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終章

燕回的腦子一片混亂，對方的確動搖了他對道的忠誠。

他渴望血吟響起，揭穿這一切都是謊言。

沈浩然雙手緊緊握著斧柄，斧刃朝天，映出寒冷的月光。

「這是我親手為你打造的，兄弟。或者說這是我讓沈浩然為你鍛造的。他嚮往的是鐵匠的生活，他也曾反抗過，但我最終還是控制了他。不得不說，你的前半生也算是豐富多彩了，但也到此為止了。」

他手裡的斧頭往後一擺，張嘴發出瘮人的吼叫。

一個龐大的黑影突然在空中與其相撞，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胳膊，他們轟然墜落在火堆上。

燕回看到那把可怕的斧頭一次次起落，聽到古格犬身受重創的吠叫。

然後，神秘人沈浩然從火堆中站了起來，頭髮和一副著了火，左臂險些被花褲衩咬斷，無力地垂著，而右臂依然完好，斧頭仍在手中。

神秘人發出痛苦而暴怒的咆哮，斧頭化作一道銀色的影子掄了過來。

燕回沉身躲過斧刃，匕首往前一送，刺進了沈浩然的胸膛，直插心臟。

它再次咆哮，狂暴地掄起斧頭。

燕回順勢抓住斧柄，反手一擊，接著一腳踹中它的腹部。

它只是微微一晃，反而將燕回撞得踉蹌退了幾步，倒在沙灘上。

沈浩然高高躍起，斧頭高舉，劈了下來。

燕回滾到旁邊躲開，繼而擰身一腳，踢中對方的太陽穴，然後迅速翻身躍起。

沈浩然甩了甩頭，右臂掄起，斧頭再次橫掃而至，燕回身形一矮，在斧頭劈空的一剎那，從它胸前拔出匕首，又迅速刺了進去。

沈浩然愣在原地，燒焦的皮肉冒著青煙，殘廢的胳膊滴血不止，沙子被染紅一大片。

它扔掉斧頭，慢慢地跪在地上。

燕回走到他身邊，從沙地中拿起斧頭。

「凡人之軀果然不方便啊。」沈浩然惡狠狠地咧開嘴，露出滿是血漬的牙齒「下次，就是你的愛人。」

他舉起斧頭一揮，伴隨著一聲裂骨聲，沈浩然的腦袋滾落到沙地上。

燕回從火堆里拖出了花褲衩，古格犬嗚咽著，伸出舌頭，舔著燕回的手。

「對不起，大笨狗。」他更咽著說道，淚水模糊。

「對不起……對不起。」

旭日東升之時，他提著斧頭走到海邊。

清晨的潮水漲得很快，拍打在崖壁的浪花發出咆哮。

他使出全力，將斧頭扔進大海，看著它在半空中飛旋，周身閃閃發光，最終沒入洶湧的海浪之中，濺起一朵水花。

他將人和狗分開埋葬。

他沒有向沈浩然道別，因為他很多年以前就已經死了。

※

宮殿里，年輕的瀟公主正在斟酌字句，撰寫迎接兄長回國的演講詞，其中要恰到好處地表現出悲傷、遺憾和悲壯之情。

當她看見房內別無他人時，便捂住那張美麗動人的臉抽泣了起來。

※

西邊，另一個年輕的女人望著海面，強忍著淚水。

她手裡拿著兩塊木片，裹著精美的絲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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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片海域中的一艘船上，一個年輕的男人端坐不動，沉默無言。

在他上船之前，他聽聞敵方的主子要把他折磨到求死不能。

※

燕回清洗了身子，又把血跡遮蓋好，便往下野城走去。

他在約好的地點坐下，血吟突然響起，那是一種新的曲調，從未如此嘹亮。

曲調響起一種熟悉的悲傷聲，那是花褲衩最後的嗚咽。

又盪起一陣激昂，那是沈浩然交戰時的吶喊。

他明白了，他終於可以操控血吟了。

他明白了穆林的那句話，歌聲就是他自己……

【作者題外話】：第二卷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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