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 會面

午後乾明帝賞了花才又帶著齊家兄弟走了，沒過一日昭貴人便遣人勞稟說是肚腹不大舒坦。齊皇后便急忙將林院正喚了來，林院正搭過脈後方道無礙，只不過是心有鬱結、又囑咐了一番開了藥方才告退。

夜間齊皇後面有憂色，應寧瞧著試探著問出了聲：「娘娘可是為這昭貴人的事煩憂。」

齊皇后一時間還沒回過神，待應寧說完過了會才好似回神：「應寧方才說什麼？」齊皇后說著抬手揉了揉眉心。

應寧見此走前上去，為齊皇后輕輕按著上關周圍：「還是婢子來吧。」齊皇后也就鬆了手，應寧一邊為齊皇后按揉上關一邊道，「婢子方才是問娘娘可是因著昭貴人的事煩憂。」

「也不知昭貴人怎就會心有鬱結，不知是不是身邊的人侍候的不好，問她也不說。官家子嗣單薄，她自摔了后胎又不穩，倘要是有個事，我自也就不好同官家交代。」

齊皇后神色也未見緩和，更是將眉頭緊皺了起來。

應寧又為齊皇后按揉頭頂的百會穴。應寧自幼便在宮中摸爬滾打，自是對推拿有一套。除卻推拿、繡花、廚藝等一個宮女該會的，應寧甚至還會些琴棋書畫。在後宮之中生存越是技多越是不壓身，許多宮中的老人大都是身懷一技之長。不過應寧雖什麼都會些，但大都不精，自也就不敢時常拿來班門弄斧。

「婢子倒是有件事不知該不該說。」

齊皇后閉著眼：「你在我身邊這般久了，難不成還不知我的脾氣？」

「午間官家賞花時婢子遇見招貴人的話沒說完，婢子是在膳房外遇見昭貴人的。」應寧手下動作漸緩，「適時昭貴人面色不大好，怕是將官家的話聽了去。」

齊皇后頷首：「難怪，她向來心思敏感，倒是難為了。」

齊皇后話音剛落玉雙便挑開簾籠走了進來：「我看昭貴人怕不是這般想，婢子午間去請昭貴人去賞花的時候，便聽見青葉在……」

玉雙還沒將話說完，應寧就咳嗽了兩下，目光深沉地看著玉雙。玉雙一回神想起應寧在花房中說的話，倒是沒將剩下的話說完只是將話拐了個彎：「勸慰昭貴人，叫她不要多想。哪知道昭貴人這般多愁善感。官家不過就是兩句話而已。娘娘水打好了，洗漱去吧?」

玉雙走到齊皇後身后同應寧比肩而立，等齊皇後點頭后便同應寧一起為齊皇后拆卸髮髻首飾。

「懷著身子的人本就比常人心思更善感一些，倒也不怪她。應寧你再多派些人手去昭貴人那侍候著，咱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說些齊皇后嘆了口氣。

待侍候齊皇后歇下后，玉雙應寧才又去歇著。

翌日眾妃嬪給齊皇后請早安的時，昭貴人便託病請了假。

應寧想著齊皇后昨夜的吩咐又派了幾位丫鬟去昭貴人那侍候著，昭貴人皆是不拘人員都放在了房中，近身侍候著。應寧一時到不知昭貴人同青葉所想，只好想著真若有什麼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眾妃嬪都在韶鳳殿坐了一會，日禺時分才紛紛請辭告退，如妃還是照舊留下來陪著齊皇后說了些體己話。

齊皇后同如妃還沒說到兩句便有小黃門來稟說是司衣局來將送齊皇后冬至慶典的禮服。

齊皇後點頭之後，應寧便瞧見邱掌事引著端著托盤的辛巧采走了進來。兩人身後還跟著幾個托著托盤的小丫鬟，托盤之上赫然是應寧之前去司衣局見到的。

應寧一怔，因著昭貴人同乾明帝慪氣之事她已有些日子沒去找辛巧采了。辛巧采一出現應寧便回過神想起這後宮之中的暗流涌動。應寧暗道自個這般也不是法子，不能死守在齊皇後身邊，還需得看準時機出去去處理些事物。

有時在這宮中守株不一定能待到兔。

辛巧采跟著邱掌事向齊皇后和如妃行了禮，齊皇后本事偏頭同如妃講話的，待聽見辛巧採的聲音后便抬起了頭。

正殿中的大多數人皆是一同打量著辛巧采，無他只因辛巧採的嗓音太過動聽。

齊皇后最先回過神，輕聲讓人起來了，才同邱掌事說話。

「皇後娘娘、如妃娘娘，這便是娘娘今年禮服負責人之一，喚做辛巧采。」

邱掌事側身將自個身後的辛巧採的面目露了出來。只見辛巧采神情不卑不亢，也未見其有見到皇后的慌張，只是鎮定自若地捧著托盤靜立在那。

如妃笑盈盈看著邱掌事一眾：「原來你便是新入宮的辛娘子啊，模樣倒是俊俏、嗓子也好聽，跟黃鸝鳥一樣。」

齊皇后隨著如妃的話也誇讚了一番辛巧采：「倒時果真如此，也想不到辛娘子這般年輕便能為本位的禮服負責。」

辛巧采聞言又福神謝過了齊皇后和如妃的誇讚，倒不是不見面上神情有甚變化，更不見慌張：「娘娘放心，婢子年歲雖是不大，但自幼便習女紅，想來婢子活了幾年便拿了幾年針。」

「確是如此，娘娘想來不關心後宮中事，也就不知道辛娘子現如今在後宮之中是個紅人。許多姐姐妹妹都想能得辛娘子一套衣裳。」如妃聽聞齊皇后和辛巧采之話，不由出言幫著辛巧采說話。又拿著宮中找辛巧採制衣的人同齊皇后說了幾句。

辛巧采身邊的邱掌事也跟著說了起來：「這丫頭，雖是年歲小但手頭上的功夫已是比得上司衣局的好幾位老綉娘了，娘娘且安心。婢子給娘娘找的自是最好的。」

齊皇后聞言怔住，而後笑開來：「本位倒不是不信辛娘子的手藝，不過是感慨娘子這般年輕，倒是真人不露相。如此本位便直接上身試試吧，還請妹妹在這稍等片刻。」

如妃點了點頭：「娘娘快去吧。」

待如妃說完齊皇后才伸出手，玉雙連忙將齊皇后扶了起來。

應寧則是去辛巧采那欲將托盤取過來，不想辛巧采側身躲過應寧的動作，出聲恭敬回稟道：「這套禮服穿起來十分瑣碎，稍不注意便會穿錯還是婢子一同侍候娘娘更衣吧。」

「那邊有勞辛娘子了。」

應寧抬眼瞧了一眼辛巧采，只見先巧采捧著禮服跟上了齊皇后的腳步，也未回個眼神給自個。應寧倒是不知前些日子自個去找辛巧采時其人還好好地，怎就今日對自個冷眼相待。

想不明白應寧只好作罷，大不了之後再問便是。想著應寧便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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