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鬼
好笑歸好笑，李壞可不願意承認，把頭一搖，道：「沒有的事，你想多了。」
「真沒有？」衛華的眼睛盯著他。
「絕對沒有！」
李壞堅決否認！
「既然你說沒有，那便是沒有吧。」衛華也不再堅持了。
李壞嘿嘿一笑，就在這時，只見湖面上一道黑衫身影踏水而來，輕飄飄猶如一片浮雲，眨眼間已至二人身前。
「衛師兄。」來人微微一欠身，顯得很恭敬，從衣著看，應該是神道院里的一位靈黑段學生。
「院長大人回來了，請師兄去見他。」
衛華點點頭，「這就來。」
章師弟得了答覆，也不停留，腳步一點，整個人再度飄起，又彷彿一陣風似的踏水而去了。
這等縹緲手段，實在把一旁的李壞羨慕的不輕，捂著嘴巴嘆道：「跟拍電影似的，真氣雖然也能支撐我們短距離飛行，可絕做不到這等舉重若輕的地步，牛逼，牛逼吶！」
衛華笑了笑，道：「行了，我過去了，記住你說的，不許輕舉妄動，咱們從長計議。」
「記住了記住了。」李壞連連點頭，又道：「你快忙你的去，早日突破到下玄境，我好跟著沾光，嘿嘿。」
衛華竟認真回道：「你、我、裴寂，咱們仨三位一體，我之榮光即你二人之榮光，這點此生絕不改變！」
李壞愣了愣，笑道：「快滾快滾，好好的搞哪門子真情流露，酸不酸啊你。」
衛華也不再言語，腳步一點，整個人不見動作，卻倏地原地消失了。
這下又把李壞嚇了一跳，等了半晌，確認衛華是離去了，這才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這小子，還給我顯擺起來了。」
說罷，也晃晃悠悠的去了。
晚上。
凌晨一點，整個神武學院靜悄悄的，而在清涼後山的曲折小道上，剛從綠春樓提上褲子出來的李壞喝的微醺。
衛華今天問他，是不是打算晚上一把火把那尊X養的邪神燒了了事。
他堅決否認。
他說的是真的，他真沒想過把那尊邪神燒了，他想的是整死！活活整死！
至於到底能不能整死？或者會不會反被整死，這個他倒還沒細想，總之，先整了再說！
這就是李壞。
李白的李，壞種的壞。
清涼後山很清涼，夜風拂面，雖然一片荒蕪，但明月高懸，亦別有一番風景。
李壞本來想揣把劍來的，但都怪綠蕊那小娘們，勸酒太厲害，直接喝迷糊了，結果起床的時候忘了拿。
忘了就忘了罷。
空手一樣猛！
怎麼說呢，倘若這世上自信可以賣錢，不管是論兩還是論斤，李壞一定能成為首富。
他的自信來源簡直千奇百怪，簡直毫無道理！
譬如今晚，喝酒喝的美了，他就能認為自己的初階武者實力也跟著美了，繼而生出能整死大黑佛母的自信來。
這簡直就是作死嘛！但是沒轍，李壞從小就是這麼一路作過來的，作到至今，依然沒死。
這特么豈非不也是一種天賦么？
一路踉踉蹌蹌，哼著小曲兒，李壞趁著月色來到那片山坳之中。
這裡靜悄悄的，若是仔細聽，竟連一絲一毫的蟲鳴聲也沒有，彷彿與外界隔絕，自成鬼蜮。
李壞毫不在意，實際上，喝多了的他壓根就沒在乎。
山洞依舊被白天的野草覆蓋著，
他直接踢開，然後彎腰闖了進去。
山洞裡黑黢黢的，但那方祭壇卻發著幽幽青光，除了平添一絲陰森森的邪氣外，也勉強有些照明的用處。
李壞進入山洞，直奔中央祭壇上的那尊擺著奇異姿勢的大黑佛母而去。
大黑佛母的臉上依舊覆蓋著那方陳舊的紅布，但若細看，就能察覺到那紅布微微起伏，彷彿呼吸一般。
李壞可沒功夫細看，他甚至都沒撂一句場面話，或者痛斥佛母，我把你當神你竟敢玩附身之類的泄憤話。
他要直接的多，緊走兩步，催動丹田，真氣一提，大吼一聲：「你個老X養的！」飛起就是一腳踹了過去。
雖然只是初階武者實力，這一腳也比不上今天教室里唐師姐的那兩腳，甚至比王緒的神龍擺尾都有不少差距。
但勝在氣勢足！
配合著吼聲，彷彿平地炸出一道春雷，震的整個山洞嗡嗡作響！
李壞真的飛起來了！
右腳在前，左腳在後，一記霸氣十足的凌空側踢！宛若武道戰神！
然後李壞又飛回來了。
半空中一手捂腳一手捂嘴，疼的跟孫子似的。
前後不過剎那，甚至連李壞自己都沒弄清發生了什麼。
他只知道，在即將踢到神像本體的瞬間，他的腳和舌頭一塊疼了起來，幸虧他沒媽，因為即便有，疼的也認不得了。
劇痛彷彿如大江大河般湧來，瞬間將他吞沒，然後重重摔到堅硬的青石地面，似乎連骨頭都散架了。
徹底白給。
李壞仰面躺在冰冷的地上，心裡沮喪的一批。
但下一秒，他就又被憑空而來的自信填滿，罵著街的站起來了！
「你怎麼有臉讓我叫你佛母的？啊？你怎麼好意思？」
「忘了是誰把你挖出來的？」
「你個驢X的被封印多少年了？在這暗無天日的山洞裡！是誰給了你重生的機會？」
「你不講究啊！」
「你一點也不體面啊！」
「我明明救了你，你竟然憋著害我？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李壞跳著腳轉著圈的罵，一開始還能做到有理有據的質問，可受制於文化底蘊很快就詞窮了，徹底演變污言穢語大噴子！
從大黑佛母，到大到黑到佛到母，凡是沾點邊的，幾乎都被他罵了個遍。
神像卻毫無反應，彷彿僅僅只是一尊神像而已。
但漸漸地，李壞便罵不下去了，因為他的舌頭好像不聽使喚了。
不是不聽使喚！
而是在變大，也不是舌頭變大，而是舌尖上長著的那尊詭異神像變大，並逐漸填滿了他整個嘴巴。
再然後，
他就看到了一個肉嘟嘟黑乎乎的六隻手女人從自己嘴裡爬了出來，一直爬到他的鼻子上，咧著一張布滿利齒的大嘴，正沖他展現出可怖的詭異的笑。
這一刻，李壞終於體會到了白天王緒發瘋時喊的那句話了。
「我日……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