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大難（黃金三章）

李思仁這裡討價還價，可幾百公裡外，一場血雨腥風的戰爭已經打響。

但這場戰爭，離今天的李思仁很遠，離明天的李思仁很近。

「我這是在幫你解圍啊，你看那個當官的，你惹得起？」

肉店老闆一臉慈愛的抱著兔子，沒用正眼看著李思仁。

李思仁有點蒙，他說道：「我都給他談好了，你來湊什麼熱鬧？還有，把兔子還我。」

「都到我店門口了，你這兔子不是拿來賣的？」店鋪老闆打開門，提起兔子走進店鋪。李思仁見兔子都提進去了，也跟著進去。

「不繞圈子了，這兔子多少錢？」

「起碼四袋土豆。」李思仁搶過兔子，假裝珍惜摸著。

「你……小子挺黑的啊，我這還幫你解圍。」

「我要你解？」李思仁沒好氣的喊到。他算是明白了，這店鋪老闆是要壓價，損不損啊！

「三袋土豆，不然走人，平時你一隻兔子就值一袋的。」

「不給是吧？」

李思仁跑向肉攤，把一隻兔子放到菜板上。

「五袋土豆，我還幫你剁肉。」

「別啊別啊，四袋……就四袋，行了吧！」

「啪」的一聲，李思仁把刀剁下，其中一隻兔子一命嗚呼。

肉店老闆：「？？？」

眼見李思仁又舉起大刀，老闆連忙說：「你你你……五袋就五袋，你把刀放下」

「行！」李思仁放下刀。見兔子內臟流出，連忙從店裡摸出塑料口袋，將內臟回收。

店老闆急了，大喊一聲：「這你也要拿？」

「從剛才那人的行為來看，你不是去拿來吃的吧，是給城裡的人當寵物養吧？」

李思仁雖然不知道什麼是養寵物，但從剛才男人的行為來看，養寵物就是把動物家養，陪伴自己吧。

店鋪老闆是整個鎮上出門最多的人，動不動就外出進肉賣野味，懂得比李思仁多多了。

「嘻嘻，這兔子我都沒見過，上部城市那群人肯定也沒見過，拿去給大老爺們養，這不賺錢？」

「那你價格還不高一點，我可是拿命帶的。」

「那我還賺不賺錢了……算了，給你小子一個情報吧:這幾天外面不安分，你自己注意點，照顧好你和你弟。」

「你咋知道的？」李思一臉狐疑。

「廢話這麼多幹嘛？今天我去城裡修電視，不然今天沒開門。」

這兔子當肉賣哪值這麼多錢啊，李思仁和店老闆都知道。店老闆老來孤身一人，知道這兩孩子不易，能幫一點是一點。

「晚上找您拿土豆，您……好自為之。」

李思仁想謝謝老闆的，但話說出口……莫名損人啊。

店老闆聽著話差點吐血，但隨後忍住了。李思仁見氣氛不對，連忙跑路。

店老闆見李思仁跑路后喊到：「別讓老子再看見你。」

李思仁被嚇到飛跑出去，他只聽見店內剁肉剁的一刀一刀，聲音賊大。

走了，度過中午，李思仁掏出兔子內臟，在河邊清洗后挑出兔子心臟，繼續清洗後用串串著。

做午餐吧，下午兩點還要接弟弟放學啊。

在河邊點起火，李思仁又入迷想事。

有人說，在這世界生活太難了，在不發達的地方生活太累，在發達的地方生活被榨。

也有人說，下部城市看著很美，但活下來很難。

整個中土境內，共分為「東南西北」五個城域，如今李思仁兄弟生活在南部的東南方位區域，在不發達地區。

李思仁太窮了，他和張耀文的主食就是土豆，住就住在橋洞下。

每天晚上李思仁只睡四個小時，剩下五個小時守夜。這裡的財產不保險，晚上歹人行兇可能性很大，「因財失命」的事在這裡很常見。

李思仁這種流浪者為了保存財物，只好乾一件事——把所有財物都放到身上，也就成了李思仁張耀文身上兩大包。

要是在這裡有房子就好了，吃飯睡覺有地方，不用整天提心弔膽活著。

「誒誒誒，肉熟了。」

《醜奴兒·書博山道中壁》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李思仁吃完肉時，鐘聲恰好響起。該接張耀文放學了。

「哥，你來啦。」

「不來不回家了？別貧嘴了，回家。」

李思仁接過過張耀文書包，一大一小兩個書包背在李思仁背後，跟著兩人動作跳動。

「哥，學校沒考達爾文理論，你超綱了啊。」

「超綱？這你該學學吧？」

「還好啊，這次考試不難。」

兩人就這麼走著，重新走早上的路。張耀文刻意跑到早上卡磚的地方，見磚還在，鬆了口氣。

就在此時，全城播放的收音機，竟同時失去信號，全部發出噪音。

李思仁走到出城之橋，帶著張耀文回到橋底。

李思仁白天經過這裡出城捕獵，晚上就在橋下休息。

其實啊，這橋底，是個流浪者的好地方。冬天雖冷，但夏天涼快啊。

李思仁和張耀文圍著火堆，張耀文穿起土豆，李思仁穿起兔子內臟。李思仁慶祝大貨收穫，張耀文卻悶悶不樂。

見張耀文情緒不對，問道：「怎麼了，學校有什麼事嗎？」

張耀文喃喃道：「不，不是學校……哥，明天我假，你跟我逛街啊。」

「你那夢？」

……

張耀文站在河邊，向李思仁道：「哥，今天我守長夜，你趕快睡！」

李思仁震驚，當初「鬼怪之亂」張耀文也是這樣的，話都悶著不說，人像失了魂。

……

「媽的，你們連群狼都打不過？」

長官提起電話一通大罵，氣的整個人全身發抖。

「王長官，要不我們帶上面具，該撤就撤離吧！」

男人整理衣服，望著地形圖說著，「並且我們帶了40多輛車，那地方的人我們帶走。」

如果李思仁在場的話，肯定就吃驚道：「這不就是車上那長官和買兔子那男人嗎？」

可惜，李思仁不知道的是：明天的他，明天的張耀文，明天的這地方，命運都要改變。

「雷副官，你確定這地方就幾千人，沒多的了？」

長官脫下帽子，疲憊問道。在帳篷昏暗燈光下，五十多歲老人不禁嘆息。「我是罪人啊。」

「老大……」被叫雷副官的人突然敬禮，後補充道：「我去管一下雇傭兵，您……」

「『人活一世，都不容易』，你去吧……」長官說道

……

「各位，帶上狼面具，明天護送『羊兒』離開」

「李風，e級雇傭兵，義肢改造者，收到！」

「dika，e級雇傭兵」，基因改造者，收到！」

「萬東……」

「洪湖……」

……

「不要啊，哥！」

李思仁望著張耀文，見張耀文睡著說夢話，連忙給張耀文把大衣蓋好。隨後自己鑽也進大衣，抱著張耀文。

「沒事，沒事啊！」李思仁安慰道。

張耀文已經睡著，李思仁說話，不知道是在安慰張耀文，還是在安慰自己。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