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安排時間,我親自去一趟君山。
鍾煥茹一心尋找冰弦修復殘心,因此每日早出晚歸,程遠生派人暗中跟隨著,並不打擾,只為了時刻保證她的安全。每日穿梭於大街小巷,風塵僕僕,踏遍了寧都的每一寸土地,查看了不計其數的古琴,卻沒有看到一根真正的冰弦。
冬天到了,雖然還沒有下雪,可已經是朔風凜冽,寒氣逼人了。
尚副官動用了無數人力物力,費勁周折,終於打探到了冰弦的下落。
「督軍!有消息了!」
隆震海剛開完會,開門從會議室出來,一臉疲憊的樣子。聞言卻精神一振:「冰弦的消息?」
「是!已經查到冰弦的下落了!」尚副官把手裡的報紙展開,指著上面的一張照片說道:「這是武雪妍和武登科參加一個拍賣會的現場照片,武雪妍小姐懷裡抱著的古琴,名叫冰魂,琴弦就是最難得一見的冰弦,武登科不惜重金為她拍得的。」
隆震海看著報紙上明艷的女子,穿著華麗的旗袍,懷裡抱著一把古琴,姿容無雙。
「武雪妍?是武登科的女兒?」
「是!可是她……」
「不肯割愛是吧!」
「是!我找人喬裝去試探,開出了很高的價錢,可武小姐怎麼都不為所動。」
隆震海盯著報紙看了很久,終於緩緩抬起頭來,把報紙扔給尚副官,轉頭向外面走去:「安排時間,我親自去一趟君山。」
尚副官聞言嚇了一跳,忙追上去問道:「可是督軍!君山是武登科的峰軍駐地,您親自去,恐怕……」
隆震海頭也不回:「怕什麼?憑他的實力,難道還敢與我為敵?武雪妍養尊處優,能打動她的不會是錢,你們自然成不了事。」
君山,是以城北的一座高山為名。山勢巍峨恢弘,卻並不險峻,山上植被茂盛,溫度宜人,景緻秀美,泉水甘甜。城裡的富貴人家多在君山上建有別墅,作為閑時避暑賞雪之用。
紅葉別墅裡衣香鬢影,鼓樂嘈雜,門前車水馬龍卻秩序井然,崗哨星羅,守衛森嚴,看來武雪妍的十八歲生日酒會,辦的倒是風光熱鬧。
隆震海帶著尚習武和侍從室精挑細選的三名身手槍法都高絕的護衛,坐在角落裡喝著酒,偶爾交談兩句,舉止卻分外低調,似乎不想引人注目。
周圍的客人都在竊竊私語的聊著什麼,不時對著這邊偷偷打量。氣氛似乎有些不尋常,可留神細看,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隆震海索性以不變應萬變,渾若不覺,只一邊看著熱鬧,一邊慢慢喝著手裡的半杯洋酒。
客人已經陸續到齊,時間也差不多了,酒會終於正式開始。
武雪妍一襲華貴的禮服,渾身上下珠光寶氣,挽著武登科的手臂從樓梯上緩步而下。所有人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目光齊刷刷投向武雪妍。
果然是千金小姐,衣服首飾自然是貴不可言,精緻的五官,嬌媚的神韻更是叫人驚艷,幾乎所有人都看直了眼睛。
隆震海也順著眾人的視線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仰頭喝光杯里的酒,似笑非笑的注視著武雪妍。
鼓樂聲停止,武登科站在眾人面前,朗聲說著熱情洋溢的場面話,武雪妍站在旁邊,目光不露痕迹的掃過人群,臉上始終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忽然,她看到了一個陌生男子,面目英俊,目光如炬,正定定看著自己,不熱烈,也不冷漠,彷彿帶著一抹深意。
她自恃大方得體,卻在與他對視不過短短瞬間就忽然紅了臉,暗自懊惱下,她不著痕迹的移開了目光。
在眾人熱烈的掌聲中,武登科致完了歡迎詞,鼓樂又繼續奏響。有人主動上前與武登科攀談,武雪妍便一個人坐在了不遠處的沙發上。渾身上下明**人,映著頭上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燈,璀璨的如明珠一般醒目。
人群開始流動起來,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交談,有的坐在沙發上喝酒,更多的卻是一些青年才俊,一個接著一個跑去邀請武雪妍跳舞。
武雪妍優雅的搖頭,得體的微笑,一個也沒有答應,被人眾星拱月般的圍繞著,彷彿是美麗高傲的天鵝。
青年才俊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退回來,旁觀的人有的嘆氣,有的竊喜,卻仍是有人源源不斷的上前去碰壁。
看來這些人都是有心做武家的乘龍快婿,藉此機會希望得到武雪妍青睞,沒想到卻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隆震海安靜的看著這一切,也沒有錯過武雪妍偶爾裝作漫不經心瞟過來的目光。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他放下酒杯,起身向武雪妍走去。
武雪妍好像並不意外,望著他伸出的手無動於衷,只是默默看著他,不接受,也不拒絕。
酒會彷彿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的事,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
隆震海眼裡含笑,卻一動不動,只靜靜等待著。
武雪妍看著他,唇角忽然浮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身子歪了歪,靠在沙發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著他。
隆震海感覺到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自己身上,臉上卻笑意漸深:「雪妍小姐,得罪了!」
他忽然抓住武雪妍的手,猛然用力,將她拉到了自己懷裡。不待她反應,便一手摟住了她的纖腰,率先踏出了舞步。
武雪妍猝不及防撲進他懷裡,臉上一熱,禁不住一陣恍惚,等明白過來時,已經身不由己的隨他舞動起來。
人群里傳來一陣議論聲,夾雜著一些懊惱不甘的質疑。武雪妍雖然心下吃驚,臉上卻仍然鎮定:「你好大的膽子!」
隆震海仍然眼裡含笑:「能與雪妍小姐共舞一曲,在下願意冒天下之大不惟。」
「我是不是見過你,感覺很熟悉,卻想不起來。」
「也許吧,在下姓隆,」
武雪妍看著他,眼裡忽然精光一閃:「你是隆震海,隆督軍?」
隆震海笑了笑:「正是。」
武雪妍驚疑不定的看著他:「沒想到你會來。」
「我來向雪妍小姐求取一件心愛之物。」
武雪妍難得的低了頭,嬌羞的笑了笑,輕聲說:「我知道了,你不會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