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末日侵襲

第三十章

【本場遊戲的第一玩家,你獲得最終獎勵，此刻是否前往神墓？】

「什麼地方？」

【如果把每個世界比作一顆蘋果，黎明聖殿就是蘋果樹的樹榦,連接千千萬萬個蘋果,通過枝椏供給蘋果成長的營養,神墓則是這顆蘋果樹上第一顆誕生的果子，位於宇宙的最盡頭。】

楚虞問出最關心的問題：「有什麼獎勵？」

【我也不知道,你進入神墓后，會被磁場強行切斷和系統聯繫,我們不知道神墓里究竟有什麼,但如果你想以後成為S級覺醒者，必須要進入神墓里。】

楚虞思考幾秒，決定先看看特殊物品是什麼,休息幾天再前往神墓。

【前往神墓有效期為24小時,過期作廢。】

楚虞姿態閑適坐在霍屹屍體上，扯著霍屹衣服，蘸著地上黑血，不緊不慢擦拭鞋面污漬。

做完這個,楚虞凝視系統界面的箱子，現在他擁有5件特殊物品，薛定諤的□□因為特殊設定，時靈時不靈,主角光環999小時冷卻期,每一次使用必須用在刀刃上。

黃金鏟很吃運氣，楚虞不確定每次運氣都像這次這麼好。

欺詐大師的拍立得和相紙,出乎意料的實用。

喪門神的祝福,留著當保命符不錯。

綜上所述,楚虞現在很缺趁手的兵器，比起槍械，他更喜歡纖長鋒銳陌刀，除了用得更順手，陌刀比槍械更大是優勢是——直面恐懼。

楚虞之所以在這個崩塌的世界里如魚得水，得心應手，就是因為他曾經一次次直面自己的恐懼。

箱蓋緩緩掀開，紅絲絨的墊布上躺著一顆紫色海螺。

【特殊物品：神奇海螺】

【來自深海世界的神奇海螺，曾經被一個黃色海綿擁有，海螺已經死亡，只剩下空空一副美麗的軀殼，內部有1立方米大小空間，可作為儲物空間使用，空間中時間停止流動，無論你放什麼吃的都不會腐壞，需要取出時請對海螺說出物品名字即可。】

海螺約一指節大小，紫色貝殼面泛著金屬般的光澤，頂端穿過一根纖細銀鏈，像個造型獨特的項鏈。

楚虞拿在手裡端詳一番，套在脖子上，1立方米的儲物空間雖然不大，但他還有欺詐大師拍立得，約等於無形拓寬了神奇海螺。

徐霜眠和周瀟趕上來時，楚虞正蹲在地上現場解剖霍屹的屍身，一條條砍下粗壯觸手眼，在地上擺得整整齊齊一排。

意外發現霍屹居然有四個心臟，六個胃，他一個一個掏出來，按照內臟歸類碼放。

直播給7000座理想城的視頻楚虞隨手掐斷了，這畫面要是小孩看見，整夜要做噩夢，這點人性他還是有的。

「下面解決完了？」

楚虞興緻勃勃地扒開霍屹的內臟，頭也不抬地問。

徐霜眠「嘶」一聲，哭笑不得般回答，「你把他們兩宰了，下面誰還敢有異議？倒是你——後背沒事吧？」

周瀟目光停在他肌理均勻的脊背，七隻眼睛失去操控者，變回平坦的紋身的模樣，看上去猙獰可怖。

楚虞所作所為有目共睹，誇張點來說，他就像劈開長夜的利劍，讓無數絕望的人看到黎明曙光。

脫軌的世界將因為他重新回到正軌，這片廢之上將會建立新的秩序，而楚虞的名字會被刻在豐碑第一行。

「沒事。」

楚虞手臂伸到後面摸摸麻木脊背，沒有生命力的眼珠和紋身沒區別，希望黎明聖殿有紋身服務，他隨時遮蓋這可怖的七隻眼睛。

徐霜眠猶豫一下，「你要不要下去看看？大傢伙擁戴你成為理想城最新的『首席』。」

楚虞沒什麼興趣，何況，他明白，理想城的居民共同見證他的「變異癥狀」，即便他手刃全民公敵，大家更多的是害怕他。

成為第二個首席先生？

這種行為不符合楚虞的性格，而且太——傻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個世界終有更強的覺醒者降臨，到時候又是一個屠龍少年和惡龍的故事。

「徐隊長，理想城以後交給你了。」

官方的管理或許有種種不足，但官方是最適合成為理想城首領的選擇，因為只有官方才真關心普通人的生死和生活。

「你不要理想城？」徐霜眠訝然。

楚虞目光掃一圈偌大書房，「這一層留給我，或許我以後會回來。」

徐霜眠神色複雜，一方面她找到了本世界最強的「覺醒者」，一方面她明白楚虞是不受束縛的，這樣的人就像傳說里的鳳凰，沒有任何鳥籠能關注鳳凰，他註定不屬於這裡。

「好！楚虞，下次回來我們一起喝酒。」

楚虞掃向她脖頸傷口，語氣難得平和關切，「現在所有的輻射在我身體里，你的傷口很快會痊癒，不用擔心。」

徐霜眠哈哈一笑，「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

周瀟咬住下嘴唇，「你現在就要走嗎？」

「有緣下次再見。」楚虞聳聳肩。

不同於徐霜眠，周瀟是覺醒者，山水終有一相逢。

周瀟垂下眼，快速地說：「我可以跟著你，你說過，我的天賦異能很有用，我能給你幫上很多忙。」

楚虞不置可否，「不用，我不需要隊友。」

周瀟怔愣，擠出一個生硬微笑，「楚虞，再見。」

「有空記得會來看看，我們都在理想城裡等你。」徐霜眠攬住周瀟撫慰。

……

楚虞終於有時間好好睡一覺，一直睡到天色黯淡，點點星光透過天窗灑在枕頭上。

舒舒坦坦一覺醒來，楚虞洗把臉，換身乾淨衣裳，在倒計時快要結束之際，接受系統前往「神墓」邀請。

一扇深紅色門出現在床前，門板浮雕玫瑰和雙頭蛇，神秘莫測。

金屬的門把手觸感冰涼，楚虞戴好神奇海螺，推開門走進無邊黑暗裡。

踏上地面一瞬間，耳畔凄厲尖叫此起彼伏，有遠有近，彷彿戰場上的萬千怨靈一同嘶吼。

楚虞摁住耳廓，睜開雙眼，面前的景象令他不禁發怔。

磅礴大氣的神墓？

連亂葬崗都算不上，亂葬崗至少還有墓碑，腳下漆黑枯骨零碎累積成山，堆積成一條高高台階，盡頭龐大黑暗輪廓若隱若現。

血色月亮掛在天空，為一切景物籠上一層詭異紅色，濃稠夜色里能見度極低，楚虞眯起眼，看到路的盡頭有一座巨大建築物。

台階兩側紅色深淵裡流淌血一樣河流，疾馳的河流里漂浮許多屍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一張張麻木蒼白的臉面無表情，唯一共同點是他們全張著嘴，嗓子里彷彿口哨一般發出刺耳尖叫！

楚虞伏低身子看向台階下，目所能及的屍體一同轉動僵硬眼珠，齊刷刷地盯著他。

「晚上好。」

楚虞彷彿粉絲見面會，朝屍體揮揮手，那些屍體沒有理會他，目光死死地盯著他。

怨恨嫉妒的視線彷彿要將他活生生絞死，楚虞站直身體，視線上方熟悉系統界面消失不見。

金屬門停在背後，楚虞回頭瞥一眼，登上人骨台階，像建築物的陰影走去。

離得越來越近，楚虞看清了建築物的模樣。

一座殘垣斷壁的巍峨神廟。

青色岩石屋頂塌陷大半，支撐宮殿柱子橫七豎八歪倒，純白牆壁上長滿斑點青苔，巨石壘成台階上枯萎滕樹遍布。

猩紅月光之下，一座高大彷彿遮天蔽日的神像矗立在廟宇正中，朦朧月光下楚虞看到神像沒有頭。

神廟裡頹敗的灰色撲面而來，精雕細琢的石門被暴力轟開，地板上濃黑的污垢分不清是血還是灰塵。

數十根粗壯的鐵鏈纏繞在神像身上，在岩石神像上留下銹跡斑斑的痕迹，彷彿神像受傷了在流血一樣。

衰落的氣息無處不在。

楚虞走進神廟裡，幾秒后，冷峻的臉上露出一個輕佻的笑容。

神像的膝下立著一位盛裝的祭司。

沉慎潔白的西式長袍拖地，於泛著瑩光的紅色絲質披風，雕花繁複的純銀扣子，還有修長手指上璀璨的綠寶石

戒指，浮誇的華麗他身上毫不突兀，反倒有種渾然天成的精緻味道。

只不過他的扣子系的馬虎，像從睡夢中被拉起來進入神廟，露出一大截令人心猿意馬的緊實胸膛，脖頸纏著一圈雪白紗布，整個人看上去放蕩肆意，性感得要命。

楚虞直白的目光在沉慎胸口肆意掃蕩，「你怎麼會在這裡？嗯……你脖子怎麼了？」

沉慎高高在上地看著他，嗓音因為受傷沙啞，「來自遠方的旅客，神墓之中有三樣物品，代表意識、生命、巫術，你拿其中之一，可以獲得一項加成。」

「我能不能……」楚虞登上台階，走近他，刻意壓低聲音：「直接要你？」

沉慎轉動手中法杖，銀色蛇頭對準楚虞，「真巧，我也很想要你的——命。」

楚虞猜到了，微微一笑，「我們都那麼熟悉了，給點提示，哪樣最重要？」

「把你的腦袋割下來，或許我會告訴你。」沉慎摸一下脖子上的紗布。

楚虞雖然有那麼點貪色，但還做不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水平。

他仰起頭，神像的雕刻渾然天成，巨大雙手搭成塔尖形狀，挺拔筆直肩膀向下傾斜，似乎在俯覽眾生。

可惜看不到頭，不知道臉上表情是什麼樣。

砍神像是頭被視為不吉利象徵，不論是誰這樣做，必然會接受神的審判。

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有人對這個神像的所雕刻的人恨之入骨，破壞神廟，捆綁鐵鏈，都是在肆無忌憚的羞辱。

第二種，神像所雕刻的人，做出一件惹眾怒的事情，結合外面屍骨成山，哀鴻遍野，這件事大概是他殺了很多很多人。

當然也有可能兩種結合在一起。

楚虞盯著神像看幾秒，「這是你信奉的神？是什麼神？」

「其他覺醒者稱為墮落神。」沉慎毫無情緒的語氣答。

一見面沉慎居然沒上來殺他，楚虞推測作為虔誠的祭司，沉慎不會在這裡使用暴力。

「那你呢？你叫他什麼？」

沉慎抬起眼，目光落在他臉上，「他與你我一樣，覺醒力量的普通人，並不是神。」

「普通人……墮落神。」楚虞咀嚼著這句話。

沉慎不太願意繼續談這個話題，選擇回答楚虞上一個問題：「神墓是宇宙之中禁忌之地，遊戲主神不希望任何人來這裡，但他無法掌控神墓，整個宇宙之內只有神墓能切斷於真實遊戲的聯繫。」

「至於我在這裡的原因……」沉慎回頭看向衰敗的神像，平靜地敘述：「因為我是唯一記得他名字的人，你可以當我是這裡的祭司。」

楚虞聽出他語氣起伏里的細微情緒，「其他人為什麼叫他墮落神？」

沉慎緩緩彎腰，倆個人臉對著臉，近距離凝視他，「你不如去問問其他人？」

「生氣了?」楚虞對上他的目光，「那我問點別的，嗯——我抱完你之後，你有沒有想我？」

「想。」沉慎笑了，不緊不慢地說：「每天都在想你。」

想怎麼殺我吧？

楚虞心裡門清，他也笑了，猝不及防伸手勾住沉慎脖子，將兩個人距離拉的更近，貼在耳邊蠱惑般低語——

「我每天晚上想你，想你身上的味道，想你的聲音，想你在我身底下時……」

黎明聖殿里很多人喜歡沉慎，出類拔萃的外貌和超凡的能力，全都是喜歡他的理由，但不論性別種族，那些人想被他上，而不是想上他！

楚虞是第一個。

沉慎側過頭，沉吟著說道：「我也在想你，想你皮膚做成的手套，脂肪做成的肥皂，骨頭煉成的骰子，眼珠研磨成的顏料，還有你的舌頭，做成項鏈也不錯。」

楚虞指腹摩挲細膩白紗布，越聽越喜歡，越覺得沉慎對胃口，曖昧地說：「你在想想，還有沒有其他需要的？」

沉慎垂下眼，目光毫不避諱地掃過楚虞腹下三寸，沙啞的嗓音里發出輕微嗤笑。

彷彿柔軟的的羽毛擦過耳蝸，這聲笑聲撓的楚虞心痒痒，但他知道循序漸進，適可而止，心急吃不了嫩豆腐。

楚虞撤開距離，去找尋三樣物品，很快，他找到了。

空蕩蕩神廟一覽無餘，石頭祭台上擺著三個東西。

第一件，金屬澆築羊頭面具，彎曲羊角用純金打造，額頭鑲嵌一排紅色寶石。

第二件，棱形玻璃沙漏，外觀沒什麼特別，但沙漏里並不是沙子，而是如同海市蜃樓般的高樓大廈。

第三件，平平無奇的火漆印章，陳舊木頭油漆斑駁，看上去很廉價。

楚虞掃過三件物品，問道：「我能在這裡待多久？」

如果沒有時間限制，那第一玩家大可仔細探究這三件物品後面代表的意義，顯然，是有時間限制的。

沉慎慢悠悠地說：「十分鐘，現在你還有一分鐘。」

楚虞立即明白這是公報私仇，沉慎之所以和他聊那麼久騷話，就是在浪費他的時間。

倒也不生氣，楚虞挑眉，毫不猶豫抄起火漆印章，「我選這個。」

「你確定？」沉慎朝他伸出手。

楚虞把印章放到他手中，「我就喜歡樸實無華的。」

沉慎握住印章，火漆印記抵在楚虞眉心位置，冰冷的木頭觸感什硬，苔蘚的味道泛著草腥氣。

「幹嘛的？」楚虞深深嗅一口他袖口清爽乾淨的氣息。

「你選擇了『意志烙印』，獲得一次為意志烙上印記的機會。」

沉慎有條不紊地說：「意志印記存在於你的腦海深處，比如印記『血是藍色的』，當你陷入精神控制困境之中，看到不同於藍色的血，印記會提醒你處在幻境之中。」

楚虞明白了，意志印記就是一道隔離心靈控制的門，喬伊和陳松野的精神控制能力令他防不勝防，意志印記來的正是時候。

思考幾秒，他說出自己要烙在意志上的印記。

沉慎沉默幾秒，挑起眉尖，「你確定？」

「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