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能見度如何

翌日，倪洛雙手緊握著剛買的熱騰騰炒粉，時不時冒出熱氣，一邊吃一邊尋找自己的位置，倪洛來回的搜尋著。

「洛洛，還沒找到你位置么？」一起進來的秦燕見倪洛還在低頭尋找，按理他們的位置不會離的遠。

「嗯，這次離你們有點遠。」倪洛說著朝秦燕方向看去，憶起昨晚秦燕對考試同桌的各種幻想忍俊不禁。

「你說，明天和我同桌的會不會是個帥哥呢，那樣子我好怕我考試會緊張。」

事實證明，大部分的幻想和擔憂都是多餘，最好不過順其自然。

「別笑了，我也幫你找下位置。」秦燕知道倪洛笑容下的意味「我有個美女做同桌也是很好的。」

倪洛繼續埋頭搜尋自己的位置，嘴角依舊上揚一個弧度。

「卓牧離」，倪洛一下子被眼前的名字所吸引，口裡嘀咕「好奇怪的名字」，一時好奇起來，這個名字背後是男是女，是個什麼樣的人。

「洛洛，你找到自已位置了？」秦燕見倪洛站在那裡不動，心生疑惑。

「沒…」倪洛剛想說話呢，瞥了眼下桌赫然發現了自己名字「找到了。」思緒依然停留在卓牧離那個名字上。

倪洛的考試同桌是個男生，皮膚黝黑，個子不高。兩人唯一的對白是「你好，麻煩讓我一下好嗎？」

倪洛「噢」

男生「謝謝」

倪洛「不客氣!」

然後再無任何談話，連眼眸都不再抬起，直至考試結束，倪洛都不知道這次自己的同桌長什麼模樣。

倪洛在吃完早餐后，不急不緩的走到教室後面扔垃圾，仿投籃的手勢將垃圾袋扔出一個優美弧線。

「居然沒中？」倪洛眼睜睜的看著垃圾袋偏向其它方向，大失所望地走向前將不安分的垃圾袋放進垃圾桶，而後若有所思的往回走。

倪洛發現原先空空如也的前桌，這下終於來人，又抬眸看了下黑板上的時鐘，離考試時間還有2分鐘。倪洛嘴角抽了抽，不知道喜歡掐時間的人是個什麼心態，她們都是至少提前十分鐘把位置找好熟悉。

倪洛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因為一個男孩子的笑容而臉頰泛起點點紅暈。

可就在卓牧離傳卷子給她，對她笑的時候，倪洛明顯感覺到兩臉發燙，就如夏季午時的驕陽，炙熱得無法忽視。還有那平時平靜如無波的心跳，那刻如同接受到命令般砰動不已。

倪洛怔怔地看向卓牧離，並沒有覺得很帥氣。如果非得做一個評分的話，倪洛覺得和張磊差不多一個級別，但是整個人非常的清爽乾淨，留著最為規矩的板寸髮型，兩眉略粗，兩眼不大，笑起來時嘴角露出一顆小虎牙。

倪洛懷疑，如果有什麼值得開懷大笑的事情，卓牧離眼睛定會消失不見，可就是這樣奇怪的組合，這樣看似尋常的笑顏，卻像是一道溫柔和熙的陽光照射進倪洛心底。

情人眼裡出西施，這句話伶的出現在倪洛腦海中。同時讓倪洛好奇的是，這無緣無故的卓牧離對她笑個什麼勁兒。

直到後面的同學用筆輕碰了下倪洛後背，倪洛思緒才被拉回，將手中餘下的試捲動作利落的往後傳，這也才看向手中的滿頁空白的語文卷子。

「洛洛，你第三個選擇題選的什麼？」剛交完卷的秦燕便跑過來和倪洛對題。

「c」倪洛心不在焉的回應。

「怎麼會是c呢，裡面有那個成語明顯有個字是錯的。」秦燕驚訝的看向倪洛，不認為倪洛會犯這個錯誤。

「他為什麼會對我笑，」倪洛自言自語，完全沒聽進秦燕說什麼。

「敢情你都沒在聽我說什麼」秦燕白了倪洛一眼，隨即問「誰啊，誰對你笑？」

「坐我前面那個男生」倪洛喃喃道。

「喲，叫什麼名字，能見度怎麼樣？」秦燕一臉八卦的湊到倪洛臉前，自從上了地理課之後，他們對一個人帥與否的問法否變成了能見度如何。

「卓牧離，我覺得能見度挺高的。」倪洛回憶了下后，做了最忠實於自己內心的評價。

「卓牧離？我覺得還好吧，能見度一般般。」聽到名字，秦燕先前的好奇心消失，一副瞭然模樣看向倪洛說「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的！」

「一般嗎？可是我覺得他笑起來很好看啊。」倪洛略表不贊同。

秦燕思忖了下后「我還是覺得一般般，談不上很好看。」

「這叫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倪洛說著，而後想起什麼「不對，怎麼你認識卓牧離，我不認識？」

倪洛覺得奇怪，她們宿舍幾個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的，沒道理她不認識，聽也沒聽說過。

「噢，那啥，我和岑遠一起出去看書的時候見過。」秦燕說起岑遠時眸里目光羞澀。

「噢，」秦燕口中的岑遠是13班的，他們的關係大家心照不宣。這理由一說，倪洛也就明白過來，畢竟岑遠成績還是不錯的，全年級前五十輕輕鬆鬆。

「但是，按理卓牧離不應該和咱們一個考場。」秦燕不明所以模樣。

「為什麼，他成績很好？」倪洛唯一想到的理由是這個，畢竟能讓岑遠提起的，成績應該不會差。嗯，沒錯，那就是學霸的世界，相互間認識的基本都是學霸。

「嗯，好像是11班的重點照顧對象。」

「我天，這麼厲害!」倪洛先是驚訝，而後理所當然的口吻「那按道理確實不應該和我們一個考場。」

臨川民中有句話是「今天你為母校而驕傲，明天母校為你而自豪。」像卓牧離這種重點照顧對象，就是學校以後值得自豪的對象，她們則是為母校而驕傲的對象，當然指不定哪天也能串成黑馬，讓母校自豪一把。

「應該是不小心考差了吧，」她們所在的考場，一般都是排第一百名上下。

「嗯，我想也是。」倪洛認同的點點頭「也或許，人家只是無聊了，想出來感受下中等考生的狀態。」

「真不明白，他們的大腦是個什麼構造，輕輕鬆鬆排名靠前，我們吶拼死拼活也就那樣。」倪洛不禁吐槽。另外，到高中后還發現了，一些曾經認為天賦不淺的都不愛讀書，苦苦掙扎的反而是他們這些大多資質欠缺的。

「看過《惡作劇之吻》沒？」秦燕見倪洛牢騷，忽然笑了笑。

「看過啊！可這和我們說的有什麼關係？」倪洛不明所以的看向秦燕「雖然我也喜歡那個電視劇，但還是想說你話題跳的實在太快了，咋們討論的不是電視。」

「你忘了，裡面江直樹問袁湘琴『你大腦里裝的都是些什麼？然後袁湘琴說"反正和你不一樣的東西"。」秦燕說完，表情故作沉靜，深表安慰她們的相同境遇「所以甭管他們大腦是個什麼構造，反正和我們的構造不一樣，哈哈!」

「好吧!」多麼合理準確的解釋，倪洛頓時啞口無言。不一會兒想到小時候自己說想當科學家的夢想，笑個不停，對秦燕道「現在回想起小學時候的夢想，可以說是口出狂言。」

「那以後你想做什麼？」

「應該會做一名老師吧，我沒有什麼宏偉的目標。」倪洛說完，煩惱不已「可是，我沒什麼我擅長的科目就算了，竟然還有一天敵數學。」

「數學不重要啦，本來就不是我們的強項，你英語和文綜不是挺好的嗎？」秦燕不解的看向倪洛。

「我這英語連主謂賓都分不清，也就適合自我感動，拿不出手啊。」倪洛言語沮喪，壓根沒指望過英語。

「話說回來，他到底為什麼會對我笑啊？」倪洛又想回這個問題。

「因為你長得好看吧，」

「燕子，雖然聽你這麼說我很開心，但是我也明白我自個啥樣，這個理論不成立。」倪洛訕訕的道，沒想過有人會覺得她好看。

「哎呀，你別糾結了!笑就笑唄，想這個有什麼用，還不如多花點時間來想下午的數學。」秦燕見倪洛一臉認真，趕緊提醒到下午的數學。

「可那數學又有什麼好想的，除了極其簡單的題目，難點的咱們都不會啊。」倪洛氣餒，唯數學難辦也，永遠那麼的高不可攀。

「誒，你這話要是語文老師聽到該訓你了。我們要敢於與自己斗、和數學斗!」秦燕改版著她們語文老師的「與天斗、與地斗，和自己斗」，繼續道「熟話說的好，臨時磨刀不快也亮!」

「那你斗吧，我要睡會兒午覺，免得一會兒不僅不會做題目，還犯困。」倪洛瞥了眼精神抖擻的秦燕，慵懶的伸個懶腰，開始自己的午睡時間。

在倪洛看來，不會做題目事小，考試考到睡著那就是一個態度問題，態度又決定一切，所以這點得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