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偶遇
曦源走在路上，哼著回憶里的小曲，享受迎面的暖氣。距離他離開旅館已有不少時間，所見的景象仍然沒有改變。
交錯的小路四通八達，大道兩旁是一模一樣的旅館式建築，絡繹不絕的人從裡面鑽出來。
大部分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焦急與不快，行走的速度與跑無異。即便離這個國家的上班時間制度規定的最早時間還有不少的空餘。
這是他出門后不小心與旁邊的人接觸所感知到的知識。
「「記憶」的用途實錘了，有一點限制和衝突。比如觸碰人和接觸物體。」
「碰了一堆人也沒多出些反應，拍拍牆也是……算半件好事吧。但我更想知道……」曦源回想起那目光，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那寒氣給人的感覺比他們描述的還要拉胯，我誇張了倆個維度的事實引起人家的重視，真要追究起來可沒處解釋啊。」曦源思考了一下，又放棄了思考。
「比起我身上的秘密，這反倒是最不怕被深究的。」聳了聳肩，曦源繼續朝著人群密度大的方向慢慢走著。
一般來說，這樣的人群基本是為了工作。而工作前需要幹嘛？
恰飯。
這有利於他快速了解這座城市、填補空乏的身心。
人群密度減小，周圍的路口變多了，煙火味開始加重了。曦源環顧這裡，不知不覺間，販賣小吃的人零零散散地分佈在寬廣起來的真·大道旁。
些許人看了看手上小巧的機械錶，邊跑邊抓錢，隨心買點吃的后加緊步伐跑開。
人數越來越多，建築物的種類初步豐富起來，以小吃店為主，不再是單單的居住房。
曦源停在一條十字街口邊上，其中一條小吃店的數量開始變少，但前往的人數是多了不少。
他對著上方和右邊都閃著「紅、綠、黃」三色，貼著「XN市」的黑色東西發愣。
紅綠燈……曦源的嘴角因不知名原因瘋狂抽動。
你怎麼沒斑馬線呢？不對，他該說是這裡沒有，記憶中城市其他地方存在。
這個世界是有汽車的，數量還不少。紅綠燈就是為它們而生。
「但在這裡它沒理由存在啊？我不覺得住在這裡的人會有想法和能力去購買一輛昂貴的汽車。」
曦源浮想聯翩之際，馬蹄聲在遠處響起，幾架馬車飛躍過曦源身邊，掀起一陣風，駛向小吃店少的地方。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為馬配紅綠燈……不現實，因為別處沒看見，想必又是些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沒能力，想太多也沒用。」曦源撇去思索，等到人用紅綠燈成綠色，去到前方的一家較大的餐廳。
結構簡單，外部除玻璃窗外刷了層淡淡的棕漆，只是有大半已經褪色。裡邊的發著黃色光芒的吊燈為深處的陰影加了份舒適，顯得不那麼冰冷。
低情商:好破啊。
高情商:滿滿的年代感。
曦源找到一長椅桌位坐下，對著菜單掃過一眼。
西寧鬆餅，西寧檬水，西寧卷……一眼望去全是「西寧」。
好了好了知道您對這座名叫西寧的二線城市充滿熱愛了，曦源只覺得眼睛快花了。
「冒昧一下，請問這位朋友，能否讓在下坐在您的對面？」
呼喊聲把曦源從菜單拉回了現實。一位手執金黑色手杖，身著黑色正裝，氣息別於一般人的黑瞳褐發青年站在他的身側。
原來還有空位的餐廳，
已是人滿為患，還有人站著等待位置。
現在流行走路不出聲嗎……曦源點了點頭表示不在意，同時又下意識調侃了一句：「其實您應該去更高級一點點的餐廳。」
坐下的青年一楞，看向自己的服飾，略微獃滯地說道：「嗯，說的沒錯……我會牢記在心的。」
曦源精打細算地在服務員到來后選了些不知味道，但價格合理的食物。而青年看上去是隨手指了些什麼后，表情先是不自然再重歸平靜地端坐著。
很蹊蹺啊……
服務員並沒有離去，就這麼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青年像是回想起了什麼，沉默地將瞑幣拿出來遞給人家。與此同時，掏出瞑幣后，另外有一張天藍色的券被輕飄飄地順了出來。
劵晃悠悠地飄落，最後正好抵達了青年的鞋子下。
先買單後送貨么……曦源有樣學樣地仿照青年的做法。
在交易的途中，被服務員身體遮擋住的異側桌子就餐的一個人站了起來，用手按了按自己的鴨舌帽前往寫有「廁所」的地方。
青年身軀一定，抓緊了手杖，又遲疑了下，還是當做無事發生一般。
付完餐費，青年拿著手杖，以後仰的姿勢坐著，頭轉到一邊，眼睛眯起。
曦源在他的對面，頭微微抬起喝了口服務員倒來的水。借著這個機會，他觀察了起來。
這個人有目標，是那位鴨舌帽先生么？不一定，沒準是巧合。而且重要的是保護好自己，誰說這不會有危險？
過了幾秒，在曦源的關注下，青年重新坐端正。在他坐好的同一時間，廁所里的鴨舌帽先生出來了。他腳步很慢，身影縮在端菜的服務員後面。
他的頭低的很下，雙手插兜，朝著他自己的座位走去。
巧合太多就不一定是巧合了。果然，這就是他的目標。曦源戰略性地喝了口水，屁股悄悄地往裡面坐了點，一隻手耷拉在牆上方便直接翻過去。
這比往外面跟他碰個正著要好多了，而且對他來說是小意思。另一邊他聽聲音確認過沒有人，不會突然嚇到誰。
服務員經過青年時，鴨舌帽先生有了行動，他直接把服務員推到青年那邊，在驚呼中起步一衝急速跑動。青年腳下的藍券，也隨著風飄飛著。
只是風似乎是有了意識，硬生生要把券送入鴨舌帽的手中。
在暗黃的燈光照射下，青年早就提前起身，一隻手扶住服務員，嘴角不可控制地一歪。
意外橫生，鴨舌帽先生像是被絆了一跤，重心不穩腳底一滑，頭瞬間撞地，彈都沒彈一下。券，又莫名其妙被風送入了青年口袋裡。
青年鬆開服務員，兩手並用，抓住掉落的盤子將空中食物都接了起來放回原位，地上甚至看不見碎屑。他鞠了一躬拿出了一個證件，對著服務員嚴肅著說道：「抓捕嫌疑犯，請見諒。」
事情以不科學的方式結束了呢……又是個官方人員……這是屬於「自然」的能力么？讓人變得厄運？還是其它？曦源這下是稍微輕鬆了些，看著青年進行後續處理。
服務員受到了驚嚇，慌忙跑到後台通知經理或是老闆。
青年笑著用手杖撥開那人的鴨舌帽。馬上，他的笑容形成了一幅畫，凝固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相信。
他驟然轉頭望向廁所，手杖都被壓的出響。他一腳踏前「飛」向廁所，速度遠超曦源所見。
「唉！八成是任務出岔子了。這個問題我知道，這個就叫做「偷梁換柱」。不知道那位鴨舌帽先生要幹什麼，但走的那麼乾脆，真有防範意識，不貪啊。」
「雙方能力用的很小心，不吸引旁人在意。「自然」戰鬥要避免影響普通人？」
曦源「嘖」了「嘖」，可惜人家的失敗，回身享用自己的早餐。
早餐的旁邊，他見著了一張紙和三打瞑幣。大致看了眼，一小疊是他這頓早餐花費的錢，另一疊靠近早餐費，有五張五百值的冥幣。
最後一打靠的遠，有足足有約二十張五百值的瞑幣，那張紙也在上面。
「什麼時候？居然沒察覺到！所以這是賠償？精神損失費？最後那打是提前預防打起來損壞物品的賠款吧。想的還真周到。」曦源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前兩打，拿起一塊麵包咬了一大口，順便盯著倒地的那個昏迷的人。
老闆匆匆忙忙地跑過來，除了倒地的人卻誰也沒見著。只見著那打瞑幣和紙。
至於曦源，攜著一塊麵包早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