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橋入夢（四）

聽到慧佑回來了，袁昀立刻正色道，「慧佑師傅回來了，剛剛我與顧小娘子互相交流了佛典中的不解之處。顧小娘子博學多識，見解獨到，袁某很是欽佩。」

顧昭昭見袁昀一本正經的說她「博學多識」，不禁有些微惱。但還是規矩的向慧佑行了一禮。

隨即轉身，對著袁昀笑著說道：「袁官人說笑了，妾身才短思澀，短見薄識，哪及得上官人您宏儒碩學，才貫二酉。況且官人乃是當朝探花，這世間又有誰能擔得起官人的一句欽佩呢？真是折煞妾身了。」

說這話時顧昭昭雖是笑著說的，但袁昀怎麼看都覺得挑釁，袁昀不禁暗笑，真是位睚眥必報的小娘子。

「顧小娘子言重了，袁某雖偶得官家恩寵，腆顏做了探花，但天下文人眾多，其中更不乏有鴻涵演迤，殫見洽聞之人。狀元榜眼的學識更是在袁某之上，袁某慚愧，自是不敢厚顏，像顧小娘子說的那樣，說『世間無人擔得起袁某一句欽佩』。」袁昀邊說邊看向顧昭昭，又做出一副十分羞愧又不敢當的模樣。

顧昭昭見狀，一時語塞，不禁有些氣怒。虧我之前還覺得他心胸開闊，頗有君子之風。不過是說了些歪理，又用禮節讓他不能再出口駁斥罷了，怎的就這般記仇。先是用我父親來暗喻我無才無德。又是在慧佑師傅面前暗諷我才疏學淺，現在又這般做派，彷彿這一切都是我無理取鬧似的。思及此處，顧昭昭還想再說些什麼。

但還沒等顧昭昭開口，慧佑和尚便笑著輕拍了一下袁昀，道：「袁官人快別說了，再說下去，怕是這顧小娘子的眼眶就要紅嘍。」

顧昭昭皺緊蛾眉，小聲說道：「我才沒有！」

袁昀頗有眼色的連忙行了一禮，道「給顧小娘子賠不是，方才是袁某言語無狀了」

慧佑爽朗的笑瞬間充滿了整個前堂，笑眯眯地說道「二位施主都是老衲的舊友，且與老衲相識的時日都不短了。前些日子老衲剛回京時，還想著邀二位過來，一齊敘敘舊，順道讓你們認識認識。沒想到今日倒是有緣，竟在這靈驗院遇見了。真是巧極了！」

慧佑又對顧昭昭說了些與袁昀有關的往事。袁昀忍不住開口道：「慧佑師傅，顧小娘子今日前來是來請教您的。」

少時，慧佑飲了口茶，問道：「好了好了，言歸正傳，袁官人，顧小娘子，二位是對佛典何處感到困惑呢？」

還沒等顧昭昭開口。袁昀便起身向慧佑行了一禮，道「袁某的困惑，顧小娘子已解，還請顧小娘子說吧。」

「哦？不知顧小娘子是如何解了袁官人的困惑。」慧佑好奇的問道。袁昀便將先前與顧昭昭的對話複述了一遍。說完，顧昭昭早已窘得滿臉通紅。立刻解釋道：「這只是妾身隨口亂說的，師傅切莫當真，還請師傅莫怪。」慧佑笑笑，道「這種解釋倒也新奇。老衲怎麼會怪施主呢？」

之後的時間慧佑就將袁昀與顧昭昭的困惑一一解答了。

等到顧昭昭離開開寶寺時，晚霞已經鋪滿了天空。「原來都這麼晚了啊。」顧昭昭驚訝道。

「可不是嘛，小娘子快些回府吧，再回去晚點老爺和夫人就要著急了，小郎君怕也是要生氣的。」未時一邊說一邊向顧昭昭走去。又小心的扶著顧昭昭走到馬車旁。

「小娘子快上車吧，今日小娘子感覺如何，可解了小娘子的疑問？」未時一邊扶著顧昭昭上馬車，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