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關上石門后侍衛上前請命。
司淵渟看著自己面前彎腰低頭拱手等待他指示的侍衛,尖細的嗓音里滲進幾分陰冷,道:「陛下派你來東廠替本督辦事的時候,有沒有提醒過你,本督脾氣不好,並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侍衛一愣,有些不明白司淵渟說這話的意思,遲疑了一下才答道:「屬下愚鈍,還請督主明示。」
「東廠雖說是直接聽命於陛下,但這裡的人,大多都是本督一手帶出來的,其中有多少是凈了身的太監,你可知道?」司淵渟斜眼睨視面色漸漸僵住的侍衛,嘴角勾起一抹沒有溫度的笑容,道:「你忠於陛下乃理所應當,可本督更喜歡用跟本督一樣的人,你既然想吃兩家飯,總得做出點犧牲。今日進宮裡跟陛下回完話,就把自己洗乾淨再回來,本督瞧著你樣貌長得不錯,安親王出來以前把你身上那點該摘的東西摘乾淨,本督把你收為男寵,以後你服侍本督順當了,不管要忠於誰,本督都不會管。」
侍衛霎時如墜冰窟,「咚」的一聲就跪倒在地,向司淵渟磕頭顫聲道:「請督主饒過屬下,屬下乃家中獨子,尚未娶妻,未給家中留後,若是凈,凈……」
「本督瞧你是不想活了是吧?」抬起一腳踩到侍衛肩上,司淵渟居高臨下地看著片刻前還面無表情此刻卻面露驚恐的侍衛,放慢了聲音說道:「入了宮,你的命就是陛下的,入了東廠,你的身子就是本督的。你再廢話,就回家去替你的父母收屍。本督要你,還輪不到你拒絕。」
「督主,求督主饒命,屬下不能變成閹人,屬下以後……」侍衛臉都白了抱住司淵渟的腳求饒,卻被司淵渟一腳踹開,身體被踹飛撞到了審訊室的石門上,直接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司淵渟先是嫌棄地看一眼自己被抱過的腳,然後目光轉向站在一旁不動的另一名東廠侍衛,那侍衛馬上便上前去壓住那掙扎著想爬起來繼續求饒的叛主同僚,一手還捂住其嘴巴,讓自己視線保持在司淵渟的腳上,尊敬道:「督主,請吩咐。」
「本督這東廠,也不止他一個要背著本督去給陛下回話的人,既然他不想去宮裡給陛下回話,就直接帶去凈身,記得給動刀的師傅交待清楚,這個要摘乾淨,半點東西都不留;完事今晚就送去暗室,本督也好些日子沒調教人了,正覺著手癢。」司淵渟的眼神如同在看一隻螻蟻,沒有絲毫感情,他不介意楚岳磊往東廠里放不幹凈的老鼠,可他不能容忍老鼠跑到自己身邊放肆,這一下殺雞儆猴是要讓東廠里的老鼠知道,他的地盤只能按他的規矩來,楚岳磊最多是有知情權,若想靠著監視揣摩他的行事與決定去向楚岳磊邀功,下場不會比東廠大牢里關押著的那些犯人好到哪裡去,也別想著他會怕楚岳磊追究,對楚岳磊,他自有應對之法。
「是,督主。」
「方知禮這案子,經過昨天想要再按陛下的意思結案是不可能了,禮部主司都到本督這東廠來狀告禮部尚書,這禮部也是時候好好查上一查。傳令下去,方本和當上禮部尚書後辦過的所有事,包括他手底下的禮部侍郎、四清吏司、員外郎還有主事等等,都給本督細細的查清楚,本督要知道,這方本和在陛下和本督的眼皮子底下都用禮部干過哪些齷齪事。」司淵渟交待完,又看了看在審訊室里鎮靜如常的江晟,最後又交待了一句:「晚點讓江晟寫好訴狀書交給本督,提醒他,要分清什麼事該寫進訴狀書里,什麼事又該當做供詞。」
「屬下領命。」出身為太監的侍衛領了司淵渟的吩咐,等司淵渟離開審訊處后便一記手刀將被他壓住的叛徒敲暈,拖著人去辦事了。
司淵渟回到自己的石室時,皇甫已經在石室門口等候多時。
「督主。」皇甫向司淵渟行了禮,問道:「安親王?」
「關進審訊室里了,一時三刻出不來。」司淵渟不知想到了什麼,冷笑道:「咱們的陛下往本督的東廠放了不少老鼠,這些老鼠別的用處也沒有,倒是特別擅長給陛下報信。」
皇甫瞭然,道:「督主請放心,屬下一切都已準備妥當,不會讓安親王在裡面被關太久。」
「明日太陽下山前。」司淵渟開了石室的門,下了令便也不再看自己的死侍,冷著臉進去了。
他不能讓楚岳峙被關在裡面太久,楚岳峙幼年就因後宮之爭而被心懷不軌之徒迷暈後放進了空置的大缸里,等他好不容易找到時,楚岳峙已經在裡面哭得快沒氣了,自那之後楚岳峙便變得極度恐懼黑暗狹隘的空間。現下讓楚岳峙被關進審訊室里,是不得已而為之,總要把戲做全了,才讓楚岳磊對他放心。他不知道楚岳峙如今能在那種黑暗的密室中待多久,他們這一場戲,要演得真時間也必然不會短,他只擔心楚岳峙在審訊室里是否能撐得住,那終歸是尋常人都難以熬住的折磨。
皇甫自然明白司淵渟的心思,一刻也不耽擱地就去做他該做的事。
敲了敲身後的石牆,又摸了摸地上,皆是一片冰冷;睜眼閉眼都是一片黑暗,完全隔絕了聲音的審訊室幾乎要讓他產生自己失聰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