仍在「新紐約城」b2扇區，從始至終，就沒有變過。」

「聖誕老人」斷掉的手臂如同變魔術般重新接了上去，見傑拉爾德已經知曉真相，他也就沒有再次進攻。

他的身體快速縮小，雙臂也逐漸恢復成了普通人大小，很快變回了之前所見的那個有些矮胖的金髮大叔，就連他之前身上的聖誕服也一同恢復了。

「這是我的能力，名字應該是叫「幻夢」來著，類似於你理解的「聖痕」。」

哈里森從不知何時出現的售貨機中取出一瓶啤酒，坐在旁邊的長凳上，暢快地喝了一口。

傑拉爾德內心如同一萬匹羊駝奔涌而過，他總算明白為什麼類人形「遊盪者」會如此難纏。

倘若類人形「遊盪者」都如眼前這位老哥一樣有著屬於自己的「聖痕」，那完全是普通人打超能力者，損失必然極大。

傑拉爾德頂著滿頭黑線「如果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迫不得已才用剛才那個狀態和我戰鬥吧。」

聞言，哈里森開懷大笑，笑聲爽朗而輕鬆，彷彿解脫了似的。

「沒錯，我的能力本身就不適合正面戰鬥，畢竟是用來『實現』人們夢想的能力。」

他招了招手，示意傑拉爾德坐在旁邊。

「坐下說，反正如你所見，當你知道身處夢境之中的時候，我的戰鬥力基本上就歸零了，你要喝點什麼？」

傑拉爾德有些猶豫，畢竟二人幾分鐘前還是性命相搏的敵人，這麼自然的共坐同一張長凳上像是好友般交談，不由得讓他覺得有些荒誕。

但他感受到哈里森的真誠和善意，加上之前巨大的消耗，傑拉爾德還是選擇坐在了哈里森的旁邊，現在的他確實需要休息。

傑拉爾德眼中的紅色如同潮水般褪去，瞳孔很快重新變回了棕黑色，在他頸側和肩頭上銀白色的森奧紋路也逐漸隱去。

他喘著粗氣，十分狼狽，儘管已經知曉是在夢中，但身體和精神上的疲憊卻全然不少。

「一杯咖啡。」

「好的，先生，您點的咖啡馬上出爐。」

哈里森拿腔拿調有模有樣地模仿服務員說道，不知為何，這語氣總讓傑拉爾德響起卡爾·西弗勒斯，那個神秘的咖啡店長。

只聽硬幣叮鈴滾入售貨機中，伴隨著咕嚕嚕的聲音，哈里森彎腰從機器下方取出咖啡遞給了傑拉爾德。

傑拉爾德打開蓋子喝了一口，溫熱的咖啡略微驅散了些許倦意。

「好了，現在我們來聊一聊吧。」

哈里森看向傑拉爾德，雖是笑著，傑拉爾德卻感覺到一絲蒼涼的悲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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