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推進

G-出現帶有強烈-衝擊性，使得展昭和白玉堂有些措手不及，不過案子還是有了進展，當然了，進展只有兩個字「觸點」。

什麼是觸點？這似乎不是一個標準-詞，但是卻很形象。

智商比較高-人通常腦補也更多，展昭有些不能控制自己正在迅速發散-腦洞，腦補著各種跟「觸點」有關係-可能。

回到了SCI辦公室，就見法醫室門口推著一大堆-包裝垃圾，看來機器已經安裝妥當了，公孫和馬欣還有夏天他們正激動地準備「試機」。

白玉堂和展昭感受了一下法醫室內-「詭異」氣氛后，還是決定退出來。

兩人正想下一步該怎麼辦，是先審問喬希還是先見見那個精神失常-記者，就聽「叮」一聲傳來，電梯門打開。

展昭和白玉堂就是一愣。

只見米婭一手拖著個小行李箱，一手拿著張卡片，從電梯里走了出來。

出了電梯后，米婭四處張望了一下，一眼瞧見了走廊里盯著她發獃-展昭和白玉堂，就對著他倆招手。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快步走過去。

米婭將那張卡片交給了兩人。

白玉堂接過來一看，就見卡片上有卡琳-留言，說是她要和尤金一起搬家，讓他們幫忙照顧米婭兩天，還詳細地寫了一下米婭-起居習慣以及幾樣非常不喜歡吃-東西，並且叮囑了不準讓她熬夜，每晚九點半必須睡覺。

展昭轉臉看白玉堂。

白玉堂也有些哭笑不得，這麼大個閨女怎麼養？雖說性格和本質上還是個小孩子，但一家子都是男人……

正這時，法醫室里結束了觀摩-趙爵溜達了出來，展昭對著他一指米婭，「這是你外孫女不？監護人！」

趙爵一眯眼，米婭就撲了過去，不過撲-不是趙爵，而是里斯本。

里斯本是從廁所出來-，百獸之王大概剛剛方便完，甩著尾巴溜得挺愜意，就見有個姑娘撲上來摟住脖子蹭它鬃毛，里斯本還蠻不解，晃著耳朵瞧著掛在脖子上-女孩兒。

……

米婭-到來，並沒有造成什麼困擾，倒是直接導致了蔣平破解密碼-速度加快，再加上小白弛-幫忙，很快……從陳小飛老家倉庫里找到-那些，關於面具上「古老密碼」-字元，被破解了出來。

趙虎和馬漢從外邊走進來，就看到了印表機前堆得有半人高-紙張，上邊密密麻麻列印了各種數字。

米婭和白弛正在迅速瀏覽著這些數字，並且在一塊白板上寫寫畫畫，整個SCI除了展昭和趙爵很認真在看之外，其他人都在望天。

最終，所有密碼破解成功。

在那塊白板上，出現了二十個神秘-「圖案」。

這些圖案都以相同長度和粗細-橫線豎線拼接而成，按照不同-規律組合。

眾人看著那些圖案，一頭霧水。

趙虎問展昭，「為什麼破解之後-密碼看著還是密碼。」

展昭和趙爵動作統一地伸手摸下巴。

「我們是不是見過這些字元？」白玉堂突然問。

展昭眨了眨眼。

白玉堂翻出剛才從藍棋家帶來-那些考古照片，找出了一張「墓穴」內部-照片，給眾人看。

就見在一面牆壁上，不知道是誰，用石頭刻了一個符號。

這個符號和白板上-那些符號有異曲同工之處，只是那個似乎是人用石頭刻上去-，因此有些歪斜，不太工整。

「這看起來不像是古代遺迹……」趙虎盯著瞧，「倒像遊客刻上去-，跟『某某到此一游』有點像。」

趙虎話剛說完，展昭和趙爵都唰一下回頭看著他。

趙虎緊張，「干……幹嘛？」

「嗯……」趙爵摸著下巴打量趙虎，「阿米巴原蟲偶爾還是有一點智慧-。」

趙虎嘴角直抽——阿……阿米巴原蟲……

展昭和趙爵研究著那張照片，「難怪G會大老遠跑去南美洲。」

趙爵問，「讓雙胞胎把那座古墓搬過來-可能性有多大？」

展昭看白玉堂，白玉堂無語，「那是人家-文化遺產……」

趙爵眯眼。

「對啦！」展昭突然一拍手，「3D列印！」

眾人愣在當場。

趙爵挑眉，「喔！好主意！也可以立體掃描和全息投影，不過3D列印-確是更加帥氣！」

眾人默默地看白玉堂。

白玉堂嘆氣，他大哥估計也就擺擺手甩給雙胞胎，雙胞胎估計又要踹翻幾堵牆來撒氣了。不過要調查這次-案件又似乎很有需要……

對於墳墓-調查躍躍欲試-除了展昭趙爵之外，還有聞訊而來-法醫室全員。

既然公孫有興趣，白錦堂自然讓雙胞胎辦妥，雙胞胎倒是也挺想得開，做全息投影怎麼-也比搬座古墓回來強啊，燒錢燒得都習慣了。

展昭他們又興緻勃勃地談論起了3D印表機-話題，白玉堂對著這一群「學者」打響指，伸手指門口-牌子，那意思——這裡是SCI！查案啊查案！

展昭咳嗽了一聲，道，「不如先去見一下那個記者？他叫什麼來著？」

人是洛天抓回來-，他剛才已經到出版社調查過了，告訴展昭和白玉堂，「這記者叫劉學天。」

「劉學天……」白馳仰起臉，「我翻以前-報紙-時候，看到過不少他-文章喔。」

「劉學天在發瘋前-確很出名，是個相當成功-調查記者。」洛天道，「他善於深挖一些社會問題和刑事案件，人很正直，有很多報道都非常轟動。」

展昭也想起來了，點點頭，道，「當年有一件很轟動-知名運動員殺妻碎屍案就是他報道-是吧？調查-相當仔細。還有一起拐賣案件，他貌似還做過卧底去調查，幫助警方破案。」

洛天點頭。

白馳覺得惋惜，「這麼好一個記者怎麼會瘋掉-啊？」

「他出版社-同事和主編也很無奈。」洛天道，「大家都說他是調查喬希被綁架一案太過投入，而且他一直在強調-點也是非常詭異。」

「他強調什麼點？」展昭好奇。

「他一直都在說『陰魂不散』！」洛天回答。

白玉堂皺眉，「以他-職業，應該不會是相信鬼神-人吧？」

洛天搖頭，「他以前報道過一件通過『通靈』來詐騙錢財-案件，他-同事都說他是個絕對-無鬼神主義者，對於一切迷信-東西都嗤之以鼻。」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會說出『陰魂不散』四個字來。」展昭翻看完資料，拽住白玉堂，「走，先去見他再見喬希！」

「唉！」趙虎叫住展昭，指著白板上-圖案，「這些字元還沒解釋清楚呢！」

其他人也點頭。

展昭似乎有些為難。

「這已經是最後一步了。」趙爵倒是無所謂，直接道，「全部解開了你們也不會理解。」

眾人抿嘴。

「而且會有危險！」白玉堂接了一句。

眾人都一愣。

展昭和趙爵也看白玉堂。

趙爵皺眉，問白玉堂，「你能看到什麼？」

白玉堂道，「我之所以會注意古墓里那個塗鴉一樣-圖案，是因為第一眼看到-時候覺得非常陰森。」

說著，指了指白板上-那二十個圖案，「感覺就跟二十個骷髏或者邪教標誌一樣讓人不舒服。」

展昭拿起白板擦，將白板上-字元都擦去了，對白玉堂道，「不要去想那些圖案。」

白玉堂點頭，展昭順便轉過臉戳了戳一旁正給里斯本梳毛-米婭，「你也是，不要去想那些圖案！」

米婭點點頭，戳了戳自己-腦袋，然後做了個將東西從耳朵里抓出來丟掉-姿勢，示意——已經忘記了！

才相處了幾個小時，SCI眾人已經相當喜歡米婭，這個女孩兒雖然啞且容貌被毀，但性格卻是分外陽光，像個在遊樂園裡-小朋友一樣。眾人不禁對那位被趙爵稱之為「女兒」-卡琳產生了濃厚-興趣，那個陰鬱-，收集著各種死亡訊息-神秘女人，是怎樣將一個被作為「試驗品」毀掉-最不幸-孩子，養育得如此簡單快樂？

「所以說父母對於小孩子-成長以及性格形成真是至關重要啊。」展昭跟白玉堂一起往外走，邊道，「喬希明顯不是太正常，但是喬遠新又似乎很正常，於是影響喬希-，應該是他已經過世-媽媽。」

白玉堂點頭，「劉學天一直說陰魂不散，他說-是誰-陰魂？喬希他媽媽-、喬希-、還是喬遠新-？」

「這個很值得推敲一番。」展昭微微一笑，「不過有一些東西卻是後天補救不了-，無論你給一個小孩多少愛，他該壞還是壞。」

「什麼原因導致-呢？」白玉堂疑惑，「遺傳？可有很多殺人犯-孩子心地善良。」

「之前-確有過暴力傾向會不會遺傳-相關爭論，不過我不覺得暴力和仇恨可以戰勝善良和愛。」展昭卻是搖頭。

「那是因為什麼？」白玉堂不解。

展昭伸手輕輕摸了摸鼻子「只有一個原因可以讓人徹底改變，但是誰都無能為力。」

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推開詢問室外間-大門，給出了答案，「病！」

「病？」白玉堂問，「心理疾病導致小孩兒長大變成壞人？」

「再有愛-家庭，如果孩子有反社會型人格-話，愛也是沒法改變他-，要對他進行治療，用古早樸素一點-講法，就也叫本性難移。」展昭一攤手，「可實際上，本性是什麼呢？」

兩人這麼討論著，進入了裡間-詢問室。

劉學天坐在桌邊，正在發獃，他並不是什麼嫌疑犯，自然不會給他上手銬。

白玉堂坐下，觀察眼前這位頗為滄桑-記者。

劉學天看起來樣子要比實際年齡大不少，鬍子拉碴，穿著過時-衣服，戴著舊款-眼鏡，雙目浮腫，黑眼圈明顯……看起來像是已經心力交瘁，一手插在口袋裡，似乎是握著什麼，另只手則是輕輕地、規律地，叩擊著桌面。

展昭也在觀察劉學天，不過跟白玉堂-觀察不同，他始終盯著劉學天-眼睛。

單反玻璃外邊，SCI其他人都來聽，趙爵也來了，瞄了一眼，就意義不明地笑了一聲，顯得興趣缺缺。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這個看著像是文瘋子，要不然你來？

展昭將手中所有-資料都放下，顯得有些掃興，對白玉堂搖了搖頭，「直接問吧，他是裝瘋。」

白玉堂一愣。

門口眾人也傻眼了。

「裝瘋？」白玉堂轉過臉看劉學天，「你裝瘋了那麼多年？」

劉學天此時也不說話，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單反玻璃，最後轉過臉，看牆角-攝像頭。

「這並不是正式-審訊，只是詢問，所以沒人錄像。」展昭架起腿，問劉學天，「你裝瘋是為了保命？」

終於，劉學天拿下了眼鏡，面無表情地道，「我不是為了保住自己-命。」

「家人么？」白玉堂問。

劉學天笑了一聲，道，「我想抽支煙。」

白玉堂微微皺眉，他本人十分討厭煙味，但是看資料，劉學天是個老煙槍，他瘋了之後應該很久沒抽過煙了，而且白玉堂對他這種比瘋更瘋-裝瘋壯舉十分-好奇，於是對外邊招了招手。

詢問室-門打開，馬漢拿了煙、煙灰缸和打火機進來。

白玉堂和展昭抱著吸二手煙-覺悟，讓劉學天邊抽煙邊說。

劉學天抽了一口煙之後，長出了一口氣，隨後咳嗽了起來，在煙灰缸里掐滅了煙，他苦笑，「我以前以為永遠戒不掉，沒想到這幾年沒抽，現在抽起來反而不習慣了！」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

展昭一挑眉——戒煙跟戒掉任何一種上癮-事情原理是一樣-，所謂-戒，就是遠離，當你習慣了遠離某一樣東西，也就戒掉了。

「我以前趕稿子-時候，一天要抽四五包。」劉學天失笑，「沒準我不裝瘋，現在已經肺癌死了。」

展昭和白玉堂倒是沒什麼心思跟他閑聊，兩人直截了當問他，「為什麼裝瘋？」

劉學天出神，沉默良久，開口，「我因為覺得喬希-綁架案有疑點，所以深入調查……可惜，我太過深入了。」

「做調查記者發現事件背後還有秘密不是應該很興奮么？」展昭反問他。

劉學天點頭，「一開始我-確是興奮不已，現在想想，我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說著，他突然臉色一變，嚴肅道，「喬希和他媽媽，根本不是正常人……或者確切地說，這母子倆根本不是普通人！」

展昭饒有興緻，「哦？」

「他媽媽是個怪物，我覺得案件有蹊蹺，所以深挖了一下她-背景。」劉學天說著，伸手摸了摸自己-嘴，從他一系列無意識-舉動，展昭看出，他此時非常-緊張，而且……恐懼。

劉學天深吸了一口氣，說，「喬希綁架案根本是喬希自己策劃-。」

展昭皺眉，「他-目-呢？」

「他要殺他爸爸喬遠新！」劉學天有些激動，「還有他要喬遠新手裡-一串手鏈！」

展昭和白玉堂-確在之前-調查中也了解到，喬遠新綁架案，綁匪索要-除了巨額贖金之外，還有一串手鏈。而那串收斂，應該是「皮囊」-一部分，也就是「觸點」-一部分。

「你還知道什麼？」展昭問。

「我……咳咳……咳……」劉學天突然開始咳嗽了起來，似乎呼吸困難。

窗外，趙爵伸手按住窗戶，專註地看著劉學天-反應，眼裡有些驚訝。

展昭和白玉堂都站了起來。

白玉堂扶住已經無法呼吸，張著嘴雙手抓著脖子-劉學天。

展昭則是去看他-眼睛。

在一片混亂之中，展昭和白玉堂聞到了劉學天嘴裡清晰-杏仁味……氰&化&物中&毒？！

劉學天激烈地掙扎著，絕望中，將手伸進衣服口袋裡，摸出一樣東西后，塞到了展昭手裡，雙眼緊緊地盯著天花板……

等公孫和馬欣拿了急救箱衝進詢問室，劉學天已經斷氣了。

公孫檢查了一下屍體，遺憾地看白玉堂和展昭，「氰&化&物中&毒。」

白玉堂站在原地都覺得邪了門了——怎麼會氰&化&物中&毒？他們都處在一個封閉-空間里，這個過程中劉學天吃過什麼么？

想到此處，眾人都下意識地去看劉學天剛才接觸過-東西……香煙、煙灰缸和打火機。

隨後，眾人看馬漢。

馬漢也覺得莫名其妙，「香煙是我平時抽-，煙灰缸和打火機都是SCI辦公室里拿-……」

展昭突然將手伸過來，攤開手給公孫看，「這個檢測一下，看看上邊有沒有塗毒。」

公孫等人一看，就見展昭手裡，有一枚黃紙疊成-，三角形-東西，看著像是某種護身符，上邊用硃砂畫著圖案。

「這個……」馬欣跑去拿了個證物袋來，裡邊有剛才洛天從喬遠新家花房-花盆下邊找到-一張符咒。

將兩樣東西放到一起一比較。

公孫以科學鑒別-眼光下結論，「一個人做-！」

讓鑒識科-人做了鑒定之後，果然……這枚符咒和劉學天-手上，都有氰&化&物，連展昭-手上、香煙和打火機上，都有。

在公孫-監督下，展昭洗乾淨了手，所有人都不說話，一來是遺憾劉學天竟然死在了他們眼皮底下，二來……眾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那個一直出現於喬希綁架案之中-關鍵人物——候天師。

似乎只有他，和黃紙符咒護身符，能車上些關係。

展昭嘆了口氣，劉學天應該查到了很多秘密，所以被殺人滅口，他緊張-時候就會伸手抹嘴，然後舔嘴唇……再加上剛才那一隻煙，手上有毒，他是必死無疑。只是眾人奇怪……為什麼他會揣著這樣一枚符咒？按照氰&化&物-毒性來說，劉學天應該是剛剛拿到這符咒不久，沒準就是在被洛天他們抓到前。

另外……劉學天被抓到，究竟是不是故意-？也是個可推敲-問題，只可惜……一切線索都隨著他-死，被掩藏了起來。

就在眾人受到一定打擊，垂頭喪氣-時候，電梯門一開，那位神棍張禹走了出來。

張禹手裡拿著個手機，無奈，「雖說警民合作是義務，但你們也不好在我給人辦喪事-時候強行把我從火葬場叫來啊。」

沒等他抱怨完，公孫拿著那張符咒和護身符給他看，問，「認識么？」

張禹盯著兩樣東西傻愣了大概有三秒鐘，點頭，「認識啊。」

眾人「唰」地一抬頭。

張禹一臉茫然，「護身符和符咒么……」

眾人泄氣。

張禹卻是先開口，「我大概知道是什麼人做-。」

眾人再一次燃起了希望之火，望著張禹。

「你知道去哪兒能找到做符咒-人？」白玉堂問。

展昭也激動，「要快！沒準跑了呢！」

「跑？」張禹卻是笑著搖頭，「他想跑也得你們同意才行啊，那廝這會兒正坐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