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獨臂弓手
下定決心后，林楓一咬牙，開始著手褪去衣衫；腦子裡也不斷自我鼓勵『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只要不要臉，就可以天下無敵』。
「誒！誒！誒！你……幹嘛！」老頭兒被林楓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弄迷糊了，連忙阻止道。
林楓一臉暢然，說道：「練功呀！前段時間不就這麼練的嗎？我必須戰勝自己。」說完便繼續脫著身上的衣服。
老頭兒被一句話噎住，這確實是自己讓他這麼做的，可那不是因為漠中無聊拿他找點樂子嗎？只是現在這個情況，似乎不大合適。
「咳……那個……練功的門道多的是，咱們也沒有必要一條道走到黑對吧，還是要因地制宜，因材施教才好！」
林楓脫到一半的褲子突然停住，然後狐疑的看向老頭子。
「這麼說……以前都是你在耍我？」
老頭兒一瞪眼，佯裝生氣。
「胡說！旱魃眼那種地方，可遇而不可求，自然是煉體的絕佳之地，之所以讓你如此那般，還不是為了讓你藉助惡劣的條件加快煉體速度，現在嘛……環境條件稍微優越，那樣做意義不大。」饒是以老頭兒的心性，也有些難以接受在這麼多人面前赤身裸體，他是真的有些佩服林楓的膽量了。
聽著老頭兒的這番言語，林楓自然知道了這其中緣由，他一把提上褲子，捎帶著怒氣。
「那你給指條明路行吧！」
老頭兒收斂神容，說道：「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世間武道之途嗎？」
林楓正色回道：「記得，大致就是三境，左道，邪門，三條道路。」
老頭兒長嘆一聲：「天下武學，殊途同歸，門道雖有差異，但是要想達到一定高度，天賦與勤奮缺一不可，無論是走那一條道路，光有勤奮而缺乏根骨……終是竹籃打水。」
看著逐漸低頭沉默的林楓，老頭兒繼續說道：「並非我想藏私或者吝嗇教導，只是以你的現實情況，如果強行踏足武道，就好比一隻本該生存在南方溫暖之地的大雁，卻要強行飛向北境極寒之地，註定飛不長遠不說，沒準還會失去適合自己棲息的地方。
你不合適深修武道，這已是不爭的事實，因為你每跨一步，要付出的是別人數倍的代價，你每停止一日，便會倒退十日，因此一旦開始便再無退路，後退一步便就是前功盡棄。
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知道這些后，你是否仍要一意孤行呢？」
不知道老頭兒臉上的表情到底是嚴肅，還是在面對弱者時才會有的嘲弄，林楓心中無力掌控命運的感覺愈發強烈，這種感覺他八歲時就有了，奈何到現在他也無力改變。
「有先例嗎？」林楓弱弱的問了一句。
「有，但不代表你就能行。」
「那我試試？」
老頭兒撇撇嘴，丟給他三本書籍。
「清心決、八極拳、毒丹妙法，這三本功法分別對應三境、左道、邪門，每本只用修鍊前十頁，後面的內容你不必去看。」
林楓接過書籍，沒有急著去翻閱，而是問出了一個可笑的問題。
「練完這些，我能否變強？」
老頭兒認真思考了一番，臉色似乎有些凝重。
「應該，會比現在的你強一些。」
林楓一陣頭大，這叫什麼話，這功夫還能越練越弱？他忽然察覺到什麼……
「難道真的會越練越弱？」
老頭兒沉吟一聲，說道：「清心訣基礎篇，
以肌體苦修為主，是藉助外力使得肌體強化的法門；八極拳前篇，主要也是強練筋骨的練法，而這毒丹妙法，講的是毒藥煉製以及導毒入體的方法。以上幾種修鍊，稍有不慎，都是極有可能致殘的。」
林楓聽著一陣頭皮發麻，怎麼感覺像是在自殘。
「有沒有，溫和一點的，你也知道我的運氣一直都不太好，我擔心到時候功夫沒練成，我人卻先沒了。」
老頭兒頓時不悅，伸手就要來搶奪書籍。
林楓連忙抱著書籍躲開：「誒誒誒……行了，我又沒說不練。」
說完他就懷抱著那三本在江湖中還不入流派的武功秘籍跑開了，猶如是抱著一堆絕世珍寶。
看著林楓的背影融入夜色，一抹笑容再次爬上了老頭兒的面容。
次日，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
微亮中，賽華佗帶著一名中年男人正在騎馬緩行。
「朝揚！我們還是老規矩，用箭矢壓制那些反抗的人就可以，盡量避免傷著他們……」賽華佗轉念一想，又覺得對於這位獨臂之人的要求似乎有些苛刻，於是又補充道：「實在不行，傷著也沒有關係，只要不死就行。」
被喚作朝揚的男人，身材高大，身後背著一張巨大的鐵弓，沒有左臂。
只是讓人疑惑的是，他竟然只有一隻手臂，為何還會選擇弓箭作為武器，相信多數人都很難想象出一隻手挽弓射箭的場面。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朝揚用他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回道。
賽華佗點點頭，二人繼續緩緩而行。
他們身後不遠，跟著一匹馱著兩個人的瘦馬。
「那獨臂男人。應該是軍伍出生。」
「你怎麼知道？」阿戰有些好奇林楓是如何得出這樣結論的。
「直覺……」
阿戰揚起手掌，準備給林楓一個最愛的嘴巴子。
見阿戰又要動手，林楓也只得給他解釋。
「是氣勢和身形，我以前見過，軍伍之人在征戰中練出的氣勢和養成的習慣，這些都會伴隨他們一輩子，很容易分辨的。」
想這天底下的將帥，有大半都曾到林家求過學，因此他見過的沙場軍人何止一二，且還都是名門將帥，說句狂語，這天下軍卒大半都是他林家學徒也不為過；因此辨別軍伍之人對他來說，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你好像知道得很多啊？」阿戰聽完，竟然有些不悅。「也對！畢竟你也在外界生活了很多年，自然是比我這個偏遠山谷長大的孩子要知道的多一些。」
聽到這話，林楓一陣懊惱，憤恨的自己打了自己兩個嘴巴，以懲戒自己多嘴
「啊……這哪有？這些……都是聽別人講的。我入谷前就是一個市井小乞丐，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喲！他們走遠了，我們快跟上，不然就沒得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