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啟程

些許小會，精神狀態不錯的曦源來到門前，旁邊的柜子上有一個巴掌大小，被固定住的古銅色鏡子。鏡子上沒有明顯可見的灰塵，就是邊緣的銅色掉漆的嚴重。

對著鏡片中的人影，曦源滿意地點了點頭。

黑髮白瞳，加上假如沒有凌亂的頭髮和與被套一樣亂七八糟的衣領，袖口等，他這個人就有了種平淡優雅的氣質。

他扯了扯起褶的衣服，弄平不規整的領子等，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邋遢。

順便地，他還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卡片和一打輕薄，顏色偏淡綠，一大堆他所不熟悉的字母符號印刻其中的紙張。

紙張的正中間，是一個表情嚴肅的男人頭像，他銳利的眼神像是能窺探一切。

曦源還沒反應過來，記憶似洪水翻湧著向他襲來。只是，在前兩輪猛烈錘鍊下，已經養成了「痛苦免疫」的曦源感受不到什麼額外的傷痛。

撐死也就是個皺眉頭的水準。

「平平無奇如流水……沒意思，服務水平可以打個零。」藝高人膽大的曦源不屑一顧。

相比之下，那記憶才顯得有趣許多。

那一打紙，依據記憶來說，是這個世界的貨幣——

「瞑幣」。

可交易範圍廣闊至全球，神奇中的不可思議。作為硬通貨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它的購買能力約莫為1瞑幣:1塊錢，非常的巧合。面值也是五花八門，曦源印象中平常的人民幣面值，即二分之一，一，五，十等等除外。甚至還有小至四分之一，大至五百的存在。

就是這個名字吧……曦源在知道這個名字后，拿著手上的「瞑幣」，有了四周都在變冷的錯覺。

《脖頸發涼》

瞑幣上晦澀難懂的字體也能夠暢通地看下去。可以說，這是英語零分和雅思六級的區別。

比如說，上面的字體屬於他所在的地區查尼斯王國的國語「查尼士語」。

名字便是來自於瞑幣上的男人，千年前國家的最初開創者查尼斯。後續王室的名稱就多了「查尼斯」這個前綴。

不同國家的瞑幣代言人均不同，這也是貨幣統一的一種代價吧。

咀嚼完文字，曦源重新瞄向手中攥著的冥幣。

總計為2023。由於大額瞑幣居多，所以事實上它們佔有的口袋面積並不大。

曦源緩慢地將瞑幣塞入口袋，並扯動幾下，保證它們安安穩穩地縮在裡面。

金錢的份量，令人安心。

那張卡片上則是有他的名字和頭像等個人基礎信息以及一串數字。

材質上有點像……身份證。

搞不好它就是身份證……

收好「身份證」，曦源握住把手，停頓了片刻，調節好呼吸推開了門。

門外的倆邊是大同小異的木質房間，因為黑暗，曦源無法注意到什麼特別的細節。只能推斷出，整棟樓大致為一個旅館。

明明是早晨，這裡的走廊卻是漆黑一片。雖說達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也足夠瘮人。

樓上傳來急促的跑步聲，頗有上班要遲到，叼著塊麵包就沖的氣勢。

拖尾的灰塵伴著震動而落下，引來個別屋內的抱怨。

「誰啊！有沒有點同情心！」

「震壞了大家一起玩完！」

「不知道現在幾點嗎！啊？我擦，睡過頭了！」

可見，房間的隔音效果並不好。聆聽著的曦源搖搖頭，根據剛才跑動的聲音去處前進。

這層昏暗的走廊內只有曦源一人，他低著頭，放輕腳步靜靜走動。

吵鬧聲快速消失於無，幽暗又再一次籠罩了走廊。

「什麼時候我這麼勇了？要擱以前，我走得肯定比現在慢的多。也對，月亮，痛擊，哪個不是防不勝防？再來什麼，估計也是不好防範的。」

」防不了，幹嘛不唯心點。越是擔驚受怕，危險來臨時就越是難恐懼。」

不遠處的盡頭，樓梯的輪廓在暗影中凸顯出來，頂上刻著一個歪七扭八的「十二」。

曦源加快腳步，在途經一間房時，他聽見了奇怪的聲音。

非要形容的話，就是指甲在木頭上刮滑的尖銳聲。

單是這樣不足為奇，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令他在意的是，接近的那一刻，隱隱約約中有股寒風從門與牆的細孔間吹出。

曦源一邊走下樓梯，一邊回想著那時的感覺。

冷冽，刺激，又很淡。

他可是把東猜西想貫徹進興趣里的，這事立馬吸引了他的思考。腦袋飛速轉動，他得出了一個不大好的結論。

搞不好，這是他來到這裡遭遇的……第一件超自然事件。對方的能力他都幫人家想好了。

「「自然:冰」真實/浮動虛妄值:0%～10%」

不考慮其他，能淡薄成那樣，曦源無法給對方一個更高的評價了。但再怎麼說，比他這個能力堵塞的半吊子還是要強上不少的。

就此打住默不作聲是一個保護自己的明確決定。

或者為了自己內心的大義感，當回正義的使者，告訴給旅館的主人，讓人家來處理這件事。只不過這有不穩定性。

「好說好歹這是超自然事件，老闆大概率只是普通人。一個不好，那個人恰恰有些秘密。完犢子，老闆被我害死……」

「除非老闆報警讓官方……這不現實，利益不對等。」

「嘖，再說吧，情況超級難纏！說不定猜測有誤呢？」

不知不覺中，曦源眼前已是光亮一片，旁邊人越來越多，嘈雜聲也越來越響。

「快點快點快點快點快點……」

「聽不見，你說啥……」

「你好，我們……」

抵達樓梯最低處，曦源轉過一個牆角，來到了旅館的大廳。

看慣了狹小的空間，遇上了其實不大，但在曦源眼裡可謂是寬敞無比。

人進人出的廳內有兩個相鄰不遠的前台，隊列很近，僅隔兩人寬位。

大清早是工作的時候，因此沒有什麼人在排隊等候入住或是退房。

曦源排在靠邊的隊伍，他發現了些不對勁。

另一個隊列里，有一行人在一群衣著樸素的路人里格格不入。

三個人，皆是身穿黑色警服，胸口上掛三顆銀色五角星。他們身側的大腿處鼓起，看樣子是裝配著一把槍。

一群警員！

為首的黑髮警官的前面，一位穿黃色馬甲，有點肥膩的三四十歲的男人代替了前台小姐與他們對話。

那位警官掏出證件表明自己身份的真實性，然後語氣快速地說道:「例行公事，請配合。請問這裡是否有不對勁的事情發生。」

「啊這……」老闆有些驚訝，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比如，旅館突然變冷，寒氣加重什麼的。」警官繼續說道，眼睛也在小幅度地瞥視附近。

什麼是機會？這就是機會！

曦源眼中放出了光。但又沒表現出心急。

就這麼湊過去其實不怎麼好，只會透露出這個人是意外發現並希望搭上官方罷了。

等到他的時候，曦源慢悠悠地開口：「您好，我想申訴點事情。」

「當然可以，請說。」前台小姐保持著微笑，回答著面前這個人的問題。

「我是住在十二樓的，最近啊我是越發感覺到那一層的古怪。」曦源故意露出了害怕的表情，說著。

位於後面的兩個警官，眼神微動，注意力集中起來。而身體動作沒有絲毫改變。

「每次一開門，冷氣就撲面而來！而且每次經過樓梯間往左第八個房間，就有種毛骨悚然，如芒刺背的感覺！」曦源誇大事實並越說越激動，以至於他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兩個，不，是三個警官，最前面的那名警官也轉移了目光，一齊聽著曦源的話。

他向後轉身，示意其餘二人行動。

待倆人上樓，那名警官與老闆再次交談。

「這個的話……」前台小姐露出為難的表情，這不是她一個人能包攬下來的。

「我只是單純申個訴而已，哪怕是稍微減輕都算不錯了。」曦源長呼一口氣。

目的完成一半了。

「再這麼下去我會很難受的，往後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所以我打算退房，也只能退房，唉！」曦源嘆息了一下。

「好的，請出示您的信息記錄證，我們很快會為您辦理退房手續。」

曦源拿出了卡片交給對方。

只見她將卡往桌台前一放，靜置幾秒后，信息以小彈窗模式的樣子展現出來。

虛幻的淺藍色彈窗上只記錄著自己的基礎信息和住房時間、使用物品記錄。裡邊有一項是xxxx一流大學畢業。

嘶……我真丟臉，呸，「我」真厲害……也不對……對，我們倆個真厲害。還有為什麼二十歲就大學畢業了？

「總計五百瞑幣，您是要刷證還是現金。」

您是要刷卡還是現金，曦源心裡，這一句話跳了出來。他臉色不變地夾出一張五百值的瞑幣交於對方。接到卡后他扭頭就走。

個人信息也透露給對方了，任務完成。而結果好不好，無所謂吧。反正一切都是順帶的。

在曦源走出門的時候，他感到背後如鷹般的視線正直視著他。像是在好奇，又像是在審視。曦源沒有回頭的想法，穿過透黃的長方形弔帶獨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