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竹舍
面對衛華的眼神詢問，李壞搖了搖頭，花魁他就認識，綠春樓相好的有好幾個，花痴是真不熟。
就在這時，只聽吳胖子吆喝一聲：「雞湯來嘍。」
端著一盆香噴噴的輕輕放到桌子上，他老婆同樣笑眯眯的端來了包子雞蛋和小菜。
「上好的頭一碗雞湯，兩位師兄慢用。」
吳胖子說罷，看到唐師姐一愣，趕緊笑道：「這位師姐有些面生，需要小店伺候些什麼？」
唐師姐擺了擺手，看著桌子堆的滿滿的十屜包子和雞蛋，櫻桃小嘴張的大大的，道：「你倆幾天沒吃飯了？一頓能吃這麼多。」
李壞拿出兩雙筷子，遞給衛華一雙，自己夾了個包子直接丟進嘴裡，邊嚼邊道：「不多不多，要是我另一個兄弟在，十屜不夠。」
想到裴寂，衛華嘴角勾起一絲弧度，點點頭：「絕對不夠。」
李壞伸出三根手指：「得三十屜」
衛華贊同道：「至少這個數。」
二人一邊說一邊吃，你一個我一個，吃包子跟嗑糖豆似的，簡直餓死鬼投胎，把一旁的唐師姐看的目瞪口呆。
大概是被衛華鯨吞的吃法破壞了心中對帥哥的幻想，唐師姐終於坐不住了，起身要走。
但臨走前留下一句話，差點沒把李壞鼻子氣歪了。
她看著衛華，認真道：「小帥哥別和這個李壞多來往，我昨天親眼看到他進妓院。」
說罷，提著劍自顧自的離去了。
「這叫什麼話！」李壞氣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什麼叫昨天看到我進妓院，就只有昨天？我特么哪天不進？」
衛華沒再理他了，而是盡情享受美食。
這是在街頭混跡時保留下來的習慣，那時候，一場遍體鱗傷的廝鬥過後，最大的奢望，便是放開肚皮飽餐一頓。
如今二人已今非昔比，但這習慣卻還沒改，也不想改。
好一頓風捲殘雲，十屜包子十個雞蛋一大碗雞湯被二人吃了個精光。
吳胖子太喜歡這樣的食客了，肥碩的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湊過來道：「二位師兄吃的可還舒服？」
李壞拍了拍肚皮，接過吳胖子端來的茶水漱了漱口，笑道：「還行，也就是七分飽。」
吳胖子笑道：「李師兄的飯量我是一向佩服的。」
衛華則起身道：「你結賬吧，我沒錢，忙了一夜，我得去善後了。」
他所說的善後，自然是將大黑佛母的頭顱與神格獻祭給神廟，並編造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李壞點點頭，一邊掏錢一邊道：「對了，你大概什麼時候入職神廟？」
「有事？」
「廢話，慶祝啊，去蹦擦擦。」
「到時候再說吧。」
衛華轉身離去了，這時候街上來往的學院學生多了起來，見到這個衛城神武學院的年輕天才，每個人眼中都帶著發自肺腑的尊敬與羨慕。
吳胖子樂呵呵的收了錢，道：「怎麼，衛師兄竟然要進神廟當祭司了？我的個老天爺，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
李壞笑笑，這當然是個大喜事，所以他連小費都多給了許多。
一夜沒睡，還經歷了一場惡戰，李壞卻也不怎麼困，正當他走進學院大門時，意外遇到了一個人。
王緒！
而且看起來，王緒還是特意在等著他。
一天過去了，王緒的精神狀態更糟糕了，昔日紅潤飽滿的臉變得青灰青灰的，
眼睛布滿血絲，整個人看起來很不對勁。
李壞一見他，立馬暗叫一聲干！他把這貨忘了一乾淨，到現在都沒解除法咒。
「李壞。」
王緒見到李壞，一下子攔住去路，瞪著通紅的眼珠子。
「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
李壞心說你就這麼問？那我能承認嗎，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王緒情緒激動起來，一把抓住李壞的衣領，叫道：「就是你！我知道就是你！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你知不知道，我都快瘋了！」
王緒一點都沒誇張。
從昨天早晨到現在，不論何時何地，只要他一閉眼，耳邊的鬼哭狼嚎就沒停過，夢境里爬滿了各種邪靈，心底最深處的恐懼如同浪潮，一波接著一波，好像永無止境。
他真的已不堪其擾了。
李壞被揪住衣領，他卻沒有任何反抗，只是冷冷的看著王緒。
「假如是我做的，注意我說的是假如，那你還會像以前那樣，有事沒事諷我兩句，甚至還時不時揍我一頓嗎？」
王緒被問的一愣，趕緊鬆開手，搖頭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我保證以後遇見你繞著走。」
「你保證？」李壞斜眼看著他。
王緒三指一併向天，急忙道：「我用我的人格保證！」
「人格啊。」李壞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衣領，咧嘴道：「雖然你的處境和我沒關係，但是，既然你做出了保證，那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說罷，他不再多說什麼，留下疑神疑鬼的王緒，施施然向宿舍走去。
雖然李壞已經決定解除法咒，但沒必要明說，多嚇一嚇王緒，亦是他樂意見到的。
能進入神武學院的學生，多半是非富即貴，只有從小具備優渥的生活條件，才有閑心激發武道甚至神道的修行潛力。
比如王緒、胡球兒等等。
但也有像李壞衛華這種父母死於野外異種的孤兒，通過街頭實戰，開啟天賦資質繼而被招進學院的。
富貴人家的學生可以回家住，李壞他們則是被安排了宿舍。
說是宿舍，其實只是一排排的簡易竹舍，倒不是學院摳門，而是出於磨鍊心性的考慮。
實際上，就連竹舍，也是需要住校的學生們自己去砍竹子自己搭建。
學院師長們說，這叫自食其力。
李壞的竹舍搭的非常漂亮，一排排的竹子緊緻排列，高高聳起的屋脊甚至還是仿照了宮殿造型，四個角挑起飛檐，上面還掛著風鈴。
看起來雅緻又乾淨。
這當然不是他的手筆，要按他的性格，建房子？建個屁！他更寧願挖個坑支一把遮陽傘湊合住。
這是司徒青櫻的傑作，也就是衛華那個貴為衛城城防司令官千金的未婚妻，她當然知道衛華和李壞的關係，那時候苦追衛華無果，就想方設法的搞迂迴進攻。
而李壞的竹舍，正是她當時的諸般手段之一。
李壞每次看到自己的竹舍，都忍不住心聲感嘆，不得不說，衛華這小子真是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