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韓氏遺孤(2)
()韓毅,族上原定居在開秦帝國,開秦帝國屬於末流小國,戰爭連年,民不聊生。韓氏在開秦帝國也屬於一個小家族。
韓毅未出生時,開秦帝國正被領國侵略,為躲避戰亂,韓父迫不得已,帶著懷孕已有三個月的妻子,遷移到其它國家。在遷移途中韓母便生下韓毅,而韓母在生下韓毅后,由於長於奔波勞累,體弱多病,不久便撤手人寰。
從那懂事後,沒有感受過母愛的韓毅,對母親的印象有的只是模糊。
韓毅曾有一次問過父親,母親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永遠不會忘記,父親那時流露的悲痛,悔恨的表情。在他眼中一直都是堅強的父親,第一次嚎啕大哭起來。看著父親更蒼老的身影,韓毅從此再也沒有在父親面前說過,關於「母親」的任何兩個字。
韓毅從沒有忘記父親對自己說過:我給你取「毅」這個字,是希望你有自己堅定而不動搖的意志,無論你以後走到哪裡,做什麼事,都希望你能堅持不放棄。
「毅,你要記住,堅持自己的信念,全世界的黑暗也不能把你淹沒......」
「毅,我不能給你榮華富貴,我便在我有生之年帶你去俗世中品味人生百態......」
從那以後,他便跟著父親開始流浪,那一年他五歲。
韓父一面開始教韓毅識字,一面帶著他體驗人生......
他們的身影出現在雜鬧的集市,出現在陡峭險峻的高峰,出現在茫茫無際的原野......
看到過yīn暗的市儈,看到過雨後的彩虹,看到過每個生命的獨特......
而在韓毅十四歲那年,韓父因為常年奔波,身體每況愈下,也許察覺到自己將不久於人世,韓父又帶著韓毅,尋找當初韓母埋葬的地方。
只是當年留下的記號早已不復存在,最終還是沒找到韓母遺骨。在韓毅十五歲時那一年,韓父最終沒能熬過那年的冬天,在寒冷的一個夜晚,韓父在喃喃著韓母的時候,帶著遺憾悄然離世。
韓父在離世前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好好活著」
韓毅親自將父親的遺體火化后,練起父親的遺骨用布包裹好。在第二年的net天,一個人獨自前往開秦國,尋找到當年韓氏居住地,已然破落的小村落,將父親的遺骨安葬在村落里一塊巨大的石頭旁。
人死,總要落葉歸根。韓毅對著父親的新冢三拜九叩后,留下記號,再三確認沒有遺漏后,便再次悄然離開。
而在三個月前,韓毅來到大慶國,半個月前便在這離風陽村最近的「張家宗祠」住了下來。
深夜,韓毅的眼睛漸漸模糊起來,父親的話依稀在耳邊回蕩。
「堅持自己的信念,全世界的黑暗也不能把你淹沒」。
「好好活著...」
「父親,我會好好活著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我會找到母親的遺體,將你們合葬在一起」韓毅在心裡堅定道。
夜,慢慢沉睡下去,韓毅也迷迷糊糊的沉睡下去......
當清晨第一縷刺眼的陽光,從屋頂的破洞照在韓毅臉上時,他徐徐睜開眼睛,依舊是平靜如水,漆黑深邃。坐起身,伸了下懶腰,體內傳來的咯噔聲讓他舒服了一陣。
韓毅走出祠堂,來到遠處的一口廢棄的井口旁,俯下身,清澈的井水倒映出他臟污的臉。
井水不深,他小心翼翼的用雙手捧起井水,往臉上揉洗了一番。再看自己的臉,已有了很大變化,樣貌清秀普通,顯得很jīng神。如黑寶石般,深邃靈動的雙眼鑲嵌在剛毅的臉上,整張臉透出莫名的魅力。
韓毅洗完臉,再次俯下身,直接用嘴湊到井水裡。
「咕嚕...」井水以肉眼可見的度迅下降。「呼...很清爽,很甘甜」舒服的呼出一口氣后,他滿足的咂了咂嘴。
看著已經見底了的井水,韓毅知道這廢井還、是活井眼,過一會兒井水還會再次湧出甘甜的井水。摸了摸兜里昨天剩下的餅,他取了出來,慢慢吃起來。
半晌,韓毅吃完餅后,準備上山拾柴火。他回到祠堂,在角落的乾草旁,翻找了一會,手裡出現一把鐵跡斑斑的柴刀。柴刀的刀鋒帶有幾個不大缺口,有點遲鈍。
這把柴刀是在宗祠野草叢裡找到的,當時他不小心踢到裸露在野草叢裡的尖銳之物,挖出來才現是把生鏽的柴刀。所以從那以後,韓毅上山拾柴都會隨身攜帶這把柴刀,用來砍柴火和防備一些傷人的野獸。
小心翼翼的把生鏽的柴刀綁在腰間,他來回扭動了一下,確定綁在腰間的柴刀不影響行動后,走出祠堂,向祠堂的左面山走去。
山上野獸非常多,不時傳來不知名的野獸嘶吼,韓毅不禁摸了摸腰間的砍柴刀,心裡緊了緊。
他依然記得上次上山拾柴時,突然聽到兩隻野獸的咆哮聲和撕打聲,好奇心驅使下,他小心翼翼的遁著聲音摸索過去。
韓毅遠遠的躲在大樹后看到,一隻全身長著火紅sè毛,猶如火焰在燃燒般的火狼,口中會噴吐火球。一隻青sè毛的青豹,口中會噴吐半月形的青sè光刃,正旗鼓相當的廝殺著。他立刻被兇猛殘暴的廝殺吸引了,渾然已經忘記自己的處境,也幸虧兩隻野獸正打得不可開交,沒時間顧及到他,不然早怕被一爪子拍死。
青sè野豹被紅sè火狼噴出的火球擊中後腿后,開始漸漸處於弱勢,哀嚎聲不斷。
又一次閃躲不及,被紅sè火狼噴出的一個火球擊中頭部后,青sè野豹哀嚎著掙扎了許久,便一命嗚呼。再看紅sè火狼也全身是傷口,鮮血直流,特別是胸口的那道長長的傷口,隱隱可見白骨,濃郁的血腥味慢慢在空氣中回蕩著。
「嗷...嗷...」紅sè火狼以勝利者的姿態吼了幾聲,回頭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韓毅后,便一拐一瘸向山的深處走去。直至紅sè火狼漸漸遠去后,韓毅才清醒了過來,頓時覺自己已經全身被冷汗浸濕。回想起紅sè野狼回頭看自己的眼神,心裡頓時一陣后怕,那是很生動的不屑之意。
韓毅從來沒想到,野獸可以擁有如此高的智慧,小時候聽父親說過,那些會吐火噴水的動物叫魔獸。以前他沒見過,一直不相信,現在看來,的確有魔獸存在。
走了近半個小時,韓毅來到熟悉的小山坡,查看了一下附近並沒有野獸的排泄物后,他便鑽入茂密的樹林間,尋找著枯樹枝。偶爾拾起較長的枯樹枝,他便取下腰間的砍柴刀,把它砍成幾截。待雙手抱滿枯樹枝后,又回到小山坡,把柴火整齊的放在一堆。
因為油燈的燃油已經燃盡,所以今天他要多拾點柴火,準備到風陽村換取燃油。整整一個上午,韓毅不斷來回穿梭在樹林間。
晌午時,韓毅坐在柴火旁,用衣袖擦著汗,看著已經拾了足夠多的柴火,他不禁無奈的搖頭。這個地方差不多都被拾完,看來明天要換個地方了。
這兩個多月一直都在祠堂的左面山拾柴,現在看來,明天要麼進更深的山去拾,或去祠堂右面和後面。但韓毅很快就否決前者,不說更深的山裡有沒有柴拾,就是隨便跑出一頭野獸,也難保自己不會缺胳膊少腿。更何況還有那些對自己來說,飄渺存在的魔獸。
自從那次看過兩隻魔獸廝殺后,韓毅更加小心了,一有野獸的嘶吼聲,他都會俯身屏息良久。確定沒有危險后,才會繼續手上的工作,而現在拾柴火,他也是盡量剋制著只在這山的外圍。誰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何況韓毅已經答應過父親,會好好活下去。
歇息了片刻,韓毅用草繩俯身把成堆的柴火分別捆成兩把均勻的柴火。把柴刀綁好后,他拍拍身上的塵土,把兩捆柴火扛在左右肩,慢慢的走下山去。
過了一個多小時,韓毅才從祠堂左面山慢慢走了下來。直步走到廢井旁,放下柴火后,看著清澈的井水,韓毅舔了舔乾燥的嘴唇。連忙俯下身嘴巴湊到井水裡,一陣如牛飲水般。
「真暢快...」韓毅站起身向祠堂走去,解下綁在腰間的柴刀,放回乾草堆里后。快步走回廢井旁,扛起柴火,向著風陽村的方向走去。
來到風陽村后,已經是下午。韓毅辨認清方向後,便熟悉的朝前方走去。相對於擁擠的早上,現在時分,顯得比較清冷。看著形形sèsè來走的各sè人物,還有偶爾對著自己指指點點的人,韓毅顯得置若罔聞。
來到一間熟悉的小客棧門口,他慢步走了進去。此時櫃前一掌柜正在低頭算著賬本,韓毅把柴火放在地上,輕聲喊了句「羅掌柜」。
被韓毅稱作「羅掌柜」的人,身材矮小微胖,一臉紅潤而略帶慈祥sè。待羅掌柜抬起頭看清來人後,笑道:「呦,小韓啊,近來過得還好嗎?」看著韓毅肩上扛著的柴火,接著道:「又來換柴油吧?」
「謝謝羅掌柜關心,最近過的還好,又得向您討要燃油了」韓毅面露微笑。
「行,你什麼時候來換都行,只要你有柴火」羅掌柜笑道,說罷,他指著一個店小二道:「你,把柴抗進去,給小韓倒點燃油來」。說完,低頭繼續算著賬本。
「好嘞」店小二放下茶壺后,扛著柴火走進後堂,不一會兒,店小二提著小半瓶燃油遞給韓毅。
「那謝謝羅掌柜了,改天再拜訪您」韓毅接過燃油,對著羅掌柜感激道。
「慢走」羅掌柜頭也未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