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個傳說

霜紫也給老太太盛了一碗野地瓜，老太太用筷子夾了一粒放在嘴裡吃。

匡胤說：「奶奶，野地瓜比樹葉子好吃吧！」

老太太說：「又面又甜，好吃。」

匡胤又掏出了一塊烤肉遞給了霜紫，霜紫用刀切了幾小塊放在奶奶碗里。

奶奶望著碗里的烤肉說：「紫兒，幾十年了，沒開過葷。」

霜紫說：「奶奶，你跟我們回家吧，我和小弟在山腳下開了一個早餐店，炸油條給你吃。」

老太太搖了搖頭：「不行呀，我還要等你爺爺呢，我等了大半輩子，萬一你爺爺來了怎麼辦？」

匡胤說：「姐姐，一會我們還去挖地瓜，多挖一些存放在山洞讓奶奶吃。」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吃過早飯，霜紫拎著籃子和匡胤一道來到山坡上。

刺眼的日頭照著白得不能再白的雲朵，讓人頭暈目眩。

一股濃濃的野地瓜香撲鼻而來。

匡胤說：「姐，我閉著眼睛就能找到野地瓜，你信不？」

霜紫用鼻子嗅了嗅說：「姐信小弟的鼻子靈，野豬一夜之間能拱二畝野地瓜，靠的就是鼻子靈。」

匡胤嘿嘿一笑說：「姐，你做一頭小母豬，我做一頭小公豬，我拱野地瓜給你吃。」

霜紫翹了翹漂亮的小嘴唇說：「好呀，不過小母豬要吃好多好多的地瓜，你可要努力喲！」

匡胤看著霜紫的小嘴唇說：「姐，你要給我生一窩豬崽子，我要拱多多的野地瓜喂它們。」

霜紫說：「姐怕累壞你的豬鼻子。」

然後她又認真起來，盯著匡胤的眼睛問：「胤兒，你真的想娶姐嗎？」

匡胤說：「我是認真的，你什麼時間嫁給我。」

霜紫用她的小翹唇吻了吻匡胤的額頭說：「菊花黃的時候，我就嫁給你。」

匡胤的血液霎時間凝固了，菊花啊，快點黃。

他彎下了腰，吻了一下霜紫的小翹唇，霜紫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前面是一片開闊的谷地，長滿了大片的野地瓜。

整個上午，霜紫和匡胤都在摘野地瓜，霜紫採摘，匡胤搬運。

快中午的時候，老太太的山洞已經有一堆地瓜。

太陽毒花花地曬著山坡，兩人渾身是汗，在山溪里洗了洗身上的泥土，又回到老太太的山洞裡。

下午，霜紫和匡胤就坐在大榕樹下陪老太太聊天。

匡胤想從老太太的口中了解一些有關紅毛野人的珠絲馬跡，然而，匡胤並沒有得到任何線索，也許老太太根本就沒聽說過紅毛野人，匡胤決定再去一趟野人嶺。

但是，臨走之時，他必須為霜紫準備一些生活必需品，那些榕樹葉子是不能吃的。

野地瓜是一種不錯的食物，還應該再弄點肉類，葷素搭配。

太陽的威力漸漸減弱，匡胤對霜紫說：「姐，我去打只野狍子做晚飯。」

霜紫起身，望著老太太說：「奶奶，我和胤兒一起去。」

最初，霜紫見到匡胤的時候，稱匡胤為秋兒（臨時工），後來稱匡胤為匡娃子，再後來呢？是小弟，現在竟然變成了胤兒，匡胤已經成了霜紫的寶貝蛋子。

匡胤背了箭囊，拎了鐵弓，老太太慌忙從山洞裡拿出一瓶神油，往兩人身上灑了幾下，叮囑兩人說：「沒有指甲花的地方不要去。」

匡胤和霜紫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山洞。

兩人在山坡上轉悠了好長時間，竟然沒有發現一隻野物，匡胤很是納悶：

這是什麼情況？荒山野嶺居然沒有野物。但他馬上就醒悟過來，因為這裡是毒蟲嶺。

匡胤望了望天空，一群鳥兒從山澗的那邊飛過來，澗的那邊是野豬嶺，不僅僅野豬成群出沒，什麼野味都有，連大蟒也有。

他從箭囊里取出一支箭，準備射飛鳥。

然而，他卻又無意去拉開那隻鐵弓。

一座荒山，除了毒蟲，沒有一隻活物，好容易飛來幾隻鳥，怎麼能狠心將它射死呢。

水是山的魂，山上有了水，植物才能生存，便有了五顏六色。

山上有了野物，同於它們的奔跑或者飛翔，才賦予了山的靈動。

而此山，卻只有毒蟲。

那些鳥兒的生命也將在此山中終結，並將在今夜的月光中成為毒蟲們的美餐。

匡胤決定到山澗的那邊，去野豬嶺去打一隻野味來。

他對霜紫說：「姐，你在這兒等著，我過橋去。」

霜紫說：「胤兒，要小心一點。」

匡胤穿過獨木橋，來到野豬嶺上，他準備射一隻大狍子，可是尋了半天，也沒尋著一隻狍子來。匡胤心裡有些焦躁，他用腳踢起一塊石頭，那石頭飛起，落入山坡下。

山坡下的草叢中卧著一隻野山羊，這隻野山羊正好被石塊擊中，疼痛難忍。

它飛也起的跑起來，草叢中的其它幾隻野羊也跟著跑起來。

匡胤搭弓射箭，正中一隻野羊的屁股，那隻野羊受了傷，跑得更快了，匡胤根本沒有追趕的機會。

唉！白白損失了一支箭。

他的箭囊里可只一二十支箭，損失一支少一支。

怎麼辦？

他馬上調整策略，瞄準另一隻野羊，他拉開了弓，但沒有鬆開弓弦。

他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那隻羊調頭轉身，把身體的側翼暴露在匡胤眼前，側身裡面就是五臟六腑，匡胤宰殺過孢子，知道心臟的位置，他鬆開了弓弦。

那箭，飛也似地向前。

射中野山羊的心臟

野羊，向前又躥了幾步，血盡而死。

匡胤拔出弓箭，摘了一片綠葉，擦了擦血跡，把箭又放入箭囊。

他拖起野羊，來到獨木橋邊。

橋那邊，傳來一位美女的喝彩：「胤兒，真棒。」

然而，匡胤卻做了難。

過橋，並不難。

拎著野羊過獨木橋，那羊少說也有四五十斤，匡胤卻沒這個膽。

那根木頭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風吹雨打，隨時都有斷裂的危險，匡胤的雙手必須抓緊鐵鏈，他騰不開手來拎那隻野山羊。

山澗那邊傳來霜紫的聲音：「胤兒，那隻羊不要了吧。」

到手的獵物豈能丟掉，這可不是匡胤的性格。

匡胤說：「姐，想個辦法吧，好肥的羊，丟了可惜。」

找個繩子把羊拴在腰間，匡胤心裡想。

霜紫想了想說：「胤兒，用地瓜藤蔓把羊拴在腰間吧。」

對頭，這是個不錯的主意，荒山野嶺是找不來繩索的。

匡胤用鼻子向著遠方嗅了嗅，果然有一種野地瓜的香味，他順著香味尋去，一大片野地瓜秧濃濃鬱郁。

他彎下腰去，扯掉一根地瓜藤蔓，用一隻手掌擼掉葉子，又用兩隻手攥住藤蔓兩頭拽了拽，覺得這根藤蔓挺結實的。

匡胤返回橋頭，把野山羊拴在腰間，然後雙手抓住鐵鏈，腳踩木橋，慢慢地走過去。

剛走到橋的中央，那隻死羊竟然掙扎了一下，匡胤猝不及防，失去了重心，一腳竟然踩空，他雙手攥緊鐵鏈，另一腳用力踏在木橋上。

只聽得「咔嚓」一聲，木橋斷了。

好在匡胤的兩手緊緊地握著鐵鏈。

不過，沒關係，匡胤有著過人的臂力，兩手攀著鐵鏈過了山澗，

霜紫卻被嚇個半死。

原來，那隻野羊並沒有完全死掉，它用盡最後一口氣做了垂死掙扎。

匡胤把野羊拎回老榕樹下，用彎刀分離了皮肉。

霜紫幫助老太太做了一鍋肥腸野地瓜湯。

第二日一大早，匡胤便起身前往野人嶺，霜紫在匡胤的包袱放了兩塊烤肉和一套乾淨衣服，老太太又給他了一小瓶毒王神油。然後，老太太雙手抖抖索索地從身上摸出一塊玉佩，遞給匡胤說：「我男人認得這個玉佩。」

匡胤回頭看了一下霜紫，霜紫說：「胤兒，稍等。」

霜紫走過去，翹了翹她的小嫩唇在匡胤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說：「平安回來，姐等你。」

……

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

然而，這毒蟲嶺卻無蟬噪和鳥鳴。

只有毒蟲遍地爬行。

身上灑了毒王神油的匡胤，無論走到哪裡，毒蟲們都會驚慌失措地逃走。

沒有了毒蟲們的騷擾，走起山路也輕鬆起來。

匡胤一邊走，一邊梳理著近日雜亂的頭緒。

那些指甲花地里，為什麼沒有毒蟲出沒。

答案只有一個，毒蛇討厭指甲花的味道。

毒王神油裡面也許就有指甲花成分。

匡胤掏出了老太太給他的那個瓷瓶，拔出塞子，裡面是紅紅的油狀液體，一股濃濃的指甲花味的清香撲鼻而來。

這個老太太，當年孤身去深山尋夫，必須要有一個安身之地，她為什麼選擇毒蟲嶺呢？

因為這裡毒蟲出沒，強人、歹人們不敢來這裡，她是一個弱女子，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聰明的女人，也許在她還是小姑娘的時候，她就發現一個特殊的現象，指甲花地里沒有毒蟲。她就在她的洞穴附近種植指甲花驅除毒蟲。

她是一個頂級聰明的女人，並製作了一種有特殊功效的指甲花油來換取生活必須品。

她巧妙地利用毒蟲嶺的地型特點，製造了某種神秘，她需要這種神秘來確保她的人身安全。

女人，不管走哪裡，安全總會是第一位的。

蛇嶺毒王的存在，讓這座毒蟲嶺更加神秘而可怕。

恐懼會讓過往的人們消失慾望，只求快速離去。

也許，蛇嶺毒王只是一個傳說，並無其人。

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令匡胤百思不得其解：

紅毛野人是誰？

按照匡胤的推算，這個野人應該是霜紫的爺爺，一頭紅髮就是推斷依據。

可是霜紫的爺爺俊美乖巧，而野人卻又是高大威猛，差別太大啦。

如果紅毛野人是霜紫的爺爺，那麼他跟蹤霜紫而不加害於她，思念親人，這個舉動是可以理解的。

假定紅毛野人不是霜紫的爺爺，深更半夜裡跟蹤霜紫，又是為了什麼？

也許，只有見了那個野人才能揭開這個謎團。

匡胤想著、想著，不由得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