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箭在奔騰
他要去哪裡？
他要去屬於他的戰場，他要去找陪伴他許多年的老兄弟，帶上他的好夥伴去找回他失去的榮耀。
老兵的榮耀永遠在衝鋒之上，軍人的和平的時候是保家衛國，戰爭來臨只剩下馬革裹屍。
在場的沒有一個人攔著他，只看到他把韁繩咬在嘴裡，一隻手揮舞著長槊，嗚嗚的聲音仿若怒吼之餘的喘息。
陳淵沉默著，這次沒有走進帥帳，而是走上了戰車。
「開駑——」
一聲令下，一群將士抬出一個個鐵箱子，秘籍的箭孔布滿鐵盒子的一面，其餘五面刻畫著各種各樣的紋路，天地間漂浮的靈氣不由自主的朝著它們匯聚，箭孔的另外一面拴著六七匹軍馬，像這樣的鐵箱子大概有有六七十個之多，每一個弩箱都能在一瞬間放出三百隻箭。
再看秦軍那邊，眼見弩車排列出來之後，一塊塊盾牌被秦軍將士拿在手裡，盾牌看起來很厚實，全金屬製造的。但都天下人都知道，這樣的盾牌是擋不住弩車的。但天下人不知道的是，這樣的弩車是老鐵匠一輛一輛的製造出來的，除了浮梁，望北關也有一些。
小鎮里，老鐵匠帶領的人終究是沒有穿透秦軍的防禦，許多人永遠留在了小鎮里。
秦軍還剩下一千多人，烏壓壓的一片。
小鎮這邊只剩下對方的十分之一不到，五百老將，現在還剩下不到一百人，各個刮傷，但他們的鬥志依舊在心中燃燒。
留在小鎮里的，還有隱藏在這裡的軍師——顧長歌，就像他的名字一樣，生則顧天下，死則顧長歌。
他是死在蛇頭人的搶下，他的目標從來不是普通的軍士，從頭到尾一直都是那蛇頭人。
蛇頭人的側面也被他留下了一條嘗嘗的疤痕，一看就知道，一槊從側面穿透鐵甲，還順便打穿了他的靈氣防禦，刺傷了他。最後可能是因為老了，力量沒有從前那麼大了，沒有刺穿他的肚子。
蛇頭人摸了摸肚子上的傷痕，在小鎮裡面肆意狂笑。小鎮裡面原有的騎兵也跑開了，在小鎮的南方準備衝鋒，而小鎮裡面原有的老將們也走到了北面。
小鎮裡面的李南楓也扒開了自己身邊的屍體，站了起來。
四周喊殺聲一片，驚恐的發現自己竟然在兩隊騎兵交戰的中心。
「我湊——(??w???‖)?」
「難道我只能躺回去？」
「躺回去也不行，那會變成肉泥的。」
慌亂的李南楓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小窟窿，走過去之後發現是一個地窖口，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了，順手撿起一根長朔，一把連弩，就快速的跳了下去，與此同時還不忘伸手拽住一個死亡的秦軍士兵，拉了下去。
地窖裡面很黑，幾乎沒有一點光線，一邊摸索著把秦軍的鎧甲穿在身上，一邊警戒的聽著外面傳來的動靜。地面震動，他甚至能聽到外面傳來的馬蹄聲。
外面，衝鋒的老人們末尾的十幾個人罕見的在衝鋒的時候舉起弓弩，朝著對面的敵軍射出了十幾隻響箭。
「咻——咻——咻——」的聲音不絕於耳。
浮梁城逃亡過來的軍隊催動馬匹，帶動輪軸轉動，一輛輛弩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靈氣緩緩的聚集，弩車車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陷下地面。
如果沒有拉動，平時弩車只有兩三百斤，只要拉動起來，兩三百斤的弩車會隨著靈氣的聚集而增加重量。
這五十台弩車可以在一瞬間射出兩萬隻箭。
秦軍那邊的士兵，隨著一聲聲嗚嗚嗚的吹角聲，迅速的舉起手中的盾牌，牢牢護在身前。
小鎮廢墟上，人數相差比較大的兩支軍隊開始碰撞了，兩方人馬才剛剛接觸，一百多老兵就想鐵鎚砸向一塊豆腐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只剩下幾隻孤零零的馬匹還在隨著慣性奔跑者。
陳淵含淚放下高舉的右手，弩車內的箭矢也在一瞬間飛上天空。
似有大風吹來，秦軍抬頭看向風吹的方向。
黑壓壓的箭矢這天蔽日。
「避箭——」
不知誰吼了一聲，騎兵在慌亂之中紛紛下馬，藏在了馬腹之下。
也有一些騎兵催動著馬匹朝著遠方奔去，但奔跑的速度再快又怎麼能快得過箭矢呢？躲避的速度再快，在這一望無際的地方又能躲到那裡去呢？
金白色的箭光帶起陣陣狂風，席捲大地，所到之處摧枯拉朽。
處在風暴中心的人，更是被金屬性的靈氣刺穿，狂暴的靈氣連人帶馬撕扯成一對對碎肉。
保存完好的是軍銜比較高，防護做的比較好的，在戰鬥中沒受到多少攻擊，甲胄比較完整的，但也能清晰的看到地上，只有幾十匹馬**得像一隻只大號的刺蝟一樣倒在地上。
絲絲痛苦的哀嚎在整個小鎮上空浮現。
還未等秦軍反應過來，又是一輪箭雨覆蓋。
小鎮內悄無聲息，沒有一點點聲音發出，沒有一個人影閃動，只有鮮紅的地面上一隻接著一隻的弩箭插在殘肢斷臂上。
浮梁軍隊沒有回頭，以魚鱗陣開始緩緩後撤。
岳淵坐在馬背上，在軍隊的最後面看著李谷昌。
兩人打了半月之久，李谷昌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做了自己十年的軍師，已經無比熟悉自己了，僅憑一具分身，是無法留住他的，但他後面的士兵跑不了，但在這時，岳淵走了出來——
「老李，還來嗎？」岳淵先出聲嘲諷的說道。
「哼，敗軍之將，安敢言勇？」李谷昌也硬氣的回懟。
「谷昌先生，南楓大哥讓我給你送一份禮物。」一個年輕稚嫩的聲音從岳淵的身後響起。
「哦~，讓那孽徒把頭顱送來？」李谷昌回馬揚鞭，身邊一眾軍士坐衝鋒之態。
「南楓大哥說讓我送谷昌先生五十萬支箭，就不知你這二十萬大軍接不接得住。」吳山河說完淡淡的看著李谷昌，而身後的浮梁軍再次開始裝填箭矢。
李谷昌臉色大變，大吼一聲：「開陣——」
身後的秦軍瞬間成陣，定在了原地，此為玄武護海陣，一個字，守。死守。
瞬間秦軍被釘在原地，無數的箭矢不斷的收割秦軍軍陣外面的生命。
「噗——」
「噗——」
空氣劃出一陣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