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誰想太多(上)

第16章 是誰想太多(上)

時間不早,郭平不好意思再找那門客,便想著今晚先回,明日再來告罪。

他回他家,傅希言三人便回客棧。

行至客棧門口,那個提醒他們菜里有鴿子屎的夥計正招攬客人,一見他們便歡喜地迎上來:「你們來得不巧,剛剛有人找你們,前腳才走。」

周家兄弟以為是張大山,傅希言卻覺得奇怪,他曾囑咐夥計盯著張大山,若是他,夥計應當會直接說養鴿人才對。

果然,聽夥計形容,這衣冠楚楚、人面獸心的模樣,怎麼好似是……

楚少陽?!

傅希言揉揉胸口,有種玩老鷹捉小雞時老鷹撲近的錯覺——緊張得心臟病都要犯了。

周忠心謹慎地掃視周圍,周耿耿問:「他說了什麼?」

「就問了三位的下落。你們不是退房了嗎?我以為你們不回來了,便如實說了。之後他就去了呂家那家客棧。」因為沒留住客人,他還被掌柜訓斥了一頓。夥計有些委屈。

傅希言卻覺得這是顆閃閃發亮的福星,立馬掏出碎銀子感謝,一下掃除夥計心中陰霾。

楚少陽來者不善,必為禍患,此地不宜久留。

傅希言連忙帶人跑路。臨走前給了夥計一筆封口費,讓他「忘了」自己回來過的事。途徑商業街,三人掃了一通貨。

柳木庄門房看大包小包,以為他們剛剛是回去拿行李,也沒多問。

回到客房,忠心、耿耿一邊擺放買來的東西,一邊好奇為何買這麼多。

傅希言頗有經驗地回答:「隔離期,囤貨總沒錯的。」

周耿耿疑惑:「隔離什麼?」

傅希言磨牙:「楚瘟。」

他第一百零一次後悔自己當初一時衝動,答應了楚少陽的比試。早知道對方是塊有毒的牛皮糖,他就該供起來,早晚點香,讓佛祖收了他。

現在後悔也晚了,前有狼,後有虎,走一步,看一步。

長夜漫漫,得找事干,三人收拾好東西,便泡了一壺茶,拿出點心,邊吃邊嘮嗑。暢快淋漓地罵完楚光楚少陽張大山不做人,三人收拾心情,又聊到柳木庄失蹤案。

傅希言分析道:「奶娘一家喝喜酒失蹤,護衛找人時不見,門客離開後下落不明,採買的老頭雖然沒說,但懷疑他吞錢,那多半是攜款採買時。綜上所述,離開比留下更危險。」

三人想起中途回客棧的那一趟,都暗自慶幸。

傅希言還有一點沒說。他們要是離開柳木庄后被楚少陽、張大山所殺,那背黑鍋的人都是現成的。同為惡劣環境,相較之下,直接威脅自己生命安全的敵人當然比柳木庄潛在的敵人更可怕。

他說:「我做個假設。設柳木庄失蹤案是人為,綁匪為x。那麼x的目的是什麼呢?無非是尋仇、求財、惡性競爭之類的。」

周家兄弟點點頭。

「若為尋仇,綁票不過是前奏,待柳木庄人人惶惶不安之後,有可能產生兩種結果。一,x實力>柳木庄實力。那麼他最後很可能會現身,向柳木庄發出致命一擊;二,x實力<柳木庄實力。那他們有可能見好就收,過段時間捲土重來。」

兩人有一點暈,又有億點贊同。

傅希言突然間找到了做題的樂趣,繼續分析:「若為了求財,那過後一定會送上勒索信。柳木庄可以選擇花錢消災,也可以藉機抓人。前者暫保平安,但後患無窮;後者冒風險,但絕後患。各有利弊。」

周家兄弟頻頻點頭,恨不能把柳木庄莊主叫來一起聽課學習。

「若是競爭嘛,」傅希言想想柳木庄的業務屬性——急公好義、助人為樂,不由皺眉,「總不會能x=宋江吧?柳木庄,聽起來好不防火啊。」真令人憂愁。

忠心、耿耿面面相覷。怪自己文化水平太低,完全跟不上思路。

周耿耿忍了半天,還是沒管住嘴:「鴨剋死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當綁匪?宋江又是誰,他為什麼要等於鴨剋死?還有,我們要不要告訴莊主鴨剋死和宋江的事?」

「……」傅希言扯出一絲假笑:「我不知道鴨會不會被剋死,但我一定是你剋死。」

周耿耿默默閉上嘴。

三人天南地北聊到凌晨,才在周忠心的催促下,意猶未盡地躺下。

傅希言躺在床上懷念了一會兒蒲扇毛巾,與室友結拜,發誓向老師打小報告者天誅地滅的大學崢嶸歲月,才迷迷糊糊地睡了,正夢到「室友買冰棍買來一塊插著筷子的紅磚」,就被一陣悉悉索索的開門聲鬧醒。

揉揉眼睛坐起身,原來是郭平來了。

郭平正要找門客說離開的事,沒想到門房說他的朋友們昨晚就住在這兒,立馬找上門來。

解釋留下的原因,傅希言擲地有聲:「不戰而退,非我輩所為!」

不想說就不說吧,郭平沒追問,只問他還看不看病。

傅希言想了想:「來都來了。」

因為庄中出事,門客也清閑,郭平一叫就來了,認認真真地把了一分鐘的脈,拿出一整套醫療設備——傅希言趴在榻上感慨:萬萬沒想到,兜了一大圈,最後還是沒有逃過拔罐這一劫。

迷迷瞪瞪又睡了一覺,直到有人在他背上動來動去,傅希言睜開眼,聽到郭平小聲問:「寒氣是不是沒□□?」

門客淡定地說:「陳年老寒,哪能這麼快就拔乾淨。」

傅希言扭頭,想看看自己的背。

……多慮了,他看不到。

趁郭平出門送客,周耿耿嗶嗶:「什麼大夫,連拔罐都不會。拔了大半天,一點痕迹都沒有。」

周忠心也點頭。

傅希言知道自己的體質有些特殊,一時也不敢肯定是大夫的問題,還是自己的問題。

郭平近晌午才提著食盒和葯回來。

雖然柳木庄正身陷危機,但供應的飯菜很豐盛。郭平與他們一道吃,順便分享今早剛從門客口中得知的第一手資料:「據說,除了柳木庄,鎮上還失蹤了兩個人。」

傅希言看他邊吃邊噴口水,立馬說:「分餐分餐。」

桌子面積太小,四人分好飯菜——被污染的扁豆由郭平獨享,各自蹲到一邊。

郭平抹了抹嘴巴,繼續說:「兩人失蹤還比採買的老頭早一天,一個地頭蛇,一個包打聽。」

傅希言隨口問:「哪一天?」

郭平說了個日子,傅希言一怔,那不就是……他們來的第二天?

院子里傳來腳步聲,未幾,門上出現幾個人的剪影,有人敲門:「三位衛士可在?」

隔著門,傅希言沒聽清,瞪大眼睛站起來:「360衛士?」

門外的人也沒聽清:「是衛士嗎?」

穿越了還要找360衛士,這執念,恐怕也只有——

傅希言放下碗,激動地打開門:「你不會是……周老闆吧?」

情急之下,也沒想到「天王蓋地虎」「北京奧運」之類的暗號,直接問了一句,「你走的時候熱搜誰鬧分手離婚?」

對方愣了下,目光轉向其他三個人,見他們抱著碗,各佔一角,蹲著吃飯,又是一愣,抱拳道:「在下姓唐,是本地捕頭。」

傅希言一腔熱血哇涼:「你剛剛不是找三,三……」

「三位衛士?」

傅希言恢復冷靜,扭頭要走:「哦。找錯了。」

唐捕頭疑惑:「三位不是錦衣衛嗎?」

傅希言回過神來:「看你這麼執著,也是有緣,那我們就是吧。」

唐捕頭和其他捕快:「……」

唐捕頭乾咳一聲,提醒下屬注意表情控制,對傅希言道:「此次前來,實乃受唐莊主之託,有事相求。唐莊主已經準備好了酒菜,請幾位衛士賞臉。」

傅希言看著碗里的飯,不想浪費,轉念又想到自己還要寄宿一陣,折中道:「行,那我們自帶幾個菜?」

唐捕頭看了眼他碗里的剩菜剩飯,一時無言。

郭平以煎藥為由留下了。

傅希言一行人端著碗,跟著唐捕頭,方知這柳木庄庭院深深,一重接一重,佔地廣袤,竟比伯府更闊氣。可見——是地價限制了西安未來景區的面積啊!

為免冷場,唐捕頭順勢介紹起庄中布置:「這莊子有半座是莊主十幾年前新起的。」

傅希言震驚。「急公好義」這麼掙錢?!

周忠心心細,問道:「唐捕頭與唐莊主相熟?」

其中一名捕快驕傲地說:「唐莊主是我們捕頭的堂叔。」

忠心、耿耿供職伯府,不知道一個莊主有啥好驕傲的,但傅希言上輩子是普通人,自然明白普通人與名人沾親帶故的虛榮感,便連聲道失敬失敬。

唐捕頭果然喜笑顏開。

唐莊主將筵席設在四面環水的涼亭中,僅一橋可通。

周忠心腳步一頓,周耿耿稱要「如廁」,唐捕頭派捕快作陪,其餘人繼續過橋。

長橋盡頭,角亭玉立。

亭名「無愧」,有對聯曰:名利似煙轉瞬逝,善慈及民恆遠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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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柴不廢要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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