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醫院
白桃攙扶著司柏翎下車,她看了眼身後的江令心底有些為難。
司柏翎眉頭輕折,伸手攏了攏白桃的肩膀。
他低咳一聲,血液順著嘴角染紅了下巴。
「白桃!」
白桃眼睫輕顫,又有些擔憂的看著他。
後座的江令還是一貫的沉默冷酷,在司柏翎低咳的時候就已經自己下車捂住腰腹,一瘸一拐的走進醫院。
白桃低眸,扶著司柏翎跟在他身後。
剛進醫院大門,就已經有護士上來攙扶了。但是江令並沒有讓護士碰自己,他眼神冰冷瘮人,看得護士小姐姐根本不敢上前。
只能告訴他病房的方向。
兩個男人不在一個病房,等要分開的時候。江令回頭看了一眼司柏翎,他薄唇微動:
「給你個機會,自己告訴她真相。」
白桃疑惑的看向司柏翎,什麼真相?
司柏翎臉色沉了沉,淡色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周身圍繞著一股風雨欲來的氣勢。
他沒說話,徑直走進病房。
等人坐到病床上,周圍進來幾個白大褂的醫生開始檢查司柏翎的身體。
白桃坐在一旁,心裡思量著她下一步該做什麼。
江令的病房就在隔壁,此時也在接受醫生的檢查。
她的視線遙遙的望著那個方向,心底說不擔憂是假的。
可是,自己又有什麼立場去擔憂呢。
這個時候,黎瀲停好車找到了她。
「我們先出去等吧,他們得有一會兒時間。」
白桃點頭,跟著她來到醫院的休息室。
「黎瀲,你認識江令嗎?」白桃看向黎瀲,期待她能讓自己不那麼迷茫。
「知道,你的前男友。」黎瀲低眸,思量著說道。
「你以前很喜歡他,你們是高中同學。然後有一次他半路消失把你丟在咖啡店,你們之間就有裂痕了。」
在她的角度,事情確實是這樣的。
白桃偏了偏頭,咖啡店?
「再然後你們就分手了,你和司少是和他分手后談的。」至於司柏翎是用了什麼手段,黎瀲不知道。
她只知道,沒失憶之前的白桃並不喜歡司柏翎。
白桃斂眸,心情複雜。
這麼聽著好像沒什麼問題,可司學長為什麼要隱瞞她和江令談過的事實?
還有,為什麼她會對江令這麼心動。
既然這麼喜歡,當初怎麼可能輕易的就分手。明明,江令也說了喜歡她的。
「我知道了。」
白桃抬頭,決定親自去問司柏翎。
她們在醫院有待了兩個小時,病房才允許進入。
白桃猶豫了一下跟黎瀲說:「可以幫我看一下江令有沒有什麼危險嗎?」
黎瀲頓了頓,然後點頭。
沒辦法,誰讓她有愧於白桃呢。
病房門被打開,司柏翎看見白桃進來眉宇間的摺痕舒緩了一點。
「需要做手術嗎?」白桃坐在病床邊,關問道。
司柏翎點頭,然後神情冷漠的看了眼左邊的牆壁。
要不是為了護住白桃送他的項鏈,他怎麼會被偷襲,受這麼重的傷。
「柏翎,我想問你一些事。」白桃小聲開口,她雙手糾結的捏著裙擺,心裡思考了許久。
司柏翎僵住身體,意識到了不妙。
「什麼事。」
他喉結滾動,低聲問道。
「江令是我的前男友,你是認識他的。」
白桃抬眸,視線落在司柏翎身上。
「為什麼要騙我?」
屋內一片寂靜,沒有人出聲。
「很難理解嗎?」
清冽的嗓音響起。
司柏翎勾起嘴角,卻並不是愉悅。
「我嫉妒他,不想你和他有任何接觸。」
他現在恨不得,直接殺了他。
白桃愣怔,幾秒后,又道:「那、為什麼我會連他一起忘記?」
明明那天醫生說的是,忘記了失憶前看到的最後一個人。
而且,司柏翎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會忘記江令。
司柏翎沉默了下來,這次的時間格外的長。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走投無路了。
除非他能在今天弄死江令,否則白桃遲早會從江令得嘴裡知道他做的事。
「失憶是假的,我騙你的。」
他開口,語氣卻意外的平靜。
因為他明白,自己不會放手。不管怎樣,都不可能放手。
除非江令有能耐弄死他,不然,他會一直糾纏著白桃,
直到身死人亡。
白桃再次愣住,她失聲呢喃:「什麼?」
「你不是失憶,而是被催眠。」司柏翎鳳眸暗沉,又道,「我嫉妒你愛他,我想和你有新的開始。」
「所以,找人催眠了你。」
白桃徹底僵在原地,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發展。
司柏翎真的再騙她,還騙了那麼久。
「你呢,為什麼要讓我忘記你?」
她不明白,要是因為她對江令余情未了,那忘記江令難道還不夠嗎?
「因為你不喜歡我。」
說出這話的時候,司柏翎心底泛起一絲苦澀。
他想要的一直都是白桃。
「我不喜歡你,我怎麼會和你在一起?」白桃搖頭,她不相信自己對司柏翎一點喜歡都沒有。
她不會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的。
「是我逼你,當時我手上有江令的把柄。」司柏翎說著,竟自嘲的輕笑一聲,「你為了他,迫不得已和我在一起。」
他私心的沒有說酒店那件事,那是他被反噬得最厲害的一件事。
白桃一句輕飄飄的噁心,他心口疼了很久。
「怎麼會這樣…」白桃恍惚的站起身,這些事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一直以來對她好的男朋友會是這種人。
如果是這樣,那以前那些記憶中,她愛的人一直都是江令?她沒有喜歡過司柏翎,就說明那些讓她心動的都是屬於她和江令的回憶。
「白桃」司柏翎緊盯著她,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變化。他心裡知道白桃不會輕易接受他,可還是期待著。這兩個月,白桃對他還是有一點感情的。
然而他註定要失望了。
白桃後退一步,看著他的眼神多出了一絲戒備。
她要去找江令。
她要去問清楚,怎麼會變成這樣。
司柏翎眼眸黯淡了一瞬,他捂住胸口低咳幾聲:「白桃,你覺得我卑鄙也好,無恥也好。我只是喜歡你,我根本控制不住對你的喜歡。」
白桃搖頭,看著他神情崩潰的模樣心底更多的卻是害怕。
「想不到,我的兒子竟然是個痴情種。」
病房門被打開,是個四五十歲,保養得當的男人。
男人一身考究的黑西裝,神情冷漠,不怒自威。他身後還跟著一群人,幾個保鏢模樣的男人自動守在門口。只有一個看似是助理的男人跟著他進了病房。
白桃心底有些害怕,也意識到這人的身份。
司柏翎的父親。
「這位小姐,司先生需要和大少單獨相處。」助理禮儀方面挑不出錯,對著白桃道,「可否請您迴避一下。」
白桃點頭,看了一眼司柏翎便抬步離開了病房。
「不準!」司柏翎突然咳出了血,嗓音沙啞,眼裡儘是偏執,「不準去找他!」
白桃身影頓了頓,她沒有聽司柏翎的話而是繼續跑向江令的病房。
「就為了她,把自己弄成這副狼狽的模樣。」司柏錦眉頭微折,話里話外都是不贊同。
司柏翎冷著臉不說話,只死死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這兩個月,白桃對他真的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司柏翎!」司柏錦怒極反笑,「你是不是以為我現在管不了你?」
司柏翎視線移動,落在司柏錦身上。
他淡聲開口:「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過幾天的家宴,別讓我在看到你為了個不愛你的女人要死要活的。」司柏錦臉色冷了幾分,「丟我的臉。」
他落下這話,轉身就走。
司柏翎臉色繃緊,他強撐著身體想下床卻被趕來的醫生制止。
「你的傷勢很嚴重,盡量不要亂動。」醫生對著外面的人說道,「準備手術。」
司柏翎閉了閉眼,低聲不停的呢喃著:
「不準去找他,白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