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海鮮類、肉類、蔬菜類大大小小地擠滿了餐桌。

蕭鈺和秦白酸一起坐在餐桌的一邊，聽著秦父秦母的家常話。

餐桌邊，那隻小小的白色寶寶似乎也是想要湊個熱鬧，在蕭鈺的腳邊不停地打著圈。很久沒有和動物接觸的蕭鈺此時也不知道做出什麼反應，只好喚一聲它的名字，讓它乖一些。

見這種溫馨的情形，秦母嘴邊浮現出笑意，感慨道：「寶寶可真是喜歡鈺鈺啊，一上來就一直纏著哥哥。」說完，哈哈一笑，又道：「來來來，鈺鈺，伯母做了你最喜歡的老酸奶餅，多吃點呀！」

「嗯……嗯，謝謝。」蕭鈺經不住秦母的熱情，用筷子夾了兩塊餅放在自己的碗中。期間下意識地往秦白酸那邊瞥了一眼，對上他毫不掩飾的視線，心裡一怔。

也不知道蕭鈺在想什麼，下一秒就把碗里的一塊老酸奶餅夾出來放進秦白酸的碗里。

秦白酸：「？」

蕭鈺：「……」完蛋，看見小酸的那個眼神，就覺得他是不是在討吃的！

「哈哈。」秦母現在開心得不得了，像是目睹什麼有趣的場景，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坐著專心吃著飯的秦父，打趣道：「這麼久不見啦，鈺鈺和酸酸的感情好像變親近啦？」之前蕭鈺明明害怕秦白酸到根本不敢和他對上視線。

現在的蕭鈺卻能波瀾不驚地夾菜給秦白酸，也不知道他們兩人經歷了什麼，感情變得這麼好了，她也倍感欣慰。

「媽……」秦白酸看了她一眼。

蕭鈺低著頭，不自在地往嘴裡塞著餅。

「吃完飯就回屋休息吧。」秦父這時候開了口，清清嗓子也看向秦母，一臉嚴肅道：「你啊，也別打趣了。不是還有什麼事兒要做嗎？」

經秦父這麼一提醒，秦母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下席去到裡屋拿了兩個紅包出來。她把它們依次遞給了蕭鈺和秦白酸，笑道：「新年快樂呀，兩個崽崽。不過新年也要記得常回家看看。」

「謝謝伯母！」蕭鈺收到紅包，心裡流淌著暖意，滿臉笑容。

秦白酸看蕭鈺這麼開心，也跟著點點頭。

秦母笑著摸摸他們兩個的頭，「都長大了啊。」

吃完年夜飯，蕭鈺和往常一樣跑進廚房幫秦母洗碗。洗到一半，蕭鈺就察覺到身後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就是秦白酸的開口：「蕭鈺。我的襪子你放在哪去了？」

蕭鈺：「？」

手上的動作一頓，蕭鈺抬起頭轉向身後，這時秦母放好碗筷，從壁櫃那邊走了過來。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好奇，看著秦白酸的眼神不太明顯地黯淡一瞬，走到洗碗台旁邊又拿起一疊盤子，說：「都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沒學會自己收拾東西？」

秦白酸：「……」

秦白酸：「我平時有好好收拾東西。」

秦母疑惑：「平時？現在就不是平時了？」

秦白酸：「……」

這哪算平時，這可是他和蕭鈺確定關係后開始的第一個新年。雖然有些死不要臉，但是在出發前，秦白酸還是變著花樣讓蕭鈺幫自己收拾了衣物。

雖然很想這麼對秦母說，但是秦白酸還是忍住了，看向滿臉對他說「不」的蕭鈺。

「伯母。」蕭鈺見氣氛有點不對勁，連忙開口解釋，「從家裡出發的時候，小酸他有點事沒做完。為了趕時間，我就擅自幫他收拾了。」

一聽，秦母就對蕭鈺露出笑容，誇讚他道：「還是我們鈺鈺會過生活。如果以後哪個女孩嫁給了你，可是一生修來的福氣啊。」說罷，秦母趁著這股勁，八卦的心思浮現出來，「對了。鈺鈺最近有沒有交女朋友啊？」畢竟現在的蕭鈺和往常不一樣，總覺得有什麼改變了。

「我……」蕭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是女朋友但是男朋友的秦白酸不耐煩地說：「媽——都這麼大歲數了，你怎麼還這麼八卦。」

「秦！白！酸！」聞言，饒是再和藹慈祥的秦母也不僅有點生氣，「我在問鈺鈺呢，你插什麼話。」

「他沒有女朋友。」秦白酸上前把水龍頭關掉，「洗完了就出去吧。」

蕭鈺：「小酸？」

抓住蕭鈺的手腕，秦白酸連忙就把人往門口拉，到了門口回過頭看向端著盤子的秦母，頓了下，露出歉意的神情，「不好意思啊媽，剛才語氣沖了點。今天太累了，就先休息了。」

……

…………

秦父母家是簡單的兩室一廳。

從蕭鈺被他們收留開始，他就一直和秦白酸睡在一間房裡。

雖然小時候他們還會一起躺在一張床上，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步入青春期，高一開始秦白酸就讓蕭鈺睡床，自己則是拿了張摺疊床。

久違地回到房間，一進門，蕭鈺就看見那張還放在角落的摺疊床。

「哇，好懷念啊。」蕭鈺把摺疊床放了出來，張開，在上面躺下，「還記得小酸你之前說要睡摺疊床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嫌棄我了。」

秦白酸：「……」

走近蕭鈺，秦白酸一把就把蕭鈺從那張摺疊床上拉起來。然後什麼話也不說，自顧自地把摺疊床又收起來，放回原位，還找來一把椅子擋在它的前面。

蕭鈺疑惑道：「小酸，你幹什麼？怎麼突然把摺疊床收起來了？」明明還想好好地和秦白酸回憶一下以前的事情啊。

而且，他也根本不知道為什麼秦白酸會……這麼的喜歡他？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也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事，為什麼會換來秦白酸的愛慕？

明明從父母離婚，母親去世之後，他就一直麻煩著小酸。小的時候，他也未曾見過小酸對他露出過笑容，也壓根沒有從小酸口中和行為中感受到一丁點的……喜歡。

關於小時候，蕭鈺記得最清楚的，就只有秦白酸那張帥氣但冷漠的臉，以及渾身「生人勿進」的疏離感。

「不想和你分開。」秦白酸忽然說。

蕭鈺懵了一下，「什麼？」

「和我一起睡覺。」秦白酸直白地說，上前一步把還看著摺疊床的蕭鈺擁入懷中，「不要去想摺疊床的事了。」

蕭鈺：「小酸……」感受到力度的加大，蕭鈺被抱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他試著推一把秦白酸，但對方就和強力膠一樣，無論蕭鈺怎麼推，都不肯撒手。

……

…………

記得那時候他和蕭鈺才剛上完初中。

因為蕭母去世，初中三年，蕭鈺一直都住在他們的家裡。雖然表面上蕭鈺一直都過著正常的生活，但是每當夜晚，和蕭鈺躺在一張床上的秦白酸都能感受到旁邊傳來的壓抑的哭泣聲。

初升高的暑假，一天夜晚，秦白酸依舊聽見旁邊蕭鈺的哭聲。

如果換做是別人的話，秦白酸肯定會不耐煩地覺得這聲音吵鬧極了。但是一想到是蕭鈺，不知怎麼的，他的心也跟著難受起來。

秦白酸翻了個身，對著蕭鈺的背面。

黑暗中，他隱隱約約地看見蕭鈺的背部在顫抖著。

伸出手，本想就這樣自然地抱住害怕的蕭鈺。但手伸到一半，秦白酸就停頓在了空中，眼睛一顫又收了回來。

「……」

他們的關係，似乎並沒有好到可以在夜晚互相擁抱的程度。再說，如果去抱住蕭鈺，又能怎麼樣，他能夠給到蕭鈺哪怕一點的溫暖嗎？

當時正處於青春期的秦白酸只覺得內心有一股無以言說的奇怪的感覺，害怕去觸碰蕭鈺，不敢去觸碰他。總覺得有看不見的人在他耳邊說：如果抱住他，招來他的嫌棄，你會不甘心嗎？

那日晚上，不知怎麼的，他忽然就夢見蕭鈺了。

夢中的蕭鈺還是和現實中一樣，背對著他。秦白酸的手伸在空中，看著蕭鈺顫抖著的背部，腦子一熱，直接上手抱住了蕭鈺。

抱在懷中的蕭鈺立馬就止住了顫抖，細微的哭泣聲也戛然而止。

緊接著，蕭鈺就翻過身，那雙棕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一臉擔心的秦白酸。

「小酸……」蕭鈺的聲音軟軟糯糯還帶著一點嘶啞的感覺，直接讓秦白酸全身麻麻的。

「蕭——」

還未等秦白酸說完，他就感覺有什麼軟軟的東西堵住了他的發言。

………………………………

「！」

忽然之間從夢中驚醒，還未從夢中回味過來。

……

秦白酸：「……」

奇怪的感覺充斥著胸腔。

那日，秦白酸洗完澡，當晚就去外面買了一個便宜的摺疊床，和蕭鈺分開睡。

……

…………

現在回想起來，雖然也知道那是第一次「大姨夫」，但是秦白酸心中還是有一些不自在的情緒存在著。為什麼對象偏偏就是當時躺在他身邊的蕭鈺……秦白酸抱緊面前的人，抵在對方的脖頸上，感受著他身上好聞的氣味。

「喂……小酸……到底怎麼了？」

抱夠之後，秦白酸終於鬆開蕭鈺，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沒事。只是想到以前的一些事了。」他可不會說出那麼尷尬的事情，只能草草地敷衍過去，「現在我們也不用摺疊床了。」

蕭鈺臉一紅，「……」為什麼小酸能夠這麼直白地說出這麼曖昧的話啊！

「蕭鈺。」秦白酸捧住他的臉，溫情地看著他，問：「我能親你嗎？」

「！」再次被直白的秦白酸魅惑道，蕭鈺想也沒想就直接聽話地閉上雙眼，默默答應了秦白酸的請求。

面前的人睫毛微微顫抖著，惹得秦白酸內心一軟。

溫熱的吐息噴洒在蕭鈺的脖間，痒痒的又麻麻的。他的身體僵硬得不敢動彈，只能帶著強烈的心跳聲等待著秦白酸的湊近。兩秒過後，觸電般的感覺從唇瓣傳遞全身，刺激著蕭鈺本就因為秦白酸散發著的荷爾蒙而曖昧的神經。

他感覺身體軟軟的，就快要站不住了。

好在有秦白酸托住他的背，蕭鈺抓住對方的腰身，好穩住自己的步伐。

不知道親了多久，沉浸在愉悅氣氛中的蕭鈺隱隱聽見有什麼「咚咚咚」的聲音響起來。蕭鈺推了一下秦白酸，在他鬆開口的間隙喘著氣說：「有什麼聲音……」

「你的錯覺。」秦白酸才不想被什麼人干擾。而且他之前進房間的時候就已經鎖好了門。

再次吻上蕭鈺的唇，秦白酸撩開對方的衣擺，往上遊走。在親熱的時候，托著蕭鈺就往身後的床邊走去。把蕭鈺放倒在床上，秦白酸又聽見一道敲門聲，還聽見門外的疑問聲。

蕭鈺泛著情yu的眼睛半睜著，「小酸，真的有人在敲門……」

散發著不悅氣息的秦白酸：「……」

雖然內心百萬個不願意，秦白酸還是在蕭鈺的注視下，從他身上起開。滿臉怒氣地來到門邊，打開門，揉了揉頭髮，看向秦母，「幹什麼，媽。」

「來問問你們被子夠嗎。」秦母見兒子這番不耐煩的模樣，用眼神剜了他一眼，「和鈺鈺做什麼呢，還把門鎖上了。」秦母往房間里看進去，卻被秦白酸用身體擋住，「欸，還不讓媽進去了？」

秦白酸：「……」

在兩人僵持的時候，蕭鈺終於恢復好臉上的表情，穿著拖鞋，噠噠噠地跑過來，「不好意思伯母。剛剛和小酸在鋪床。」又對秦母撒了個謊。

「哎。」秦母應一聲，帶著笑容看向蕭鈺，「鈺鈺，棉被夠嗎？如果不夠的話伯母這裡還有多的，可別著涼了……」

「夠的。」蕭鈺說，「謝謝你伯母。」

秦母擺擺手，「還跟我客氣什麼，我都當你是我的兒子啦。」

被晾在一旁的秦白酸插進來，小聲地嘀咕：「兩個人一起睡，怎麼可能冷……」

耳尖的秦母顯然聽見了秦白酸的話，露出疑惑的眼神，看向秦白酸，「你剛才說什麼？」

「呃……」秦白酸一時啞言，但還是硬著頭皮說：「我和蕭鈺一起睡。」

一旁的蕭鈺露出石化的表情：「……」

「……」

再看一眼蕭鈺，秦母敏銳地發現他的頭髮和之前相比起來亂了許多。內心突然萌生出一個荒唐的念頭，秦母往房間里望去，一眼就看見了還沒鋪開的摺疊床，還有根本沒有鋪好的棉被。

「鈺鈺啊，」秦母笑著說，「有什麼想吃的宵夜嗎？我和酸酸去做給你吃。」

蕭鈺：「？」

感覺到氣氛不對勁，蕭鈺還是聽話地應付道：「那，那就皮蛋瘦肉粥……」

「好，好。」秦母伸手拽住轉過身想往房間溜的秦白酸的后衣領，「那你先在房間玩一會兒，我和酸酸做好后叫你。」

蕭鈺額角流下一滴汗：「嗯……」

◎作者有話說：

秦白酸：以前的黑歷史就別回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