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心滿意足的和大樹一起玩了一個下午。
黎嶼原本還想帶他去其他的園區看一看,沒想到兩人剛想起身,大樹便死死拽著池菽不讓他動彈。
細嫩的枝條捆著池菽的腰,另一根枝條扯著他的手腕,開滿了花朵的枝條橫在他的眼前,也不知從哪裡掏了幾隻小松鼠過來拖著他們給池菽表演。
一棵樹愣是給池菽演出了可憐兮兮的感覺,池菽猶豫了一下沒捨得走。
不知不覺時間便到了晚上,池菽在外面許久,魚尾便開始酸脹起來,他揉了揉自己的魚尾巴,和大樹告別。
已經坐上了飛行器他還戀戀不捨地看著下方的森林,見到那棵高聳入雲的大樹時,池菽扯了扯一旁盯著飛行器的黎嶼,「那棵是不是就是大樹啊。」
黎嶼半天沒有回話,池菽有些好奇地看了過去,黎嶼垂著眼,表情有些凝滯。
池菽以為是自己打擾他工作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他小心翼翼地撤回自己的手,卻發現黎嶼的表情好像更加的難看了。
少年眨著眼睛有些不知所措,「黎嶼?」
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嗯。」黎嶼摘下自己頭上的帽子一把蓋到池菽的臉上,「我還以為你已經把我給忘了呢。」
池菽手忙腳亂地將蓋住自己大半視線的帽子摘了下來,不知所措地抱在懷中,有些不大明白黎嶼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黎嶼按了一下飛行器的自動開關,扯了扯自己的衣領,眼角微挑,平日里隱藏起來的鋒利氣質一下子展露無疑。
「啊?」池菽獃獃的看著和平日完全不一樣的黎嶼,他扯著手上的帽子,見對方勾唇冷笑的模樣,眼神忽然閃過一抹瞭然。
他伸手拍了拍黎嶼的肩膀,瓮聲翁氣地安慰道,「沒事的,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
黎嶼微眯起眼,剛想說什麼,他忽然捂住自己的頭,修長的手擋住了臉。
「黎嶼,你沒事吧……」少年有些擔憂的握住對方的手腕,手腕上的溫度很涼,比起方才的大樹還有冷一些。
池菽被動得指尖瑟縮了一下。
「沒事。」黎嶼順著他的力道放下了手,表情恢復了平時的溫和,他接過池菽手上的軍帽拍了拍。
「我剛剛太凶了,是不是嚇到你了。」池菽只覺得一雙修長的手指落在自己的面頰旁,對方的大拇指輕輕地揉搓著自己的髮絲。
池菽覺得有些不自在,但是又莫名有些貪戀這種感覺,與方才滿是攻擊性的眼神比起來,黎嶼現在眼神溫柔極了,就像是他以往一直期待的鄰家哥哥一樣,也是平日里他見到的黎嶼。
少年偏了偏頭,黎嶼的眼神暗了一下,搭在椅背上的手不自覺用力了一下,腕骨上幾根青色的經絡透過蒼白的皮膚顯露出來。
似乎在壓抑著主人的情緒。
見少年久久沒有回答,黎嶼苦笑了一下,立在半空的手緩緩收了回去。
池菽忽然捏住了他的手,語氣好像有些害羞,又有些驚奇的模樣,「黎嶼,你剛才那個是不是叫吃醋啊!」
黎嶼看著他眼神閃躲,又忍不住好奇的模樣,眯眼笑起來,「是啊,你和其他樹玩得開心,都把我忘了。」
池菽第一次遇到這種朋友吃醋的場景,聽到黎嶼承認以後,不由瞪大了眼睛,學著黎嶼的模樣摸了摸他頭,「小海豚更可愛,你和大樹是不一樣的。」
「嘶。」
「怎麼了。」
「沒事,不小心被刺扎了一下。」
黎嶼悄悄地將口袋裡的那朵花捏碎,讓飛行器將他排出去,有意無意地對著大樹的方向。
池菽對發生的一切毫無所覺,累了一整天,他迷迷糊糊地在飛行器上睡著了,中途覺得有些口渴。
黎嶼好像還給他餵了一些水。
等他懵懵懂懂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貝殼床里,提醒他起床的鬧鐘滴滴滴地想著。
池菽不大清醒地從貝殼床出來游上水池。
便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池邊不知何時烏泱泱圍了一圈人,池菽只覺得今天有些熱的出奇,掃視了一圈,他後知後覺地,「嗯?」了一聲。
怎麼這些人都和白老師一樣穿著藍色的防護服。
池菽難受的厲害,迷濛中好似看見了白星也在人群中,便朝著他遊了個過去,「白老師。」他扒拉著池邊。
「你們怎麼都圍在這裡。」少年仰著頭,嗓音沙啞,精緻的臉上雖然沒有表情,渙散的瞳孔中卻滿是對他的依賴。
白星猶豫著向前走了一步,一股莫名的危機感刺激得他收回了腳步,眾人神色凝重地看著水池下不停涌動的陰影,臉色難看極了。
「怎麼回事!」
「這群親衛兵平時都監控的什麼東西!」
白星面色更是難看,僅僅是溢散出來的精神力就有這樣的威力,那精神域該多危險,他的眼神看向在泳池中毫無所知的池菽。
無力地苦笑了一下,連話都說不出,他已經感受到那股巨大的壓迫,一旦他開口說話,水池下的那些精神觸手肯定毫不留情地將他甩出去。
「別抱怨了,人魚現在怎麼樣了。」
「體征一切正常,覺醒在穩步進行。」
「人魚沒事就好,盯緊那些精神觸手,如果有影響到人魚的行為,盡全力阻止。」
池菽看著一群人忙忙碌碌就是沒有人理會自己,白星老師也站在一旁並不答話,難以言喻的熱·潮在他的魚尾上涌動。
池菽覺得自己渴得快要冒汗了。
「渴。」他沙啞著嗓音,顴骨泛著淡淡的紅色。
「喝水。」身後好像有什麼人給他遞了一杯水,池菽迫不及待的喝了起來。
水有些苦,他喝了兩口便有些不大樂意,熟悉的嗓音和手掌已經讓他認出了來人,「黎嶼,苦的,能不能換一個。」
池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今天好像格外的嬌氣,不過是一杯有點苦的水,他竟然撲簌簌掉起眼淚來。
抱著他的那人似乎輕笑了一下,下一秒溫熱的水杯抵上他的唇,池菽迫不及待地捧著水,大約是喝得急,晶瑩的水珠順著少年的下頜滴下。
池菽只覺得一雙粗糲的拇指擦過他的下巴,輕微的刺痛感傳來,少年有些委屈地偏過頭,「疼。」
黎嶼輕嘆了一口氣,「真嬌氣。」
嘴裡這樣說,水池的觸手卻十分地伸上了岸,順了一張手帕。
「還疼嗎?」
池菽哼哼唧唧,「不疼了,腳難受。」
他扒拉著黎嶼,銀色的魚尾在水不停地擺動著,想要把那股難言的酸脹感拋開,拍著拍著池菽覺得光是甩動魚尾有些不夠了。
魚尾不知怎麼地開始發癢,少年此時的神志不甚清醒,卻還是有禮貌地看著黎嶼,「我能不能用魚尾打你的腿,難受。」
池菽仰著頭,淚眼朦朧地看著黎嶼。
「可以。」溫熱的呼吸在他耳畔輕撫,他聽見黎嶼輕笑的聲音,「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的。」
池菽神志不大清醒,並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不對勁,聽到黎嶼允許他打自己,池菽迫不及待地開始用魚尾拍打黎嶼。
像是一條瀕死的魚在做最後的掙扎,哪怕是用盡全力的拍打,還是輕的不像樣,那條漂亮的魚尾一直拍打著黎嶼的雙腿。
尾端的魚鰭時不時輕輕拂過黎嶼的腳背,沒什麼力道,卻有些撩人。
黎嶼不由皺起眉頭,被拍打的疼痛他沒什麼感覺,腳背被輕輕拂過的感覺到讓他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黎嶼的瞳孔不自覺地呈現出一種無機質的紅色,瞳孔的最深處一下一下地閃著紅光。
隔離室外的親衛軍們看著不停上漲的數值冷汗一滴滴的滲出來。
隊長拎著管家語氣不善,「為什麼不直接切斷元帥的電源!再繼續通過機器人感覺池菽的覺醒,元帥就快忍不住要從隔離室里出來了!」
管家的紅眼睛一閃一閃,回話的語氣絲毫沒有同池菽說話時那種溫柔的感覺,它冰冷地看著隊長,機械音不斷地重複著同一段話,「經過總系統的計算,讓元帥用生物機甲參與小人魚的覺醒對他的好處更大,元帥闖出隔離室的概率僅為1%,一旦元帥出現逃離意圖總系統會採取更大程度的抑製劑量。」
隊長的臉色緩和了一些,管家繼續說道,「生物機甲是聞不到人魚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對元帥的吸引力也會相對少一些。」
隊長咬著腮幫子終於還是放下了管家。
管家不甚高興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直到衣服恢復到毫無褶皺的狀態他才停下自己的動作。
親衛軍們緊盯著隔離室的大門,他們的精神體伏在地上,獸臉上勉強表現出兇悍的神情,瞳孔里滿是懼怕。
似乎裡面有什麼讓他們及其恐懼的東西。
「雖然你們有元帥的准許,但是我建議你們還是把精神體收起來,萬一被元帥的精神力污染,你們恐怕等不到人魚的治療。」
隊長皺著眉,「你剛剛不是說元帥出來的概率不到1%?」
「是的,經過計算元帥出來的概率不到1%,但是在陪伴人魚覺醒的過程中元帥的精神溢散一定會不斷的擴散,威力也比平時強大,你們不是親衛軍嗎?怎麼連這都不知道?」
隊長一時有些語塞,沒有回答這個令他尷尬的問題,自從元帥的精神狀態每況愈下以後,周邊的異族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平日里和元帥一起出戰的那些親衛軍都被派去前線協助戰鬥力了,他們這些人不過是替補而已。
「我想見他。」低沉的男聲忽然出現在親衛軍們的耳邊,他們身上雖然穿著防護服,腦子還是一陣嗡鳴。
作者有話要說:
改下更新時間,改成21點,要調下作息,熬夜熬得頭髮要沒了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