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期待很久的大學生活當真來臨時,貓澤奈奈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認識幾年的戀人這麼問她。

她思來想去,最後的回答是:「非常久違的平淡生活。」

距離她下定決心成為一名咒術師學習保護自己的手段,延遲推后考大學的計劃已經過去四年,時間門久得她都快忘記自己當初的心情。

平淡的生活過去太久,以至於她差點要忘記普通人的生活是怎麼樣。

「奈奈喜歡這樣的生活嗎?」跟著她搬來橫濱國立大學附近租房子的太宰治如是問道。

他側頭撐著臉頰,俊秀的五官帶著淺淺的笑容,鳶眸在夕陽映射進來的光里透出幾分柔和的明亮,優雅又從容的氣度舉手投足都帶著吸引人的魅力。

貓澤奈奈一直都知道戀人的長相非常出色,搬來大學附近租房子生活這段時間門,他每次出門接她放學都會惹來許多年輕女孩子的注目,有性格大膽熱情些的還會主動跟太宰治搭訕。

不過太宰治面對戀人以外的女性一直都是禮貌有加,態度隱隱透著幾分冷淡,連笑容都是非常禮貌性的弧度,漫不經心拒絕她們的搭訕。

光是上課這段時間門的分開都會讓他回來抱著她蹭很久。

唯一讓貓澤奈奈有些奇怪的是,擺放在書房裡的吉他一直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

不領高專工資的立原憑著賣咒具就可以活得相當滋潤,除非遇上特殊的任務和請求一般都不會主動接任務,偶爾會去武裝偵探社樓下的咖啡廳坐一坐,尋找設計新咒具的靈感,看見與謝野晶子和立原道造同時過來找他時,還會非常淡定從容讓他們一起坐下。

貓澤奈奈和太宰治在大學附近租了個公寓居住,吉他也一起帶進公寓放在書房靠牆的位置,時不時清理順帶說幾句話,看什麼可以觸發吉他裡面的同伴靈魂。

或許跟文豪同名的人就是有些文學點加成,他們三個寫的時候不覺得自己寫的是什麼名作小說,但是喜歡的人似乎不少。

同樣對任務興緻不高的人還有立原,他跟弟弟和家人相認以後沒有回去老家,而是在橫濱定居開始徹底擺爛不接高專的任務,專門以販賣咒具為生,偶爾高專的學生還會被介紹來找他買咒具。

但在上一年冬天,魏爾倫搬進蘭波家以後,他們基本不用再操心同伴會因為太過怕冷不願意出門而一直陷入冬眠狀態。

本就對織田作之助心有愧疚懷著重修舊好想法的阪口安吾聽過他的話,竟然真的硬從工作時間門擠出一點時間門寫出一篇短篇小說投稿,然後被順利選中刊登。

織田作之助和立原都在橫濱過上各自的生活,蘭波沒有跟貓澤奈奈他們住在一起,平時工作也像一個正常咒術師,按照一周三天的工作頻率接關東地區附近的工作,養活自己不成問題。

幾次看見太宰治站在大學門口附近等人,明確回答過自己有女朋友以後,雖然非常遺憾但她們還是放棄繼續搭訕,轉而開始好奇他的女朋友是怎麼樣的人。

「每天呆在家裡等我下課會無聊嗎?」貓澤奈奈輕輕撫過太宰治的臉頰,秀氣的眉頭輕凝擔憂看著他。

之前冬天的季節,貓澤奈奈他們總擔心蘭波不出門會一直呆在家裡冬眠,時不時上門提一些蔬菜瓜果或是可以簡單處理的速凍食物,生怕蘭波會一個冬天都不進食。

雖說如今咒靈的問題已經逐漸緩和,咒術師和詛咒師以及別的自由術師接取高專頒布的任務已經可以解決大部分危機,但偶爾還是會出現一些普通術師無法解決的任務。

經歷事情多了,知道喚醒靈魂的事急不來,貓澤奈奈沒有著急,而是按部就班像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一樣上課下課,不時跟太宰治名為約會,實為觀測詛咒師動向的出門。

作為大學的一年級新生,貓澤奈奈長相秀麗可愛偏向幼氣的娃娃臉,站在一群十**歲的新生堆里一點都看不出年齡差甚至因為乖巧的長相,一度被其他人以為是不會早戀的乖乖女。

吉他的體積不小,不是什麼方便隨身攜帶的物品。

時間門一久,自然身邊認識的人都知道貓澤奈奈有一個男朋友跟她一起住在校外,不會沒有眼色拉著她去聯誼或是介紹男朋友什麼的。

它就像一把普通的吉他,不會給予身邊的人任何反應。

這個世界對文學各方面的創作都有扶持,一些獎金以及出版的稿費讓落戶橫濱以後幾乎沒怎麼再正式接任務的織田作之助可以不用擔心生活的花銷和進賬。

自從搬來橫濱以後,不需要再正式接什麼任務的織田作之助乾脆專心寫小說,目前已經是國內小有名氣的新晉作家,拿過幾個頗受外界矚目的新人獎。不僅如此,他幾乎每晚都可以在自己家發現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然後一點都不意外留人下來一起吃飯,「太宰治」可以說是織田作之助的忠實書粉,每次都是第一個看他的初稿和草稿的人。

她知道戀人是非常沒有安全感的人。

偶爾他會去LUPIN喝酒,看見阪口安吾也不會感到意外,只是感慨一下他臉上的黑眼圈越來越重,以他不眠不休的工作勤勉程度要是寫小說,他的編輯估計會很感動。

駐守橫濱的特級任務過去兩年,再過一年就是三年駐守任務期滿,如無意外之後,他們也會繼續駐守在橫濱,偶爾出去解決一些高級的咒靈任務。

誰知道她下課就跟男朋友一起離開,遠遠看著他們相差二十公分的身高差,一個低頭遷就耐心傾聽戀人的話,一個仰頭嘴角輕抿著淺淺柔和的笑意,只是這麼看著都讓人覺得倆人之間門感情相當好。

她由衷為自己的夥伴感到高興。

曾經朝夕相處的夥伴各自分散過上自己的生活,貓澤奈奈有些不舍,但更多還是為他們感到高興。

【略顯陳舊的吉他】裡面寄存著跟太宰治他們一樣的靈魂,貓澤奈奈不敢隨便更換上面的琴弦,只買了幾本吉他琴譜以及保養吉他的方法書,按照上面的說明給沒蘇醒的同伴進行保養。

呆在港口黑手黨深層隔離室長達數年沒有離開的魏爾倫也在蘭波定居橫濱以後,開始試著走出港口大樓深不見光的隔離室。

「太宰治」見狀直接嚷嚷著他們兩個丟下他,嘀嘀咕咕跟著寫了一篇小說投稿。

自從知道被爐以後,蘭波基本不再需要柴火燃燒提供熱量,每天呆在家裡被爐已經可以滿足他對溫暖的追求。

他們都是死過一次因緣巧合認識的夥伴,現在所有人的生活都走上正軌,不再以她為中心,作為她的附屬呆在高專或是並盛活動。

蘭波不排斥跟魏爾倫見面甚至在他主動提出一起外出祓除咒靈的時候,欣然同意有些恢復以前搭檔時的狀態,只是兩人誰都沒有主動開口。

一年當中除卻冬天是專門用來休息,絕對不會出門的季節,其他時間門蘭波都會正常接取任務,偶爾橫濱出現亂象輔助一下貓澤奈奈他們的工作。

像是特級咒靈或是特級咒物之類的麻煩東西,五條悟他們跑不開的時候,她和太宰治就會出門跑一趟,反正橫濱這邊還有蘭波和織田作之助、立原盯守。

不過不同以前在橫濱的住所,這次蘭波選的是高層公寓。

橫濱國立大學設立不少社團,不過貓澤奈奈一個都沒有加入,她下課以後還要繼續祓除咒靈、觀測橫濱的術師動向,每個月都要寫一份報告傳回高專。

聰明的男人知道自己給自己創造機會,見縫插針製造些小浪漫,半點不給感情冷卻落幕的機會。

畢竟蘭波不願意冬天出門,魏爾倫卻不是怕冷的人。

「這樣的生活嗎?」貓澤奈奈認真思考一下,抿唇輕笑道:「還不賴,學校里的同學和老師都是很好的人。」

好在太宰治沒有特別在意他們出門不是純粹的約會。

只是目前看來,他們說的話都沒有觸發吉他的關鍵詞。

「在擔心我嗎?」太宰治垂眸斂目低笑一聲,臉微微一側吻住她的手,細碎曖昧的吻落在指節和掌心的位置,「奈奈要是擔心我會無聊就多加點時間門看著我。」

不管什麼時候,戀人看著他的目光都會讓他生出一種隱晦油然的滿足感。

他佔據著貓澤奈奈所有的視線和心神,光是這麼想想都會讓太宰治興奮不已。

纖細的手腕一轉躲過他的唇,掌心托著他的下頜,貓澤奈奈的手指擦過他頸間門的喉結,輕聲問道:「治先生無聊的時候會偷偷變成貓來看我嗎?」

她知道太宰治以前很喜歡在高專以黑貓的姿態行動,可愛的毛茸茸貓咪外表騙過不少高專學生,看著黑貓不時在他們面前晃過,他們也沒想過防備什麼。

躲藏和隱匿行蹤能力一流的黑貓太宰想要躲著她,貓澤奈奈根本找不到他的位置。

不過她最近一直覺得身邊有一道視線看著她。

非常熟悉,不會讓人討厭的注視隱約給她家裡黑貓在身邊的錯覺。

「奈奈怎麼會這麼想?」太宰治裝乖輕眨兩下眼睛,笑道:「我可是有按照奈奈的意思呆在學校外面的咖啡廳打發時間門。」

貓澤奈奈跟他約定過,不可以在學校亂來做一些出格引人注意的事。

他都忍耐著在看見貓澤奈奈的第一時間門湊過去感受她的氣息和存在,一些呆在咖啡廳看書消磨時間門的「證據」都給她看過。

「我有種感覺,」屈起的指節一下一下輕蹭著他的喉結,太宰治難耐低喘一聲,臉上依舊帶著笑吟吟的好整以暇神情,絲毫沒有阻止貓澤奈奈的小動作,「治先生其實一直都在我身邊。」

即使眼睛沒有看見,耳朵沒有聽見,身邊的一切信息都告訴她,太宰治並沒有出現在校園,可能只是她太過想念他才升起的錯覺。

但貓澤奈奈的直覺告訴她,太宰治在她身邊,他一直都在注視著她。

「奈奈想把感覺變成現實嗎?」

他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逕直拋出餌鉤讓貓澤奈奈自行選擇。

要是她這次選擇拒絕,他也不會承認自己做過的事,只要照常行動再謀定合適的時機而動。

優秀的操心師面對戀人也不會鬆懈,如何維持感情的熱度保證自己的安全感和滿足自己對戀人的渴望。

太宰治有著相當充足的經驗。

「……我就知道治先生進來了,」無可奈何又不能拿他怎麼樣的心情汩汩冒出,她輕嘆一口氣,妥協道:「治先生以後再變成貓,不用繼續躲著我。」

太宰治眨眨鳶眸,溫馴壓著她的手掌等待下文。

「我把你放進書包一起帶進教室。」一隻黑漆漆的貓咪放進書包裡面也不會被人發現,正好他們上課的教室又很大,學生私下在搗鼓什麼也不會有人在意。

她好笑又好氣道:「別讓治先生每天送走我以後,前後腳變貓跟著我出門去學校,踩一腳灰回來踩家裡的地板。」

太宰治驚訝道:「奈奈是因為這個猜到我變成貓出門嗎?」

可是他們家的地板是木質地板和榻榻米,他回來的時候一樣會換鞋,根本不會把踩髒的貓咪爪墊落在家裡留下痕迹。

「治先生以為變人回來就不會被拆穿了?」

他這麼明顯故意想留破綻給她拆穿,她又不是什麼笨蛋,怎麼可能對戀人的異常一無所覺。

貓澤奈奈輕瞪他一眼,道:「玄關的鞋印太髒了,如果治先生真的跟我一起出門,每天只在咖啡廳、學校和公寓三點一線,根本不會把鞋底弄得這麼臟。」

他分明是變成貓以後,爪子肉墊在泥土草地一通亂踩,變回人以後留在爪墊上的臟污轉移到鞋底,下課接她回家的時候鞋子一踩玄關,直接髒得不能讓外人看見。

太宰治以為平時家裡是誰在負責主要的打掃工作。

「我以為奈奈會在別的地方發現我,」他輕笑一聲似乎覺得很有趣,道:「沒想到居然是鞋印暴露了。」

雖然這跟他安排給貓澤奈奈發現他的劇本地點不太一樣,但目的好歹是達到了。

太宰治用了兩個月時間門變貓在貓澤奈奈看不見的地方晃悠,各處都留下一些小馬腳只等著讓她發現。

然後順利把自己跟去學校的事轉正。

不管以貓咪的外表還是人類的外表,貓澤奈奈鬆口就代表他的計謀成功。

「治先生果然是故意的,」她輕哼一聲,軟軟抱怨道:「我之前還以為自己是不捨得跟治先生分開出現的錯覺。」

結果這都是太宰治耍的小心機,這隻連心眼子都是黑的黑貓,肚子里滿滿裝的都是黑水。

「奈奈不想我跟去學校,」太宰治伸展手臂把她抱進懷裡,依戀蹭著她的側臉發頂,道:「可是分開的時間門太過漫長,我會忍不住一直想念奈奈。」

開始只是偷偷去看一陣再離開。

時間門漸長,太宰治不再滿足這樣躲著貓澤奈奈視線的偷看。

他要戀人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她的注意和心神都落在他身上全心全意看著他的時刻,是太宰治最滿足安心的時刻。

「上課的幾個小時而已,」她靠著太宰治的肩膀,頭微微後仰跟他說話,軟聲細語的聲音像是撒嬌又像是抱怨,「午休的時間門,我不是也會出來嗎?」

她又不是一整天都呆在大學校園,沒有社團的貓澤奈奈一天就幾節課,上完就可以離開根本沒有耗費多少時間門。

「我想一直看著奈奈,」他親了親她的側臉,唇瓣落在臉頰的觸感消失得很快,腦袋卻一直靠著貼過來,「只要看著奈奈,我就會很安心。」

太宰治沒有撒謊。

他跟在貓澤奈奈身邊上學,除了躲著她的視線呆在視角盲區或是不容易被人發現的陰影位置,多數時間門都是很安靜看著貓澤奈奈。

看她專註認真的神情、看她低頭壓在筆帽上沉思、看她握著筆寫下一片工整漂亮的筆記……

太宰治眼裡的貓澤奈奈有很多很多,他跟去學校也不是想幹什麼搗亂的事,只是單純覺得看著貓澤奈奈時間門會過得快一些。

在咖啡廳看書的時間門過得很慢、在橫濱國立大學外面一圈圈散步等著太陽升上頭頂很漫長,所有失去貓澤奈奈的活動在他看來都是漫長而無趣的事。

看書無聊、下棋無聊、畫畫無聊……

這些都是太宰治成為黑手黨首領以前嘗試過的事,無法讓他提起興趣、打起精神還不如干看著貓澤奈奈上課困擾的小模樣。

起碼他覺得看著貓澤奈奈困惑看著講台上教授講授的內容,一臉似懂非懂頭痛又困擾的樣子十分有趣。

「治先生呆在我身邊,我也會特別安心。」她聲音小小說道。

窩在太宰治懷裡的戀人身軀柔軟帶著幾分讓他迷戀的溫暖,她微微昂著頭小聲而堅定說著表露真心的言語讓他空蕩蕩的心一點點填補上重量。

以前的太宰治就是一枚破碎的空瓶子,不管裝進多少水都會漏出去。

布滿瓶身的裂痕和缺少的部件讓他看起來與身邊完整的瓶子格格不入。

其他人的瓶子都是完好無損可以正常倒入水,不會順著裂痕滲透泄露出來。

他們的瓶子容量有限,可也能正常裝水倒水。

但太宰治的瓶子不同,他的瓶子從一開始就是破碎布滿裂痕,不管往裡面裝多少水都會順著縫隙漏出來。要是想一次性加入大量的水直接灌滿瓶子,布滿裂痕的瓶子或許會被大量的水撐破,裂成一片片再無法拼湊起來的樣子。

支離破碎的瓶子從未想過自己有被填滿的一天。

如同太宰治不認為自己會遇到值得他留戀的人。

「在學校的時候,因為覺得治先生好像在看我,我總是想表現得更好一點。」貓澤奈奈順手拿過桌面的繃帶,一圈圈給太宰治的手纏上。

她不是特別外向的人,想要坦然向戀人表明自己的心意必須要找些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才能說出讓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的話。

「不過我不是沒有好好學習,」她努力給自己辯解一句,說道:「就算沒有治先生看著我,我也會好好聽課。」

怎麼說也是她自己辛苦考上的大學,怎麼可能每天浪費時間門上課打卡。

太宰治輕吻了吻她的耳,忍俊不禁道:「我知道,奈奈一直都是努力的好孩子。」

為了完成跟中原中也的約定也為了過去夭折在醫院的貓澤奈奈,她考上橫濱國立大學給過去的自己畫下一個圓滿的句號。

他的戀人不是什麼非常熱情開朗的女孩子。

但那顆溫柔細膩的心注意到他的破瓶子,表面和內里都布滿裂紋似乎用力一碰就會碎。

不能像普通的瓶子一樣直接注水,意識到這個問題以後,她開始笨拙地修補,試圖把易碎的瓶子修補成完好的模樣。

可太宰治的瓶子要是這麼容易修好,他也不會一直都保持破瓶子的樣子。

他沒有阻止貓澤奈奈試圖修瓶子的舉動,可心底依舊不認為她能填補好自己的瓶子。

太宰治很清楚自己有什麼缺點,不管外人說他多麼厲害、心思深沉智計過人,可只要他不是完美的人終究會有缺點。

他的缺點很明顯,自己一直都知道卻沒有想過要修補。

而貓澤奈奈一個認識不久的小姑娘想修好他的瓶子往裡面注水,在當時的太宰治看來是十分可笑的事,他懷著不知道什麼樣的心情聽從她的第二次召喚重現這個讓他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世界。

看著她緊緊抱住他一遍遍告訴他,她需要他非常非常需要,那一刻太宰治真切感到迷茫,他不知道貓澤奈奈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明明不是這麼需要卻把自己說得無法離開他一樣。

貓澤奈奈是個小騙子。

為了讓他留下來什麼謊都會說的小壞蛋。

到最後屬於太宰治的破瓶子也沒有被她修好,布滿裂紋將碎未碎的瓶子被鎖鏈一圈圈纏繞起來,裝進去的水還是會順著縫隙流出來。

但這次貓澤奈奈選擇用自己的瓶子裝住他的瓶子,全部接住瓶身縫隙漏出來的水,讓裝滿水的瓶子溫柔保護著裂紋開口的瓶子。

不管太宰治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他的戀人都選擇包容他。

這讓他怎麼能放手。

從未裝滿的瓶子第一次感受到滿滿的重量,被名為水、名為愛的情感圈住籠罩,讓他的瓶子壓在另一個瓶子底部就算破碎也無法離開「水」的包圍。

布滿裂紋的破碎瓶子就算要碎也會碎在戀人的瓶子里,牢牢佔據著她心底的位置,不允許這裡再裝進旁人的瓶子或是想要傾倒進來的水。

「我一直都在看著奈奈,」優雅低沉的聲音說得很慢很緩透著幾分隱藏不去的笑意,「不管奈奈有什麼改變,我都會第一時間門知道。」

她有些忐忑問道:「要是我以後變成治先生不喜歡的人呢?」

相處的時間門越長,她越容易生出這樣的隱憂。

心思細膩對身邊人的情緒敏[gǎn]的同時,貓澤奈奈偶爾也會多想一些以後的事。

戀人之間門的七年之癢或是性格改變而帶來的熱情消退和矛盾,這些都是情感問答里經常會出現的問題。

書上總說人與人之間門的吸引是有著某種特質,可她根本不知道太宰治是被她身上什麼特質吸引。

「我喜歡的是奈奈,」不管貓澤奈奈變成什麼樣的人,太宰治都不會變心,「只要是奈奈,我就會一直喜歡。」

說喜歡還淺薄一些,說愛又不夠純粹。

太宰治的情感混雜著愛與獨佔,不管戀人以後變成什麼樣都不會放手的扭曲執著。

「治先生說得太隨便了。」

他的戀人還感覺不到他的危險,靠在他懷裡嘀嘀咕咕抱怨,繃帶幾乎要把他兩隻手給綁起來,「我都不知道治先生喜歡我什麼,要是我以後變了沒有治先生喜歡的地方……」

她聲音一頓,有些不敢繼續說下去。

「我喜歡的是奈奈的靈魂,」太宰治的聲音從容冷靜,被她用繃帶纏繞住雙手也不急著解開甚至反客為主把戀人的手給套進來,不讓她輕易掙脫開,「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喜歡你。」

死後他們也會一直在一起。

貓澤奈奈的靈魂永遠在他身邊不會離開,這一點光是想想都讓他想愜意喟嘆出聲。

他張口咬住發紅的耳朵尖,細細研磨舔吻留下溼潤的水痕,惹得敏[gǎn]的戀人抓緊他的衣袖繃緊身體,她輕哼著問道:「治先生不會害怕嗎?」

貓澤奈奈有點想轉頭看看太宰治的神情。

他是不是好整以暇在欣賞著她的緊張忐忑,自己絲毫不覺得女孩子這點擔憂值得放在心上。

「奈奈是我的,」他不會正面回答貓澤奈奈的問題,只一遍遍吻著她,道:「我也是奈奈的。」

彼此屬於對方的靈魂,永遠不會分離。

牽絆著太宰治留在貓澤奈奈身邊的情感不止是愛意,還有更多更多複雜無法用言語表述的存在。

「我會一直注視著奈奈,一直呆在奈奈身邊。」所以貓澤奈奈不可以離開。

不可以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不可以離開他身邊去往別人的懷抱。

溫柔的吻如同火苗點燃身體的熱度,她失神喘熄甚至分不出別的心思去留意戀人的話,只能伸出雙手用力抱緊他。

「……說好了,要一直看著我。」極力想要剋制的聲音還是沒忍住,她一口咬在太宰治的肩膀上,用力得幾乎一下見血。

成為咒術師的人都會有點瘋性在身上,這句話或許沒有說錯。

即便貓澤奈奈被譽為最不像咒術師的咒術師,過分正常呆在高專反而看起來很不正常。

但她的心底也有著這樣類似病態的不安,迫切在意戀人的注視。

太宰治對她的在意以及她在意太宰治的程度都是雙向的,他們都希望戀人心底最重要的人是自己,無論走到哪裡,他們都是戀人最在意且第一時間門會看見的人。

戀人的視線與心神注意,一些讓人滿足的情感。

過去的貓澤奈奈無法強求朋友、兄長的全部注意,整日整日一個人呆在病房無聊看著窗外無法離開,她不會發現自己心底隱秘的想法,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現在的貓澤奈奈卻可以坦然直言,戀人的注視會讓她感到心安。

所有的不安忐忑都會在太宰治的注視下快速瓦解,支撐起她的內心變得更加強大。

「治先生不看著我,我會很寂寞的……」

不僅僅是太宰治需要貓澤奈奈,她也同樣需要她的戀人。

「奈奈,我愛你。」修長的手指扣緊戀人稍小的手,十指相扣緊密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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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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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到神級奶技但是不會用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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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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