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獨眼男人的祭祀

燕回幾人在破敗的神廟中繼續調查。

古格犬吠了一聲，鼻頭對著牆壁。

沈浩然上前查看，舉起拳頭砸了幾下「就是一面牆啊。」

古格犬嗅著牆根，用爪子刨了很多泥土。

「可能有暗門。」周羽摸索著四周的牆壁。

燕回從屍體的手中拿起一柄斧頭，走到牆邊，一斧頭猛劈下去。

就這樣，一斧接一斧地劈砍，牆壁終於露出一個小洞。

他聞到了一股腐臭味兒。

幾人相視一眼，輪流拿斧劈砍，石屑飛濺滿屋，洞口越來越大。

很快，眾人挨個鑽進了洞里，緊接著，他們看到了一個噩夢般的場景。

一具屍體懸在半空，腳踝戴著鐐銬，胳膊被繩子捆在胸前，皮肉已經松垮，顯然死了不少時日。

屍體的脖頸開了一條大口子，血流而盡死亡。

他的正下方還放著一口木盆，裡面的血液已經乾涸發黑。

房裡還掛著另外五具屍體，死狀一模一樣，底下都放著一個木盆。

惡臭撲面而來，古格犬都皺起眉頭，小聲哀嚎。

「這他媽是怎麼回事？」沈浩然雖然覺得噁心，但十分好奇。

「你不是說他就是個幫派頭頭嗎？」

「看來是個志向遠大的賊。」孟修堯打趣道，臉上卻毫無笑意。

周羽捂著鼻子觀察一具屍體，「這已經不是賊和志向遠大的事情了。」

他低頭看了看地上的那個黑血的木盆。「這是一種變態的儀式。」

孟修堯本想發問，燕回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聽。」

極其微弱的聲音傳來，是個男人在吟誦一種聽不懂的語言。

燕回循著聲音來到一座神龕處，背後竟然是一道虛掩的門。

他拿著鴉斬，用腳尖抵開門，眼前又出現一間房。

這房是從石頭裡活活鑿出來的，房內是耀眼的火光和搖曳的黑影，眼前的一幕，驚得他渾身汗毛豎起。

小趾被綁在一根架子上，身後是熊熊烈火。他的嘴被塞住，全身赤裸，身上被隔了幾百刀，刀疤竟然組成了一種奇異的圖案。

他還沒有死，兩眼瞪著，炯炯有神，滿是怒火，他看到燕回后，眼睛瞪得更圓了。

小趾身邊站著一個持刀男人，此人上身赤裸，胳膊粗壯，顯然是個悍賊。

他只有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罩遮住，他轉身看向燕回。「你就是他的師傅嘍？」

燕回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麼濃烈的殺意。

然而此時此刻，他嗜血的慾望在高漲，殺人的念頭在內心翻滾。他握緊劍柄，往前衝去。

他不知發生了什麼，四肢突然麻痹，一眨眼的功夫，他只覺得胸口窒息，鴉斬哐當摔落在地，他躺在地上，手腳冰冷。

這時，獨眼男人從小趾身邊走過來，那把染血的匕首在火光下泛著光芒。

「受死吧，死瞎子！」沈浩然大叫著，跟兄弟們一起沖了過來。

獨眼男人舉起手，一個隨意的手勢，憑空冒出一道火牆，攔住了上前的眾人。

火牆隔斷了房間，從地面燒到屋頂，眾人沒有任何辦法。

「我喜歡火焰，桀驁的美，你覺得呢？」獨眼男人說著，扭過了那張稜角分明的臉。

燕回試圖從衣服中抽出獵刀，但他的手不聽使喚，一直顫抖。

「你底子不錯，一般人連手指都動不了。」他看了一眼小趾，那孩子正瞪著眼睛，赤身裸體掙扎著。

「羽林軍的剋星，刺客殺手，第一將軍的兒子。我知道你，你聽說過我嗎？」他露出悲傷的笑容。

燕回啐出了口唾沫，正好塗在那人的鞋子上。

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看來你知道我，江洋大盜？盜賊頭子？嘖嘖……」

「你既然能走到這裡，想必殺了我不少人，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麼不跑？為什麼怕我，而不是怕你？」

獨眼男蹲下來，湊近燕回，嘶聲說道：「你帶著劍，帶著兄弟們，帶著古格犬，跑了這麼遠，卻不知道這一切毫無意義。」

他側過臉，摘下了眼罩：「你應該為他驕傲，他寧死不說你們至高殿的秘密。」

他用剃刀對著小趾的胸膛，刺進半寸，然後斜著拉出一道傷口。

小趾牙關緊咬，閉著嘴讓自己不喊出聲。

燕回吃力地挪動雙臂，想要強撐著起身。

「你掙脫不了，我保證。」獨眼男人晃著手裡的匕首。

燕回咬緊牙關，唾沫自牙縫濺出，他使出渾身力氣站了起來，但身子抖個不停。

「真是個硬漢！」獨眼男人吸了一口氣，狠狠地說。

冰冷麻木感再次襲來，燕回再次癱倒在地，他力竭了。

那個男人伸出一根手指，從刀刃上沾了一滴血，放進嘴裡。「」有沒有感受到我的力量？這些年我就是泡在血池裡成長起來的。沒想到這股力量連你也無法抵抗。我聽說你命中注定要——」

「混蛋！」

周羽越過火牆，雙手持劍，高高舉起。

腳尖落地之時，劍葉凌空劈下，從獨眼男人的肩膀處砍到了胸骨。

劍身卡在他的身體里，他一動未動，臉上帶著震驚之色。

「話多，火不熱，廢物。」周羽冷冷的看向他。

獨眼男人的屍體癱軟在地，於此同時，燕回身上的麻痹感開始消退，那道火牆也不見。

沈浩然與孟修堯砍斷了小趾的鐐銬，又取出嘴裡的破布。

那孩子立即發狂，撿起匕首，沖著屍體一刀又一刀地亂捅。

燕回擺擺手，攔住了眾人，任由小趾踐踏屍體。

終於，小趾身子一軟，癱倒在屍體上。

燕回伸手搭在小趾的肩膀上。

「兄弟，我帶你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