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07章
空寰點頭稱是,然後緩緩挪到了朝熙身側。
朝熙順勢將他攬在身側,給他夾了一塊排骨道:「你嘗嘗這個,這可是邵奕師父的拿手菜。」
邵奕見狀,笑而不語。
之後,朝熙還不忘給空寰餵了好多菜,她生怕他吃得少,尤其是這幾日,朝熙眼見著他瘦了一圈。
直到空寰附到朝熙耳邊小聲道:「陛下,草民都吃撐了。」
朝熙笑著糾正他:「回宮后,朕會命人準備冊封禮,你是貴君,在朕面前,要自稱臣君。」
空寰微垂著細長濃密的眼睫,很快改口道:「是,臣君知道了。」
朝熙這才放開了他,隨後吩咐身後的奴才道:「空貴君吃飽了,你們先送他回去休息吧,朕與師父,還要閑聊幾句。」
空寰走之後,邵奕才笑盈盈道:「臣還沒恭喜陛下,喜得這般絕色。」
朝熙低頭笑了:「師父慣會取笑我,這空郎是如何來的,想必師父已經聽說了。」
邵奕聞言大笑一聲:「這是自然,陛下的事迹如今已經傳遍天下,師父想不知道都難。」
邵奕說完,便話鋒一轉道:「只是有句話,師父還得提點陛下。」
朝熙忙道:「師父請說。」
「這空貴君瞧著柔柔弱弱的,但是今日定坤傷得極是蹊蹺,師父已經讓人查探過,他不像是摔的,反倒像是中了武林高手的暗算。按照定坤所言,他曾在此之前見罪過空貴君,這事,便不得不讓人懷疑了。」
朝熙想了想道:「空郎沒有武功,這一點朕是知道的。」
邵奕笑著搖頭:「這話可不能說死了,當年你父君身負奇功,連你母皇都看不出來。自然,臣不會武功,也沒證據證明今日之事是空貴君所為,不過臣還得提醒陛下,這空貴君畢竟是外邦人,陛下還是得提防一二的。」
朝熙輕輕點了點頭,她雖也認同師父的話,可轉過頭,便把這事忘了個乾淨。
在朝熙眼裡,這世間唯有她父君一個奇男子,空寰再厲害,也不至於比過她父君。
再者,魔月的有些律法比她們神域還要嚴苛。在魔月,任何男子都不得練武,否則便是殺頭大罪。
那空寰自小生在月都,天子腳下,若他真的身負奇功,也不至於沒人發覺。
白日里的事,朝熙深以為,那就是定坤的錯。
從前宋啟在時,也在朝熙跟前提過,說她恩寵定坤太過,讓定坤有些得意忘形了。
經此一事,朝熙覺得敲打敲打這定坤也好。
朝熙晚膳時,陪著師父和邵郡守喝了點酒。
之後,她由著奴才們給她沐浴換衣,等到回卧房之時,已是亥時末了。
空寰還未睡,還在卧房裡等著她。
聽到她進門的動靜,空寰連忙要下榻,朝熙卻擺了擺手道:「你躺下便是,如今就朕與你兩個人,不必多禮。」
空寰垂目道:「今日沐浴時,教習特意吩咐了臣君幾句。臣君這才知道,從前侍奉陛下時,都犯了大忌。待日後入了宮,臣君定會好好學習宮裡規矩。」
朝熙笑著上了榻,她攬過香甜的小郎君,道:「哦?那今日教習都吩咐你什麼了?」
空寰垂目,小模樣乖巧得很:「教習說,夜間侍寢,需得睡在里側,不能背對著陛下,頭也不能高過陛下。陛下若是翻了牌子,臣君需得早早在內殿候著,待陛下進殿,臣君便要親自上前侍奉。」
說到這時,空寰微微頓了頓,低聲道:「臣君慚愧,前些日子在軍營,每每陛下來時,臣君都沒有上前侍奉,反倒是讓陛下照顧臣君……」
朝熙並不介意這個,她道:「你出身大家氏族,禮數自是周到。私底下在朕面前,倒也不必那般拘謹。」
空寰見朝熙已經上了榻,便埋首在她的懷中,軟聲道:「從前是從前,如今是如今。既入了陛下的後宮,那便要守神域的規矩。陛下放心,臣君會好好學的。」
他這般乖順,朝熙很難不喜歡他。
她將人整個摟在懷中,微微闔目道:「你想知道什麼,朕也可以慢慢教你。」
空寰仰起頭,拽著朝熙的紗衣,小聲問:「真的嗎?那陛下能否說說,星辰台是什麼地方?陛下封了臣君為貴君,他們又為何管臣君叫殿下?臣君又為何要自稱臣君,而不是臣?」
魔月的體系與神域大不同,所以他不懂也是尋常。
朝熙耐著性子解釋:「星辰台是高祖訂下的規矩,星辰台是祥瑞之地,面積之廣可容納三千御君同時居住。御君顧名思義,便是朕的預備夫君。神域有個傳言,說是星辰台需得住滿三千人,才能保國運昌隆。一旦星辰台人數不滿,便要從各地選取品貌皆佳者入神都參與大選。御君們年滿二十五歲若是還未承寵,便要出宮擇好人家。凡是入了星辰台的御君,都有宮內的教書先生,教他們琴棋書畫,侍奉妻主之大道。」
「所以啊,御君們哪怕是在宮中並未承寵,將來到了年紀出宮,也自有高門大戶,搶著來娶。在神域,凡是能入星辰台的男子,那就跟入了太學一般,是家中盛事。」
空寰聽聞這個解釋,倒是暗自鬆了口氣。傍晚時聽那定坤胡言亂語,他還以為朝熙的三千御君,皆收入她的後宮。他將來進了宮,若是要與三千人爭寵,那還真是愁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