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卡喀亞趴在夜騏的背上，在夜空中悄無聲息地盤旋一圈，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看來必須降落到地面上打聽消息。

避開霓虹燈，夜騏飛到紐約的郊區，降落在碼頭。

港口只有一艘船在卸貨，燈塔的光都集中在船上，讓其他照不到的地方顯得更加幽暗。

卡喀亞從馬背上滑下來，拿下行李箱，拍了拍夜騏的腿。

頓時，高大的飛馬凌空踏了踏蹄子，消失在空氣中。

——它回到了書里。

卡喀亞裹緊身上的黑袍，拖箱欲走，突然，碼頭邊傳來一陣強烈的響聲。

是槍聲，夜黑風高，碼頭上演了黃金都市特產戲碼：搶劫。

在卡喀亞的宅居生活中，看過的電影不計其數，沒想到還有被捲入真實犯罪片的一天，甚至起了在暗處駐足觀賞的興趣。

只見一隊蒙面人從黑暗的巷子里湧出來，舉起武器對著船隻一番亂掃，幾個卸貨工選擇跳進海里保住性命，船上更是警鈴大作。

在刺耳的警報聲中，劫匪們不慌不忙地佔據甲板，將貨物搬進他們開來的卡車車廂里。

看樣子，不等警員趕到，這幫壞人就可以安全脫離。

卡喀亞的弱小身形完全隱沒在黑暗中，沒人發現，也沒人會在乎這裡有個小孩子。

她想了想，選擇採取行動：從行李箱里拿出一本書。

把手放在封面上，她悄聲說：「激發句，『世界上一切武器中，愛是最危險的那種『。」

封面上湧出一道漩渦般的黑洞，一股氣流從黑洞湧出，直奔碼頭而去。

這股氣流逐漸形成一個年輕人，無聲地飄在碼頭的上方。

他穿著一身漂亮的禮服，一雙深邃憂鬱的眼睛，周身散發著冷淡的氣質。

劫匪們很快注意到他，呼喝著，見他不予理會，竟架起武器想要將他射下來。

青年抬起手，不畏子彈，優雅地對著下方眾人行了個鞠躬禮。

夜風隨著他的舉動越來越猛烈，無數神秘的黑影也因為他這一禮從海中爬出來，扒上船沿，爬上甲板，發出可怕的嘶吼。

燈光照亮了它們的面孔，第一個注意到的劫匪慘叫著後退一步：「殭屍！？」

劫匪們也都發現了，這些被召喚出來的生物的尊榮，與遊戲里的「殭屍」無異，他們的腦海里瘋狂閃過無數恐怖遊戲的場景，嚇得腿軟，胡亂扣動扳機。

青年置若罔聞，竟抬起雙手，在半空中優雅起舞。

他的舞步非常從容，像跟著只有他才能聽見的音樂。

他的每一個動作也都無懈可擊，像牽住了另一個看不見的人。

隨著他的舞步，下方的喪屍們更加興奮地嚎叫，張大嘴巴露出尖牙，襲擊著劫匪們。

具象體：費茨威廉·達西

具象書：《傲慢與偏見與殭屍》

描述：想見見世界上最後一個執著於狩獵殭屍的軍官嗎？這個榮譽非「費茨威廉·達西」莫屬。不過，在忙著與殭屍血戰之餘，和從少林寺學藝歸來的伊麗莎白談場戀愛，也不算辜負使命，對吧？

激發句：『世界上一切武器中，愛是最危險的那種"（可是這和殭屍有什麼關係呢？）

詳細資料：達西不喜歡舞會，可每次他出現在舞會上總能引起所有人的騷動，小心，他的舞步可以召喚殭屍大軍，那可不是好惹的。

深夜，史蒂夫·羅傑斯騎著摩托車在路上賓士，他剛接到一通轉線求救，「救命！我們是船員，碼頭上出現了一夥劫匪，他們有槍！」。

他冷靜地安撫：「別擔心，我馬上過去。」，說罷，他開著摩托車沖向碼頭。

半路上，他又接到另一通轉線求救，「救命！是我們搶了船，我們遇見了一夥殭屍，他們吸血！」

他冷靜地安撫：「先生，你吃錯東西了嗎？警報可不是用來玩的。」

回應他的是半點不摻假的驚叫聲，和零零星星的槍響。

當摩托車離碼頭越來越近，史蒂夫終於也看見了這一幕：

優雅的青年在半空旁若無人地跳舞，無數的殭屍從海里張牙舞爪地爬出，整個場景彷彿被無形的線分割成了兩種不同的風格，上方悠然愜意，下方猙獰慘烈。

史蒂夫：……？！！！

他果斷掏出自帶通訊功能的身份卡，開啟后大聲喊：「復仇者，集合！」

接著，他舉起背上的盾，對著殭屍們揮了過去，同時對天上的神秘青年命令道：「下來！」

盾牌飛速地砸倒了一排殭屍，又彈回他的手裡，殭屍們不為所動，砸倒了再爬起來，繼續對劫匪們撕，咬，襲擊。

劫匪們早已打光了子彈，麻木地被殭屍們老鷹捉小雞，一副認了命的模樣。

隨著神秘青年的舞步，殭屍們同樣撲倒了史蒂夫。

當史蒂夫提起盾牌防禦時，這些張牙舞爪的鬼怪們又在瞬間化煙消失。

他沒有回過神，半空中的青年又是優雅一禮，彷彿在無聲地說「謝幕」，繼而隨風消失。

史蒂夫驚疑地想：他到底是誰？

史蒂夫·羅傑斯，又因為某些不可抗拒，不能明說的原因，被人們稱為「米粒尖的米果隊長」。

他被冰封過，上過戰場，和紅骷髏大戰，也與異能者戰鬥過。

但沒有任何一個敵人，像那個消失的青年一樣在血腥面前如此從容無情，明明指揮著一群殭屍襲擊人類，舉手投足間又帶著一股莫名的『隨性"。

更重要的是，以他被血清強化過的視力，居然依舊看不清對方的面容。

鋼鐵俠第一個趕到時，所有的一切早已如煙散去，只剩碼頭上束手就擒的劫匪們。

他調侃道：「隊長，你讓我們過來，是讓我們看海上夜景？總不能是為了幾個土匪吧？」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鐵殼頭"，」米果隊長嚴肅地說，「有什麼不對勁，這裡有個人非常不對勁。」

鋼鐵俠在面罩下無聲地說：「我看這裡最不對勁的就是你。」

在米果隊長向鋼鐵俠描述剛才的那一幕時，「黑寡婦」娜塔莎第二個趕到：「隊長，我發現一個孩子。」

她的懷裡抱著一個金髮黑衣的小女孩。

卡喀亞委實沒料到自己會被抓住。

當時她剛剛收拾好箱子，黑衣女人的動作悄無聲息，突然出現在小巷上方，輕輕躍到身後，將她抓個正著。

「瞧瞧，她還有個行李箱，真可愛，」鋼鐵俠輕快地說，「小姑娘，"離家出走『對你來說過早了。」

卡喀亞如實回答：「我來投奔朋友家，但是找不到他們。」

看著她，史蒂夫靈機一動：「你看見剛才發生的事嗎？」

卡喀亞猶豫一下，點點頭。

史蒂夫的心中升起希望：「你也看見那個人了？」

卡喀亞又點點頭。

「小娜，帶她回去做個筆錄。」史蒂夫摸了摸她的頭，和顏悅色，「別擔心，我們可以幫助你。」

鋼鐵俠拎起地上的行李箱，娜塔莎把卡喀亞放到史蒂夫的摩托車後座上。

史蒂夫決心調查那個"神秘男人『的真實身份，不僅是路過的小女孩，連劫匪們也沒被他放過，全部帶回去「問話」。

但是在這之前，他必須聯絡警方封鎖港口：

這裡曾經有一群殭屍爬上船，誰知道海底下會不會藏著更多未知生物。

鋼鐵俠也立刻表示他的盔甲上有深海探測器，可以在這裡做後續調查，如果米果隊長沒有夢遊，下面真的有什麼東西的話，他肯定能查出來。

所有人都被帶進警局，儘管史蒂夫有心抓人，奈何無力回天：

在警員的逼問下，所有劫匪們交上來的畫像，沒有一張對得上的，要麼是一個在跳舞的男人，要麼是一個在跳舞的女人。

性別不同，相貌不同，高矮胖瘦都不太相同，唯一的共同特點就是「會跳舞」。

廢話，史蒂夫當然知道那人會跳舞，可他總不能跑遍全城的酒吧抓會跳舞的人吧？

至於小女孩的回答，更加簡潔了：

「一個相貌非凡的人。」

她沒有說謊：達西是一本言情小說的男主人公，肯定眉清目秀，對得起讀者。

但是史蒂夫深感失望：這話說得，和沒話說一樣。

失望歸失望，他還是把警局的電話借給卡喀亞使用。

雖然卡喀亞和莫蒂西亞一直通信，但莫蒂西亞的來信中也提到過亞當斯家的電話號碼。

通話順利結束，卡喀亞才知道亞當斯一家搬到了哥譚。

更重要的是，還有一筆交易正等著委託給她，她不能再耽擱了。

史蒂夫不同意她獨自離開：「現在太晚了，你就和娜塔莎回去吧。別擔心，她住在復仇者大廈，很安全。」

娜塔莎也勸道：「今晚你安心睡覺，明天我讓巴頓送你回去。」

卡喀亞深感拗不過他們的熱情，抽出剪刀提議：「需要我為你們剪頭髮嗎？」

史蒂夫和娜塔莎面面相覷，自然是拒絕，不是不信任孩子的手藝，而是「大半夜讓孩子剪頭」這事怎麼想怎麼怪。

等到史蒂夫告別回家時，卡喀亞將折成幾層的紙塊塞進他的手裡：「送給你。」

走到車庫裡，史蒂夫才抽空展開「方塊」，逐漸拉開整張紙。

頓時，一幅惟妙惟肖的剪紙在他的雙手間展開。

史蒂夫不懂剪紙，但這幅剪紙十分精妙，外行如他也能清晰地認出圖案描繪著一個相貌非凡的男人。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莫非？莫非……小女孩想起來了！

他立刻騎車回家，衝進門，拿出畫板，將剪紙貼在畫板上，一筆一筆地描出剪紙上的男人肖像。

線條越來越清晰，男人的頭像在畫紙上呼之欲出。

他赫然發現——

哦，原來男人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