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第六識 直覺
剛開始的時候，張量還不太適應，畢竟很多蛇蟲鼠蟻擅長偽裝，也沒有人類所謂的敵意，在不進入宗師那個境界時，很難精準感受到他們的存在。
有幾種蟲子碰到他之後，被他覆蓋全身的勁力震暈之後，他才發覺。
但隨著他修鍊逐漸熟練，五感也已極快地速度成長，很快這種情況就漸漸消失了。
森林中，張量走在一條通往山泉的小路上。
每天早上他都會來這裡補充當天需要的水分。
突然！他毫無徵兆地探手抓向右耳處的枝杈。
攤開手，一條墨綠色的細長線蟲正在他手上不斷翻滾，掙扎。
這隻蟲子長達三十厘米，像是頭髮絲般細小，乍看之下根本分辨不出哪個方向是頭顱，只能通過它的動作來分辨。
然而張量在蟲子還在樹上時就發現了它，並且用兩指精準地夾住了它的頭。
線蟲似乎知道自己處在危險當中，拚命地在手上掙扎，尾巴纏繞到張量的手腕處，不斷勒緊。
隨著線蟲不斷用力，張量感覺手臂像是被鋼絲勒住，要不是氣血鍛煉法已經將全身改造過一邊，恐怕他的手臂早就已經斷了。
感受到手臂皮膚快被勒出血了，張量冷哼一聲，震勁灌注到蟲子身上。
頓時線蟲像是被雷電擊中，顫抖兩下后就軟趴趴地躺倒在手上。
然而這種蟲子生命力極強，震勁或許能震暈它但絕對殺不了它。他剛來森林第一天，這種蟲子的難纏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將線蟲從手臂上解下，握住頭和尾，雙手使勁。
嘣地一聲，線蟲發出鋼絲崩斷時才能發出的聲響，斷口處灑出青黑色的血液。
不過就算斷成兩節，線蟲也沒有死去，像是蚯蚓一般不斷在手上掙扎。
沒有再管線蟲，張量丟掉后就又往前走去。
這種蟲子在這山裡數不勝數，甚至比它還難纏的也有好幾種。
他一開始進山確實吃了不少虧，但隨著修鍊的進步，以及對它們漸漸有所了解，現在已經能從容應對了。
隨意又解決幾次蟲子的襲擊之後，張量來到山泉旁補充了身體所需的水分后，抬頭望天。
頭上一個黑點飛掠而過，那是盤旋在上千米高空的老鷹，張量瞥了一眼，身上的羽毛毫絲畢現，及其清楚。
張量感受了一下，覺得時候差不多了。
來到山裡已經快一個多月了，距離古月王朝寶庫的開啟時間已經很近了，自己還要趕路，現在出發剛好來得及。
想到這裡，他拿起手邊的長劍，站起身。
看了一眼待了多日的山泉，和陪伴了自己很久的長劍，他心血來潮決定給自己的劍起個名。
「以後你就叫『青魚』吧。」
起完名字之後，張量自我感覺很滿意，心情愉悅地向森林外面走去。
……
來到外面已經是傍晚了。
遠遠地張量就看到天劍老人不斷地對著無人的地方揮劍，每揮舞一下，他都要思考很久才會揮第二劍。
張量看不懂他在幹什麼，但他相信以天劍老人的天才絕不會做無用功。
來到天劍老人身旁，他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看著天劍老人的動作。
良久，天劍老人收劍而立。
「你剛剛在做什麼。」張量不解地問道，他看了好久也沒看出有什麼名堂。
「在溫習基礎劍法，每當我有閑暇時都會做這些事。」天劍老人微笑道：「溫故而知新，萬般劍術都是從基礎劍法發展來的，時常練練會對我的劍術有一定的提升。
如果你有時間也可以練一練，對你以後擴展自己劍術的發展很大幫助。」
看到張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天劍老人笑著說道，「你既然已經出來了，就說明你五感識的修鍊已經圓滿了吧？」
「是的，我已經感覺各方面已經提升到了極限，就算進入宗師境界也不會比我現在的五感更加靈敏了……我覺得是時候了。」
「嗯，擇日不如撞日，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現在？」
「嗯，就是現在。」天劍老人看著欲言又止的張量，知道他想說什麼，「你不用擔心生武的事情了，既然是交易，那我先交貨也沒什麼不對。
況且我看人還是蠻準的，你做事說話中透露的氣質，與我很像，我相信你不是那種會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
見到天劍老人這麼說，張量颯然一笑，確實如天劍老人所說，兩人很像，應該說他們這一類型的劍客都很像。都是那種重視承諾，比較洒脫的性格。
兩人也不是婆婆媽媽的性子，說干就干。
張量與天劍老人席地而坐，直接開始最後第六感的修鍊。
「第六感是直覺，但直覺為什麼會出現到我們腦海中，它是通過什麼感官發生作用的？我多年以來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直到我遍觀飛禽走獸，蟲魚鳥獸之後，我發現直覺的本質還是對信息的收集，通過整合分析之後，對某件事情產生了預知能力。
接下來按我說的做，先將全身的五感集合起來擰成一股繩……」
……
要點告訴了張量，又掐了一個奇怪的手印讓張量跟著學之後，天劍老人不再作聲，默默走到一邊看著張量修鍊。
此時張量陷入到了一種空靈的境界中，五感的凝集使他看待周圍的事物更加具有立體感。而這種立體感的拔升，使他冥冥之中觸摸到了另一種感知。
那種感覺十分玄妙，形容不上來。像身處在迷霧中，明知道前方有東西，卻無法企及，無法觸摸。
嗖！啪！
「嗯？」張量下意識歪了一下頭，這時從他耳邊呼嘯著飛過一枚碎石子，釘在身後的樹榦上。
張開雙眼，看到天劍老人正欣慰地笑著。
「恭喜，你第六感已經成功了。」
成功了？張量看向自己的雙手，疑惑著問道：「我沒有什麼感覺啊，真的成功了嗎。」
天劍老人也不廢話，抽出驚天軟劍，眼神示意著張量，「搭把手練一下你就知道了。」
張量欣然同意，抽出青魚，與天劍老人對練上了。
這一交手，張量立刻就發現了不同，自己的身體冥冥中有種感覺，指引著自己身體移動。
攻擊、閃避、防禦……
自己居然精準預判到了天劍老人的劍招！
往往天劍老人剛做出一個出劍的準備動作，自己冥冥之中就感受到他要刺向的方向，提前做出應對。
而天劍老人又根據他的應對，自己也做出調整，預判了張量的劍招。
兩人就是在這種出劍又沒出完，立刻就變招的狀態中反覆運動。半天下來，兩人的劍都沒有交擊過。
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為兩人在做雜耍一般。
又對練幾招之後，張量擺擺手，收劍而立，感嘆道：「這就是第六感，直覺嗎？真是神奇……我或許真的能躲過下次的危機了。」
「直覺修鍊成功之後，就會保持某種穩定，就算你吃飯睡覺，他都無時無刻發揮著作用。」
「但如果你說的鬼怪是真實的，效果如何我也不敢保證。」
天劍老人雖然很自豪五感識修鍊法的創造，但他沒有見過鬼怪，所以也不敢將話說的太過圓滿。
「足夠了，這些就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張量畢恭畢敬朝著天劍老人拱手行禮，感謝著，「謝老先生教導，如此大恩不知如何能報答你。」
「你我本來就是互利互惠，感謝就不用了。」天劍老人搖了搖頭，「你的氣血鍛煉法若是有用，對我來說也是十分重要的，那樣你我之間就算是扯平了。」
「或許吧，但如果氣血鍛煉法老先生你修鍊不成，那就算我欠你個人情，你可以用這個人情讓我去做一件事，只要不是太過違背道德，我都會為你做到。」
天劍老人見拗不過他，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兩人討論了一下接下來的安排。
張量本想等程升回來，但見這麼久都沒訊息，他內心不禁為他擔心起來。
雖然程升最近實力提升很快，再加上為人低調，只要隱藏好了就不會被人盯上，但有了第一次被老館主堵住的經歷，他還是心中有些擔憂。
不過現在去找也來不及了，不知程升會從哪個方向過來，萬一兩人走錯方向，反倒得不償失。
考慮良久之後，張量決定去星堡碰碰運氣，那裡的古月王朝寶庫據說有眾多生死武，自己或許可以搞來一份。
一是可以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看看生武到底有什麼奧秘。二是可以為天劍老人修不成氣血鍛煉法的補償。自己既然受了他的恩惠，那麼自然要報答。
將想法說給天劍老人後，他也欣然同意，打算前往星堡，看看傳說中古月王朝的寶庫到底長什麼樣。
不過張量看著他臉上那勃發的戰意，覺得他去找高手較量才是真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兩人簡單收拾一下，就開始朝著星堡前進。
此時距離約定的時日已經不足十天。
全大陸所有的對古月王朝寶庫有興趣的人都開始朝著星堡聚集。
一些成名已久，壁死關的人紛紛出關。一些大世家也派出自己族中宿老和得力的手下朝那裡趕去。
陽天王朝，此時宮殿當中正進行著一場激烈的爭吵。
隨著爭吵的愈演愈烈，皇座上的高大人影終於忍無可忍，大手一揮阻止了混亂的場面。緊接著丟出一塊令牌，讓身旁侍衛拿了出去。
不久之後，皇城中騎出五匹快馬，朝著星堡方向疾行而去，他們每個人身上的氣質都與張量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