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換檔的生活

自從與「飆車黨」們一日狂歡之後，我也不禁喜歡上了這種「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大稱分金銀」的感覺，尤其是大夥人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看誰不順眼就上去瞪他一眼，保准他不敢直視你。這種威風凜凜的感覺，似乎全世界都在圍著你轉。女孩子們不管是不是看你，怎麼看待你，都讓人覺得那就是愛上你了！

回憶起與朱龍打電視機遊戲，釣龍蝦，打乒乓球，撿牛奶（他家附近有條溝，很多無良商家會把過期牛奶等食品直接扔在那裡，看到的孩子總會經不住誘惑去撿）的日子，突然覺得索然無味。

之後我便經常與吳義、嚴浩往來，與朱龍來往少了許多。

吳義和嚴浩都是很好面子的四川人，經常問家裡拿錢買些地攤衣服、鞋子，或者請所謂的朋友吃飯，泡網吧、遊戲廳。他們也都喜歡打籃球，吳義的技術挺差，但是每個姿勢都要擺的很漂亮，似乎在他的世界里天生自帶慢鏡頭，投完籃后姿勢總要反覆來上幾遍或者很緩慢的收回動作，如果球進了，還會學著nba球星擺幾個pose，不過他擺出來就非常滑稽。嚴浩也有這些特質，但是他的球技還是不錯的，可惜個子比較矮。吳義給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就是剛轉學過來，知道我和朱龍是班裡最受矚目的兩人，他主動上來跟我說想要跟我交個朋友，說實話有點尬，但是我也客套地說大家本來就都是朋友，並邀請他一起打乒乓球。

嚴浩是一個略帶中二的人，但是他很慷慨，我記得他一來就邀請我去他家玩，他家就租在學校外不遠處，一個老舊的小屋子（後來重新租了一個稍微遠點的小房子），家裡給他買了很多零食，他分了一大半給我，而且在學校也經常請我們吃零食、喝飲料。他家就他叔叔帶著他，靠追著工程隊砌牆謀生，他母親據說在這邊做生意。他叔叔待他非常好，每天日晒雨淋就七十塊錢，也能拿出大半給嚴浩去花。

我現在每天中午吃完學校的飯菜后，都還要往嚴浩家跑，不為別的，只為再吃一頓。其實他家也沒什麼好菜，基本都是剩菜剩飯，但是我就很喜歡吃他家的菜，記憶很深的就是那個微微辣的炒筍，很提振食慾，我就喜歡一小碗飯拌著這個筍一起吃。不過也可能是我們食堂以及家裡的伙食實在太難吃了吧。

這段日子算是比較愜意了，在學校受到同學們的信任，老師們的偏愛，還有人送零食，請玩遊戲廳。自從跟他們混一起后，每天中午都有加餐，偶爾去小湖邊游泳，偶爾去哪個地里撿點西瓜甜瓜之類的，或者去遊戲廳瘋狂「一拉耶」，小日子過的有滋有味。

然而所有命運中的饋贈，早就在偷偷中標好了價格！你以為你賺了，其實你可能賠的連底褲都不剩！

混跡遊戲廳，雖然沒有花自己多少錢，但是遊戲的刺激令我沉迷其中，荒廢了學業，從班裡怎麼考都名列前茅，到怎麼考都七八十分，及格是及格了，可還沒到大學呢！之前去小河邊游泳，我算是有自知之明，自覺待在台階上撲騰水玩，這個台階是一節一節往下的，下面幾節已經入水很深，我坐的這節，水已經漫上了我的脖子，已經隱隱能感覺到壓迫感，但是回去一節又不過癮，就是要這種刺激感才配的上現在的我。然而下一刻，由於台階侵沒在水裡比較久了，下面有些青苔之類的東西導致有些滑，突然一個沒站穩，一股浮力猛地把我往前一送，那一下我的腦子一陣緊張，突然走馬燈般地閃過許多畫面，有我在水裡溺水拚命撲騰的畫面，有同學們在岸邊拚命呼救的畫面，有「鼻涕蟲」被砸死的畫面……

所幸我一個回手掏，堪堪穩住身形，抓緊往上面的台階走去，一陣驚魂未定！

說是去撿瓜，實際上可能人家也沒有收完，不過大家都說是撿，那我也心安理得，一直沒有遇到「豬八戒偷瓜」同樣的情節真是萬幸！

也是在這一頓又一頓午餐中，加上充足的垃圾食品填充，我的體重飛速上升，到了四年級時，我已經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大胖子！以155cm身高，124斤的體重冠絕一方！而這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將使我從天堂頃刻跌入地獄，真正見識一次什麼叫人心險惡，什麼叫女人善變，什麼叫虎落平陽被犬欺！

在那一段痛苦的時間裡，我想過破罐子破摔，想過最極端的路徑，可又覺得大好年華怎可與小人蹉跎，也想過轉學，可是條件不允許。後來我還是選擇了隱忍，這一選擇就是兩年的時間，也成就了我之後遇到任何事都能夠堅忍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