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操舊業
入夜三更，打更人敲著銅鑼哼著小曲，悠閑得干著本職工作，銅鑼被小木棒有節奏的連敲三聲，「鐺鐺鐺」，敲過銅鑼，老漢吆喝道，「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突然一個黑影從大街上穿堂而過，老漢一打了個激靈，揉了揉眼睛，趕忙躲在屋檐下，探出頭向漆黑的街道上看了看。月色被烏雲籠蓋，視野受阻礙，街道上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老漢壯著膽子，提著銅鑼走回街道，嘆了口氣，「嘛世道，打個更都要聽心吊膽。」
隨即老漢腳步加快，如同青年小伙一般健步如飛，想要快些打完收工。
銅鑼在次響起，「鐺鐺鐺！」
吆喝的聲音也變得快了些，「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谷牛鎮向北百裡外，封劍派藏寶閣的大門處，蹲坐著倆個青衣男子，一胖一瘦。較胖的男子，拿起酒壺猛往嘴裡灌了一口，烈酒在口腔里發熱，男子咧嘴吐著酒氣。接著看向地上的下酒菜，下酒菜被二人吃的所剩無幾，只剩下十幾粒花生米。
倆人看著花生米，眼睛有些打眯，困意湧向大腦。在眼皮閉合之時，銅鑼聲將二聲驚醒。
瘦臉男子喝了口酒，搖晃了幾下腦袋說道，「師兄，這都半夜三更了，遁地飛賊應該不會來了吧？」
「不好說，江湖上傳聞這賊飛天遁地，一直沒被抓到，說不準就是趁夜半三更闖藏寶閣盜竊！」胖男子打著哈欠，吃了幾粒花生米，又喝了幾口烈酒，眼睛強撐著睜得大了些。
「說來也奇怪，這賊人盜了那麼多門派的藏寶閣，也沒挑門派的武功秘籍，只是盜走了幾樣值錢的東西，還真是沒眼光啊。」瘦臉男子疑惑的說道。
胖男子點了點頭，把剩下的花生米一掃而凈，僦著香味烈酒又喝幾口，「嗯，比起錢財，門派傳承下來的功法和劍決才是無價之寶，我若是有那飛賊的如此輕功，定要將秘籍通通拿走。」
眼見胖男子困的腦袋連點，瘦臉男子獻殷勤的說道，「師兄，要不你先睡會，我一個人盯著就成。」
「去，去，去。今晚咱倆誰都別想睡，要是閣里真有什麼東西被盜，掌門非一掌劈了你。」胖男子又打起精神來，拒絕道。
瘦臉男子嘿嘿一笑，驕傲的接著說：「師兄嚴重了，他也就只敢盜一些小門小派，咱們封劍門，可是谷牛大崗上的第一門派，任那飛賊聽了名號今晚也不敢來。」
這一點胖男子也點頭贊同。封劍門是谷牛大崗方圓百里內的第一大門派，門下弟子更是有上千人之多。隨便打聽打聽，誰沒聽過封劍門的名號。就是不認識封劍門的弟子穿著打扮，弟子報出掌門大名，對方也要被嚇的站不穩腳跟。
封劍門掌門人，利嚴，修為達到黃階大圓滿九重天，不僅如此，門下倆位長老，也是有黃階六重天的實力。有這三個坐鎮封劍門，那還有人敢打山門的主意，就是行水路的船家，聽聞有封劍門的弟子出山遊行，也要避開水路，讓他們先行。
有資格修行的人，入了黃階修為，就會被凡人稱之謂（才師）。天賦異稟者修為達到玄階境界的前五重，被世人稱謂（玄師）。達到后五重更是被世人稱謂（玄尊。）目前谷牛大崗的範疇內，唯一出沒過一位大玄師。連大玄尊都沒曾見過的他們，根本不會知道地階境界和傳聞中的天階境界的稱謂。
胖男子聽到提及山門，也是自豪萬分，他收起笑臉說道，「小心使得萬年船，今晚小心點，多上點心。等過來今晚，下次再輪到咱倆守夜，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到時就算遁地飛賊來盜藏寶閣也和咱倆沒關係。」
瘦臉男子嗯了一聲，倆人四處張望，確定沒人，又開始聊起閑話。
而二人不知道，此時一陣陰風吹過，一個黑影隨風來到藏寶閣另一邊。黑影看著被定死的窗口，用手輕輕一按，暗勁從手心發出，幾根木條被強行取下。他輕輕的拿下木條，放置在一旁，慢慢推開窗門，腳尖微微一點地，身影就消失在窗戶里。
進到藏寶閣內，黑影小心翼翼的把窗子關上。回過頭觀察了一下閣內環境，今晚沒有月光，閣內比外面還要漆黑，他摸索著向樓梯的位置前去，不料腳下被什麼東西拌了一下，身形不穩，整個人身體向前傾斜，好在要摔倒之時，雙手及時撐住地面，站了起來。
黑影從衣服里掏出一枚拇指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在漆黑中發出微亮，亮光傳播的範圍並不遠，但勉強能看清面前事物。
透過綠油油的微光，方華的黝黑面容浮現，稚嫩的臉上帶著興奮。他把手中的夜明珠籌到嘴邊，親了一口，「哈哈，還好前晚盜鑄劍山莊的時候，把你給帶出來了，不然今晚可就要空手而歸了。」
方華拿著夜明珠四處照耀著，心裡不停念叨，『這次可一定要出個好東西啊，我現在可是頂風作案，沒倆件好寶貝可就虧大發了！』
封劍門的藏寶閣總體分為三層樓，方華以多日偷盜的經驗推測，一樓都是些沒有什麼價值得破爛，只有上了二層樓才能見到兵器和兵譜，上了第三層樓，那才是門派貴寶的藏匿之所。
十日以來，整個谷牛大崗的八個門派，藏寶閣接連被方華所盜。
從餓昏醒來的那一刻，方華嘗試了幾種修鍊功法，沒有一種適合自己。生前林遠的玄階功法，以方華現在的體質，修鍊起來無非是自找死路。修仙之路講究的是，按部就班，不能冒進，還要根據自身體質，尋找適合修鍊的功法，才能提升自身修為。
而林遠的風屬性血脈和現在方華的火屬性血脈，完全不同，只能另找適合的修鍊功法。
好在青雲步，是除屬性以為的身法，雖然不能發揮生前林遠靈魂狀態下的效果，但在江湖人眼睛，青雲步的雛形也能算的上頂尖。
方華在衚衕里，思考良久，以現在的狀態，不出倆日就會被餓死街頭，最後還是決定重操舊業。必定修鍊之路長久，以生前林遠的經驗，想要摸到入門黃階境的門檻，也不成問題。
可問題是修鍊需要資源和技法，二者缺一不可。
仗著青雲步，方華深夜遊走在各大門派的藏寶閣之間。閣內珍寶無數，卻唯獨少了修鍊功法，大多都是一些劍譜，刀譜之類，難入方華法眼，必定人家生前可是，多次暗訪玄階功法藏寶閣的地方。
秉著賊不走空的原則，每進一次藏寶閣，得不到想要的法決，就順走幾樣值錢的東西，用來解決溫飽。
久而久之，各大門派接連被盜，卻連個賊影都沒發現，江湖上的人，給方華取了個外號，遁地飛賊，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其盜。方華對這個稱號不在乎，反倒對這些人感到有些無奈。
今夜是盜谷牛大崗最後一個門派的藏寶閣，也是方圓百里的第一大門派。若是連封劍門的利嚴才師這樣，黃階九重天修為的人，都沒有留下幾本秘籍傳承，那谷牛一帶方華也待不下去。
夜明珠明顯純度不足，發出的綠色光亮，只能離物品倆寸才能勉強看清楚。不過在谷牛大崗這種物質匱乏的地方，即使純度不夠，按夜明珠拇指大小的個頭來算，也能在當地當鋪里換取幾百枚元靈石。
方華不嫌棄夜明珠的價錢大小，倒是有些慶幸夜明珠不夠純，這樣綠光越小，外面的人越難發現。他見過正真純度的夜明珠，那種夜明珠放在黑夜裡，十里之外的人都能被綠光所吸引。到時寶貝還沒得手，人就被團團圍住。
微弱的綠光在一樓里，來回晃動。方華腳步輕盈，不快不慢，在展示櫃里來回穿梭。
封劍門的藏寶閣有點讓他出乎意料，整個建築比起之前所盜的門派，大的不是一星半點。
不虧是第一大門派，只憑一樓，展示櫃細數下來，就有上百之多。方華簡單看了幾個展示櫃，每個柜子分為六層，每層都堆滿了書籍。如方華所料，一樓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無非是一樣的拳譜掌法，沒什麼大用。
翻過幾本書籍，方華臉上有些急切，心中帶著後悔。他把夜明珠沿著整齊的書櫃照射，書櫃排放有序，每一列緊緊挨著。方華單手舉著夜明珠，和書櫃保持一臂之間的距離，心裡早做了打算，一樓被他放棄，沿著過道行走起來。
藏寶閣的建築圖紙早被封劍門所毀，通往二樓的樓梯，不知是建設在中間，還是靠後位置。
為防盜賊，設計大師不僅把樓梯位置不安常理建設，而且還在幾個書櫃之間，牽起一根銅絲，銅絲上掛有五個銅鈴，若不是本門中人夜探藏寶閣，有極大的幾率撞向銅絲。設計大師還利用了盜賊的僥倖心理，銅絲線並不多，這樣才不容易讓盜賊察覺。
一旦銅鈴聲響，樓頂設計好的火油燈就會自燃，門窗準備好的銅板自然落下，徹底封死。盜賊就會無處藏身，等待封劍門的弟子，不緊不慢的前來抓捕。
方華經過銅絲線前，附身穿了過去。這種防盜機制也許對別人有用，但對他這種老奸巨猾的老賊來說，無非就是一種擺設。即使觸碰到機關，在青雲步的身法下，方華也能在門窗銅板落下來前，全身而退。
尋找了好一會，方華有些急切的輕聲自語道，「中間沒有，後面沒有，奇了個大怪，難道會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