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攻城

一時間，竇建德的軍隊、王琬的軍隊聽到這一聲喊叫，已經自亂了陣腳。王琬、竇建德立時登上城樓看唐軍說來是何人。

「來者何人？」王琬在上面喊話。

「王琬，你不認得拙荊，也不認識我李靖嗎？」原來是李靖和紅拂帶著一隊人前來叫門。

「你們這一干人等，也敢來送死？」王菀見人少，得意的哈哈大笑。

「不，想必李世民的大隊在後頭。」竇建德在一旁分析。

「竇建德果然也有幾分膽識，不錯，秦王大軍看就在後頭。」

「李靖，你不怕我們先滅了你們這幾個人。」竇建德見他直言不諱，心中起疑。

「你大可放馬過來。」

「弓箭手，準備射箭。」竇建德一聲令下，他的士兵已經拉弓準備好射箭。

李靖和紅拂騎馬後退，讓那兩隊人馬在前，團團盾牌擋住。竇建德再一下令，萬箭齊發，待前面兩隊兵士擋住來箭，紅拂和李靖攜手一登馬背，便躍起，直向城樓上而去。

「再放！」竇建德見他二人武功高強，便再次下令專射他二人。

紅拂聽見這一聲命令，已經將兩手的暗器撒出，傷了一片射箭的士兵。她一邊借力向上躍起，一邊又將匕首拿出，直指王琬。王琬拔刀砍掉匕首，紅拂也已經躍上了城樓。她奪下一把刀，砍傷了幾個攔住她去路的士兵，便又一躍而起，躍下城樓去。

李靖見紅拂已經下去城樓，便帶領兩隊士兵撤退。

「竇建德，我們後會有期。」已經說完，上馬，帶著士兵走了。

經過這一番鬧騰，竇建德心中鬱悶，他想不通李靖這番意欲為何？難道是要那個女人打入內部？也沒有道理，她明知道這裡是守備森嚴，只要一露面就會遭到誅殺，不會過來送死。可是他們如此，到底是為何呢？

「來人......」思慮再三，他找來了畫師，「將畫師叫來，畫出那女子的相貌，滿城內通緝，一經發現，即刻誅殺。」

正好，王琬又過來找他商議作戰之術。

「竇世叔，我們要不要去一探李世民軍隊的底細，到底他們現在到了哪裡，有多少人馬？」

「不！不管他們是來多少人，我們就死守虎牢關，我就不信李世民有通天的本領，能各個都飛上我這城牆上來。王菀，這幾日你守在城牆之上，觀看唐軍的情況，日日來報。」

「是，世叔。」

王琬本來想去找海藍，卻一直找不到她，雖然生氣，卻知她心中氣他將羽娥嫁給竇洪修之事，也就罷了，由她去了。

海藍當然在陪著羽娥，這幾日羽娥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可是心裡的傷卻無法撫平。她終日不梳妝，不下床，一雙頗有生氣的眼睛此刻卻幽怨空洞的看著一切，就連海藍，她也不理。

「妹妹，紅拂來了。」海藍這日與她說了這句話，羽娥才轉頭看了看她。

「據說，紅拂和李靖也不攻城，只是躍上城樓又躍了下來，我想她是來聯絡我們這群姐妹的，否則也不會如此折騰。」

羽娥聽著，也不說話，她是覺得所有的姐妹都好好的，為何只有她一人遭此羞辱，她以後如何待在主公的身邊？想到此處，她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妹妹受的傷害，姐姐會幫你做個了斷。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在戰場上。王菀對我們有恩，我們不能害他，可是他的心裡哪裡有我們的位置，只是把我們當成殺人的工具罷了，妹妹的傷也是拜他所賜......」

「姐姐......」羽娥終於開口講話，「你是想......」

「姐姐心裡所想，妹妹都心知肚明。只是，你的傷未好，好好養傷，姐姐現在去和紅拂會面，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看著虛弱的妹妹，海藍為了心中大計，只好舍了妹妹而去。

誰知，她尋遍了全城，也沒有見到紅拂的影子，她知道紅拂現在被通緝，可是若紅拂不來找她們這些姐妹，她會去哪兒呢？

正想著，她突然看見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從藥鋪拿了葯出來。這位老者雖然頭髮、鬍子全白，行走的腳步卻健碩有力，海藍覺得他有些眼熟，就跟著他一路走到了一家客棧。

「李神醫，怎麼樣，吉蓮還要多久能醒過來？」海藍附耳在門邊，只聽得裡面有一女子在說話。

「李神醫......」海藍聽到這個稱呼，突然想起楊府那位神醫，她不自覺的念出聲，卻被裡面的人大喝一聲『誰』，緊接著，一個短匕首暗器就被射了出來，海藍接住暗器的瞬間，正看見房間出來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

不是紅拂，又是何人？

「海藍？」紅拂看著她，一臉的欣喜。

「真的是你。」海藍也甚是想念這個姐妹，二人進去房間，只見李神醫正在醫治吉蓮。

「我到處找她不到，原來是被藏在這裡醫治。紅拂，這女子是誰，你冒死進到這虎牢關竟是為了她嗎？」海藍一連串的發問在紅拂的預料之中，她讓海藍先坐下，才一一給她解釋。

「就算你不來，我也打算今晚去找你呢。她是江湖上的藍蝴蝶，也是大師姐的徒兒，叫吉蓮。她與大師姐分開之後，獨自一人行走江湖，後來歸入到長孫無忌府中保護秦王妃的安全，後來知道王世充聯合竇建德要在虎牢關與秦王斗一場，為了幫助秦王，她才一人先到此。可是後來你們傷了她，還好李神醫得到消息，將她救了，不然長孫無忌恐不饒你們。」

「原來如此，難怪她也有流蘇釵。」

「正是了！現在你知道原因了？大師姐為了保護她不為江湖朋友所傷，就送了她流蘇釵。」

「海藍明白了，日後再見到她，自然會助她一臂之力。」

「你說什麼？」紅拂聽到她的話，有些吃驚，「她和我一樣，是秦王的人，你竟說要助她一臂之力？」

「自從從楊府出來，二公子身亡，我們姐妹被王將軍所救，也就投身到他的麾下。本以為，我們是遇上了明主了，奈何，也不過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小人。他自始至終，不過是把我們當成了他殺人的工具，為他身先士卒也就罷了，可他竟然不顧羽娥的反對，將她獻給了竇洪修那個禽獸。」

「什麼？竇洪修？那可是個吃人不眨眼的畜生，眾所周知，他的妻妾成群，卻都短命，不是被他殺死就是被他活活折磨致死，王琬怎麼可以......」

「這段時間，羽娥一心求死，可是我一定要她留著自己的性命，她是一個女人，可也是一個戰士。作為女人，她已經丟掉了最珍貴的東西，可是作為戰士，她還沒有。」

「......」紅拂看著海藍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了，她明白海藍所想，她也是一個戰士，作為一個戰士，她們的價值在戰場。

「我明白了，你之所以還留著竇洪修這條狗命，是為了放他在戰場上，得到應有的處分。」紅拂說著，已經為她姐妹這苦命的身世，留下了同情的眼淚。

海藍沒有說什麼，看了看紅拂，她沖她笑了笑，轉身離開了這裡。也正是這一笑，證實了紅拂心中所想。

李神醫捋著鬍鬚，號著吉蓮的脈，點了點頭，說道：「嗯，好姑娘啊，好姑娘，該醒來了。」

紅拂聽到這句話，回頭一看，吉蓮正好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