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放手?

謝妘坐在白芫芫身側與她竊竊私語：「白姑娘，秦老爺還挺痴情的。老夫人說這話不是在棒打鴛鴦嗎？」

「誰說不是呢？」許殷也溫聲道：「你們看秦小姐。」

秦情聽到秦老夫人說要給秦老爺納妾，就差沒有跳腳了，幸而她見秦夫人對她搖頭，還能聽得進勸。

「升兒，若是麗兒不能生育，你難道要秦家絕後嗎？！」秦老夫人忽然一改慈愛做派，變得疾言厲色。

「娘...」

「你後日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成天守著一個不下蛋的老母雞有什麼用！」

秦情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祖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老爺同樣也沒想到，他的親娘竟然會說出這樣的粗鄙之語。

「娘，你怎麼能這麼說？」秦升驚愕。

「你若是還...」秦老夫人話未完，小徑處跑來一個神色慌張的下人。

「老爺！不好了！」

秦老爺見下人這副模樣問道：「何事慌慌張張！」

「老爺！有屍體！」

一瞬間清風亭眾人毛骨悚然，秦老爺好歹是一家之主，穩著場面繼續道：「在哪？看清楚是誰了嗎？！」

「在，在老夫人院中，是個丫鬟，」下人似乎想到什麼，遲疑道：「面目全非。」

白芫芫見老夫人站起身臉上有慌張閃過。

「看來徐兄弟找到了。」白芫芫低語。

「周師弟，你去幫你大師兄。」

周自橫點頭。

人心惶惶中，秦老爺急忙問：「娘要去哪裡？府上恐有惡人，還是不要亂走動的好！」

「我回院尋個東西。」秦老夫人眼神閃躲。

「娘，我們大家都在這，若是有歹人也比你獨自回去要安全。」秦夫人雖對秦老夫人心有芥蒂，但人命關天，仍然勸道。

但老夫人可不這麼想，罵道：「我和我兒說話，有你什麼事？我若出事，你豈不快哉！」

「你不是我祖母，你是邪祟！！」秦情憋不住朝秦老夫人大吼，「爹，娘，祖母被邪祟控制了！她是假的！」

「情兒，你說什麼呢？快給祖母道歉。」秦老爺以為女兒又開始犯病，頭疼道。

「爹，女兒說的句句屬實！我在華極寺無意中聽到祖母與邪祟對話，它還在打娘的主意！」

秦夫人聞言心中更是一寒，上前摟著秦情，側頭看向老夫人。

「情兒，你說什麼胡話呢？」秦老夫人眯眼笑著。

「邪祟，還我祖母！」

「情兒病的不輕啊，」老夫人冷笑不再理睬，拂袖對擋在面前的下人道：「讓開！我是老夫人，你們一個個要造反不是？」

下人們一時間都不知道要聽誰的，一邊是家主老爺，另一邊是家主母親，老夫人，兩個都得罪不起。

老夫人也不顧儀態索性直接大步沖向路口，喝道：「讓開，否則全部發落到窯子里！」

奴僕們賣身契全在主子們手裡，若是主子發落了他們，他們在外或許過得更加生不如死，

更別提窯子那等骯髒之地，老夫人熟知賣身契就是這些人的命根子，便以此要挾。

老夫人的話起了作用，人牆漸漸留出了口子，她抬步要走，白芫芫和謝妘幾人重新堵在出口。

「怎麼？就憑你們幾個外來的丫頭片子也想管我們的家事嗎？」

白芫芫直視著她：「老夫人，我勸你不要再做傷天害理之事了。

你明知道那是害人的東西，為什麼還要助紂為虐？你不怕有朝一日它將你反噬嗎？」

秦老夫人冷著臉：「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莫非你也和情兒一樣得了癔症不成？」

「老夫人心裡最清楚我說的是什麼，過去的人不可能再回來，您禮佛多年為何還是放不下？」

「呵，放下？我不甘心啊。」

「娘，你們再說什麼？」秦老爺一頭霧水，被老夫人的哂笑驚了一跳。

「升兒，你痴情無錯，錯就錯在，不該痴情於柳氏。」

「要不是當年你爹在，我是斷不可能讓你取她進門，」老夫人手指著秦夫人，「你娘是個狐狸精不說，沒想到你也是，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娘，你別再亂說了！」秦老爺越聽越心驚，生怕還有什麼話傷到他身側心愛的人。

「我亂說？升兒，如果不是娘拚死保住你，你以為你還有命能擁有現在你掙得的東西嗎？」

老夫人戴著護甲的手輕撫臉頰：「從來負心薄倖多，不過是貪圖年少好顏色。

我是沒有柳蘇寧長得好，但我比她更在乎秦安，他怎麼就不能多看看我？」秦老夫人話鋒一轉。

「不過，你爹也是沒本事，守不住自己心愛的女人，任她跟著別人跑了，哈哈哈哈。」

何泗牽著白芫芫的手，淡然道：「她瘋了。」

白芫芫：「你怕嗎？」

何泗搖頭，有你在，我就不怕。

老夫人笑的癲狂，眼角溢出淚水，她若無其事的拂去，平復情緒繼續說道。

「只是沒想到，你爹與我成婚後依舊惦念著柳蘇寧，連她與別人生的孩子也能一視同仁，虛偽至極！」

秦安便是秦老爺的父親，秦夫人秦柳氏就是老夫人口中的柳蘇寧之女。

白芫芫見老夫人全然一副陷入癲狂的樣子不禁嘆息：「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老夫人，趁事情還來得及挽回，收手吧。」

「我籌謀了這麼久，豈是你們說收手就能收手的？」秦老夫人沒有絲毫悔意。

「柳芸麗，你知道為什麼你遲遲沒有孩子嗎？」老夫人又笑，「我給你下了避子葯。」

「哦，還有你，情兒，看在你是我秦家血脈的份上，我倒是沒想把你怎麼樣。

為了讓你和我一條心，也只是讓你

生了幾場小病。但生病的時候，還不是我照顧你，你娘那時候不知道在哪呢。」

秦情不可置信：「祖母，你不是這樣的。祖母最疼我了，祖母你醒醒好不好？情兒最喜歡你了。」

「哼，祖母說過，我最喜歡聽話的孩子，可是情兒你不聽話啊。」

秦夫人因為沒有再懷孩子，心中愧疚，若夫君要納妾，她也打算獨自咽下苦水絕不攔著，如今知道真相，不禁悲憤難平。

而秦老爺呆立在旁，像是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自己的親娘，無法接受擺在眼前血淋淋的一切。

就在此時，西院一陣轟響，老夫人提腳就往西院跑，身影快的堪比弱冠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