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首勝

「大人，我們在前面發現了四千多人的隊伍，多半都是平民，應該是聽到我們塞爾柱人的名聲倉皇逃竄的難民。」斥候跪在貝魯格的馬前，彙報著情況。

「那還等什麼？我們趕快點。去搶走他們的財產，再殺光他們。」聽到又能劫掠的貝魯格兩眼放光，他現在急需彌補之前的損失。

貝魯格的部落原本能湊出兩千多人的作戰部隊，但在與帝國軍隊作戰的過程中損失了大量的戰士以及用於戰爭的馬匹，導致他現在只有一千多名士兵，還不能都騎馬。

但慶幸的是可汗分配了500套繳獲的鎖子甲給貝魯格，使他的部隊成為了一支不容小覷的武裝力量。可汗派遣他作為塞爾柱人征服帝國東北部的先鋒，並承諾貝魯格攻下來的第一座城鎮連同周圍的土地將成為他的私人財產。

聽說又要去搶劫，貝魯格麾下的士兵們頓時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他們在勝利后又在安塔彌斯和周邊的鄉村地區肆虐過，但仍不滿足，眼前又一個軟柿子擺在面前豈可輕易放過。

另一邊，聽說游牧軍隊即將來襲平民們躁動起來，不知所措的他們下意識地望向埃維林。現在撤退是來不及的了，自己這邊亂鬨哄的平民是怎麼也跑不過對面的，埃維林最終決定原地防守。

「所有人撤到河邊去，用馬車把我們圍起來，士兵們待在外圍，依託馬車進行防禦。」在埃維林的吩咐下，所有人都積極地行動起來，現在服從命令是他們活命的唯一機會。

在布置好防線后，埃維林將洛佩爾和烏爾里希叫到跟前。

「我把我們成敗的關鍵交給你倆。你們帶著所有騎兵到對面山坡后的樹林里隱蔽起來，在敵軍對我們發起攻擊時從後面擊潰他們。嗯……讓隊伍里所有會騎馬的人都上馬，騎乘的馬匹不夠就用馱馬，他們也去參與伏擊。」

「啊？大人，我不會啊！這麼重要您不親自上嗎？」洛佩爾並不擅長指揮，而烏爾里希顯然也有點緊張。

「我不能離開大部隊，不然我擔心他們隨時會崩潰。你們倆是我最信任的夥伴了，你們去負責我才能夠放心。記住，當你們看到他們將所有部隊都投入到攻擊我們的正面部隊，而完全將後背留給你們時，就是你們最好的突襲時機。」

看到兩人依然十分緊張，埃維林半開玩笑地說道：「其實你們失敗的後果也不是很嚴重。」兩人疑惑地望過來，埃維林接著說：「不過是我們這幾千人全部死在這裡而已啦，我們幾個到天上再跟我們的皇帝陛下報到。」

「我們還能上天堂嗎？我之前還殺過我們的教徒。」

「只要我們贏了，一直贏下去，就沒人敢把我們丟到地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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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后，埃維林在馬車後面看到了遠處數十名騎兵怪叫著沖了過來，射出了一輪稀鬆的箭雨後紛紛往回跑了。隨後，他看到在視線的盡頭出現了一片烏壓壓的人影，塞爾柱人果然不願意放棄在他們看來毫無抵抗之力的綿羊。

塞爾柱人就在埃維林隊伍的眼皮子底下開始休整，雙方隔著馬車對峙。在休整完畢后，他們的進攻開始了。

騎射手們環繞著陣線進行射擊，輔助著步兵發起攻擊，貝魯格派出了兩百的重步兵猛攻一處馬車間的空隙，希望能夠撕裂對面的陣線。

看到敵軍重步兵沖了上來，埃維林大聲呼喊：「所有裝備著破甲箭的弓弩手，優先射擊他們的重步兵！」

分散在各處的弓弩手不斷射擊著，

但由於數量不多，並不能對塞爾柱人造成太嚴重的打擊。

埃維林越看越著急，對面這麼多的重步兵集中在一處猛攻，自己這邊很難說能否防的住。隨著時間的推移，對面的重步兵最終還是推進到了馬車前。埃維林看到自己這邊一名長矛手通過馬車間的縫隙刺中一名敵軍，但並未破甲，周圍的敵軍紛紛上來將長矛砍斷。隨後一名重步兵翻過馬車，一下子砍倒那名長矛手，薄弱的陣線出現了缺口。

來不及多想，不遠處的埃維林直接拔出自己的長劍迎了上去，用盾牌一下子撞翻了那名重步兵，再直接一劍刺中了他沒有防護的脖子。緊接著，埃維林又直接砍翻了一名正在翻越馬車的重步兵。

「頂住，把他們頂回去！」看到自己的長官跟自己一起站在了最前線，周圍的士兵紛紛在埃維林的呼喊下向他靠攏，組成盾牆抵擋著對面重步兵的進攻，長矛手再通過盾牆的縫隙進行反擊。在塞爾柱人看來對面帝國士兵的陣線只有薄薄的一兩層，但卻始終突破不了。

又一波兇猛的進攻被擊退了，埃維林看到前面的馬車上以及馬車之間的縫隙里已經堆滿了屍體。他身上的盔甲已經被拉開了好幾個口子，還掛著好幾支箭矢，有些已經傷到了最裡面的皮肉。看了看周圍疲憊不堪的士兵們，他開口鼓舞道：

「同袍們，看看你們的身後，這些無助的民眾需要你們的保護，裡面甚至可能還有你們的親朋好友，你們忍心看到他們遭受野蠻人的屠戮嗎！？

我不會允許你們後退，而我自己也不會後退！當你們看到我轉身逃跑時，我允許你們一劍砍下我的腦袋！我就站在這裡，站在你們的旁邊，直到勝利的到來，或是死亡的降臨。

你們是最好的士兵！擋回去，把這些該死的雜種擋回去！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他們沒有援軍，而我們還有伏兵，只要我們穩住陣線，勝利最終會是屬於我們的！」

埃維林感覺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啞，但周圍的士兵們紛紛傳來了最熱烈的呼喊——他們除了死守已經沒有退路了，這時埃維林作為指揮官和他們一起站在最前線就是對他們最大的鼓舞。

貝魯格看到前面一直攻不下來感到十分煩躁，在付出了這麼多損失後撤退也太不划算了，他最終還是決定將全部部隊壓上去。而埃維林看到遠處塞爾柱人的預備隊開始動起來的時候，-他知道決定勝敗的關鍵時刻來了。

當塞爾柱人的預備隊吼叫著往前衝鋒時，轟隆隆的馬蹄聲在貝魯格身後響起。他轉身向後看去，看到了令他幾乎窒息的畫面，幾百名騎兵（大多是騎著馱馬湊數的）正從不遠處的山頭上向他衝來。

「讓士兵們別進攻了，趕緊回來保護我！媽的，這些人哪來的！？我們的斥候是幹什麼吃的？」貝魯格身邊的親兵不由得暗罵：還不是你他媽一過來就要我們準備發動進攻。貝魯格罵完后趕緊向著前面的部隊撒丫子跑過去。

「沖，他們把屁股漏給我們了！我們去碾碎那些雜種！」洛佩爾邊跑邊叫，他們的衝鋒完全沒有隊形，有的快有的慢，但此時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們要衝擊的不是防守嚴密的步兵方陣。

看到時機合適，埃維林果斷下令士兵們越過防線正面衝擊塞爾柱人。周圍打著游擊的一些機靈的騎射手見勢不妙果斷拋棄大部隊開始跑路，塞爾柱人的步兵方陣在埃維林的騎兵部隊衝擊前就已經亂作一團，而貝魯格顯然並不知道如何組織士兵抵擋前後夾擊——此時他正準備帶著親信跑路。

騎兵直接扎進了塞爾柱人當中，本來就已經沒有組織的他們直接崩潰了，許多跑不掉的步兵們選擇直接跪在地上投降。埃維林吩咐步兵去繳了他們的武器，又讓騎兵去追擊正在逃跑的塞爾柱人。這時他看到幾名塞爾柱人的精銳正在保護一名衣著高貴的人物逃離戰場，他認出來了這是之前對著敵軍發號施令的貴族。想到這，埃維林直接跨上了周圍的一匹戰馬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