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東南風起（大章）

李思仁離開張耀文後跑向城市盡頭，重新回到荒野。

這地方不大，沒有專門畜牧業，所有食物都是從外界運輸進入。這種情況，「獵人」這個古老的職業在此，居然煥發生機。

大貨，有什麼大貨？平時儘力一天捕獵三四隻鳥，一共能賣六十塊。如果是大貨，先不說李思仁能賣出多少錢，李思仁能不能捕到獵物，獵物傷不傷害李思仁，都是大問題。

在這裡，葯比啥都貴。能清熱解毒的「薄荷萃取液」藥店賣一百二，跌打損傷用的「紅油」賣二百四。總之，比起抓不到獵物，受傷對錢包的壓迫更大。

過了出城道橋，城外是一小片的樹林，離開樹林，到達一大片戈壁。李思仁還要走幾公里才能到目的地。

李思仁快步奔跑，撥開擋路的野草，一個大跳離開樹林。乘著天沒亮，太陽不曬，趕路不累。

樹林外，戈壁外，是一片不是多茂盛草原。那裡人少，同時煙火氣也少，更容易找動物。

這片草原之後，再走幾十里路，就是離這最近的城市。如果這裡出了事，李思仁帶張耀文就得往那裡跑。

李思仁趴下，望著前方草叢，提手拿起一張紙，屏息凝神。

朔日升起，李思仁減緩呼吸，並逐漸消除腦中思考，進入冥想狀態。

動物腦子精明，人類的活動動物都會察覺，李思仁降低自己生理活動，可以減小動物警覺。

想些其他的吧，不然又要跑了。

李思仁從小就與常人不同，一般動物看見人頂多攻擊或逃走。而李思仁遇到動物，小動物不是無故死亡，就是直接屈服。一旦遇到猛獸，那直接使全命攻擊李思仁。

父親說要不是出生傳承沒在他身上，不然繼承「守門人」的不是未來的張耀文。這種讓弱小生物屈服、強大生物瘋狂的特性實在是符合「守門人」。

緊急！

突然，直覺告訴李思仁醒來。本冥想狀態的李思仁睜眼，手上條件反抽出字條，揉成一團后扔出。

「電擊！」李思仁大喊著，眼睛聚焦察看獵物。

張耀文說的「大物」，李思仁認真對待。抬頭看，只見一片天空；平看，只見遠方地平線；低下頭……這下看到東西了，但這是大貨？

李思仁以為大貨指的是狼，以為會有生命危險，但面前的東南……這是啥？

從大概形態看，三隻兔子被電擊中，四條腿朝天痙攣。但李思仁見過黃兔子、白兔子、黑兔子，這顏色兔子，李思仁還真沒見過。

兔子毛血紅血紅的，兩隻眼睛發白，耳朵比正常兔子要斷。長著樣，李思仁還真沒見過。

李思仁抓起兔子，舉起打量一下后說：「管他長啥樣，能賣錢就是好東西。」

回城，把這兔子賣了。

李思仁不知道，幾個小時后，一大群紅毛兔子來過。

兔子群中，一隻高大體型的兔子跑到符咒處，用鼻子聞了一下符紙。

很奇怪，兔子眼神中，竟然有一絲茫然。

但總之，李思仁安全跑回城市。來去幾十公里，回來時接近中午。

熟練跑到菜市場，李思仁提起兔子，走向一個地方。

「老闆，好貨，要嗎？」李思仁問到。

樓下店鋪沒開，李思仁站到樓下向上吼道。趕場時間結束，也許店老闆有事，店沒開啊。

就在李思仁茫然想著，一陣咆哮聲驚醒李思仁。咆哮聲喊著：「緊急！一隊二隊集合來這，三隊帶一下雪山族車隊，吃完飯後50里急行軍防著！」

怎麼了？李思仁突然蒙了，這是鬧哪樣？

咆哮聲結束，一排士兵步伐整齊，穿市場如口進入帳篷……李思仁還沒注意，這群人竟然還建了幾個帳篷在入口，李思仁走缺口沒看見。

李思仁望著士兵，突然一個士兵也發現李思仁，大喊著：「警告！警告！未知人員出現」。

「沒帶狼面呢，你們搞這麼大動靜幹嘛？」一道靚影跳到李思仁對面房頂，向下面喊道。

李思仁背靠肉鋪門面，想抬頭看向房頂身影。她在高掛的艷陽前站立，李思仁看不見那人模樣。

「這是任務！哪怕你是『狼』也要執行」

腳踏飛燕，一人跳起四米高，穩穩落到房頂，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那人跳起到落下只用五秒，全程無大聲響。

「哎呀，體制內就是麻煩，一點人性都不講。」靚影說道，跳下牆靠近李思仁。

「小心！」屋頂男人吼道。

李思仁剛想做出防禦動作，可來者以極快的速度奔來。一拳襲來，李思仁下蹲躲避。

在城裡，她不能怎樣，李思仁心想。

可拳頭如雨點襲來，李思仁靠直覺躲閃，拳風吹響李思仁，他突然全身一震，抱著兔子停下。

剛才沒想到，他一老實公民，還能被正規軍打了？自己先投了，還能被打了？

李思仁停下躲避，拳頭帶風襲來。想到這事之後，李思仁閉眼，風至而拳停。

靚影停下出拳，回頭道：「你們的死規矩結束了吧，這孩子停止行動了。」

「……解除警覺，良民。」

靚影嘀咕一聲「這還差不多」，隨後將頭轉向李思仁，「小屁孩，你這是兔子嗎？」

李思仁睜眼見那靚影，她身黑色大衣，臉上帶著黑色口罩，一頭秀髮用路邊野草紮成馬尾。

李思仁身高一米六五，可女子比李思仁高個頭，身高大概一米七。剛才聲音聽起來20出頭，這臉被口罩遮擋，李思仁看不見。

「喂，你都在這集市了，這兔子買不買？」

「啊？」

她靠近打量兔子，兔子也靜靜望著她，看著場面，竟然離譜的和諧。

「額……這個……這個是肉兔，用來吃可以，但您。」

「兔兔那麼可愛，為什麼要吃兔兔？」

站在房頂的男人一陣尷尬，向女子吼道：「任務任務任務，你先回去歸隊。」

「可我就是要養啊，紅色兔子沒見過啊。」

女子一臉無辜，完全沒有剛才打拳那麼囂張。

「快去，這次我是老大，這是命令！」

「那老大通融一下嘛……」

「去！」

「不要，不要嘛……」

……

「小兄弟抱歉了，剛才警戒任務，整個市場的人都要被我們排查，吼了你幾句沒關係吧？」

女人被屋頂上男人拉走後，男人回來跑向李思仁道歉。

「沒事沒事，你們任務要緊……還有事嗎？」

男人穿著軍官的綠裝，端端正正站在李思仁面前。李思仁一臉無語，心中想著「你要不低一下腦袋，你這麼身高啊，欺負人是不是？」

「那啥，那人不是故意攻擊你哈，這是流程，檢測對方是否有戰鬥力，剛才她是違反紀律檢測幫你，不然我們要帶你去檢查，還要帶你離開這裡。」

好傢夥，李思仁沒想到，自己差點要進去幾天。這麼說，她還來幫李思仁了？

李思仁嚇住了，連忙說：「沒事沒事，老哥你忙，我馬上走，不給你們添麻煩」

「沒事了……小兄弟，你這兔子怎麼賣啊，她挺喜歡的。」

男人說著，從兜里摸出錢包。錢包裡面沒幾張現金，零零碎碎幾個硬幣，還有十幾張寫滿數字的紙條。

「……你收沙幣嗎？抱歉沒有現金，這裡不會沒有電子收銀台吧？」

「這兔子不賣……如果你要的話免費……不，就兩袋土豆吧，以物易物是這裡交易方式。」

李思仁著實沒想到男人要買他兔子，他准再說幾句就走。但都談價格了，李思仁準備就換了吧。

這兔子不大，三隻兔子李思仁一隻手都能抬起來，當肉兔這太瘦了。

李思仁不是看他沒錢不收他現金，不知怎麼，這裡現金實在是太少了，紙幣都不常見。在這裡，除了買葯這種管製品，其他交易都是「以物易物」。

聽說城裡用的電子支付，李思仁沒見過，可能那些紙條就是這麼用的？

「這不我大侄子？帶東西來了啊……這位老總，您……」

李思仁回頭一看，肉鋪老闆正提著肉，笑嘻嘻的望著兩人。

「這……」男人茫然道。李思仁連忙把三隻兔子遞給他，連忙說「土豆放在這裡就行了啊。」

三隻兔子在男人手上動彈，男人一下傻了。拉住李思仁說：「小夥子，這太多了啊……我當寵物養啊。」

「啊這……什麼是寵物啊？」

見兩人懵圈，店鋪老闆趕忙從男人手上提著兔子，道：「小夥子你走吧，兔子吃胡蘿蔔啊，自己想辦法養啊……」

啊，等一半天店老闆，突然竄出來把李思仁搞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