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好苗子
有了畢富天的參與，中央廚房很快規劃好，圖紙出來施工隊也進了場。
陸天宇專門把我喊到他的廣告公司，把一套品牌設計方案拿給我。
「三碗鮮生。」我默念著這個名字，再看著那三個錯落在一起的空碗形成的logo心裡驚喜不已。
「厲害！就知道找你准沒錯！」翻看著設計方案我朝微笑著的陸天宇豎起大拇指。
「喏，這是宣傳方案和門店裝修方案，既然你滿意，那這些也一起看看吧。」他從抽屜里拿出另外兩個文件夾擺我面前。
我被驚的目瞪口呆，這個比我小几歲的老弟除了多才多藝，更是把心思縝密玩到了極致。
激動之餘趕緊翻開，裡面不但有廣告投放方案，甚至連地鐵公交廣告，電梯廣告的三維效果圖都做了。門店裝修方案和效果圖更是令我驚艷不已。
「太牛了！兄弟，這要我怎麼謝你？！」我已經有點語無倫次。
陸天宇笑著說，「小事一樁，謝啥？」又和我討論了一下細節，就定稿了。
一切有條不紊的運作著，錢也很快花光。我給潘美鳳打電話，她讓我去家裡吃飯。
吃完飯，我把一大包資料拿給潘美鳳過目，她卻笑著推開了。
「腿怎麼樣？」
「好了！」再一次看到那對勾魂的眼睛，莫名我就有點心慌。
「美鳳，你還是看看，中央廚房的改造這幾天就完工，等門店鋪設完，咱們的『三碗鮮生』馬上要啟航了！」知道這點錢對潘美鳳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但我很想和她分享喜悅。
「有空我會看。除了送這些文件，過來要錢，就沒什麼別的事嗎？」潘美鳳用一隻手托起下巴，目光溫柔如水。
最近雖然忙的團團轉，但閑下來的時候，這雙杏眼的確偶爾會縈繞在我的腦中。
突然，子綺的身影莫名浮現。
或許是上次在松梅湖看到子綺上了施文的車，又或許是太忙，我對子綺的思念淡了不少。每次有想去看她的衝動都被自己壓制，時間真的能夠抹平一切。
「你走吧。」看我心不在焉，潘美鳳有些失落，起身進了雪茄房。
中央廚房很快完工，一樓隔出來兩間小辦公室。我跟潘美鳳派來的會計陳柯岩佔了一間，另一間留給了發貨員和送貨司機。
外表乾瘦長得有點唐突的老陳是潮粵人，年近五十普通話很費勁，跟他溝通我常常是手口並用。
看我急得火冒三丈，他就撥弄著腦門上僅存的兩縷頭髮，呲著那排黃不拉幾的門牙斜著眼說，
「里幾不幾道里這樣我很攔做的咩。」
惱火歸惱火，這傢伙也確實精明強幹。不但專業能力強，在幾項重大決策上，他的建議更是幫我省了不少錢。
十家直營店很快完成選址，開始裝修。風格就是肯德基那種清新明快的基調，招牌是紅底白字，logo是黃白藍三色的。看著心裡的藍圖逐步成真，我在夢裡都被笑醒了幾回。
廚房人員在畢富天的招募下也陸續到崗，他還特意把過去曾經在串串香當過店長的一個川慶妹子曹芸找了過來。幫我管理和招聘門店的服務員。另外招聘了發貨員和送貨員，暫時讓老陳管著。
「看到那個平頭矮個和旁邊那個有紋身的沒？」畢富天指著在灶台邊忙活的兩個人給我看。
我點了點頭。
「這倆都是跟我在監獄里一起掄過大勺炒菜的，出來找不到工作，我就讓他們來了。要是你不放心，我讓他們走。」胖子這會沒笑，眼睛大了不少。
「富天，我不關心人家過去干過啥，我就想知道他們現在能不能在咱們店好好乾？」我對他們不了解，但知道畢富天是什麼人就夠了。
「呵呵，還以為你會怪我。」畢富天沒事先問我，有點不好意思。
「廚房這麼重要的地方我都交給你了，還有什麼信不過的？我就一個要求，把菜弄好！」
這是我真心話，中央廚房是重中之重。所有一切全建立在食物美味可口的基礎上，沒這個，啥都是扯淡。
畢富天沒說話，只是眉開眼笑的點了下頭。
在旁邊小區里租了四套三室一廳當宿舍，男女各兩套。我自己又出錢租了一套兩室一廳，從鄭海那搬出來跟老陳一人一間。我問畢富天要不要跟我一起，他說還是跟廚房的兄弟們在一起吧，方便溝通人也自在。
搬的那天，我知道鄭海不太開心。我說別這樣，又不是不見面了，隨時都可以約酒的。
他說，哥你以後生意做大了，會不會忘了我啊？我說，你都喊我哥了，我能忘了你？什麼時候牛肉餅不賺錢了，你隨時來都行。
聽我這麼說，鄭海終於露出笑臉。
越忙時間過的越快，轉眼大半個月就過去了。店面裝修完畢，辦好營業執照完成了註冊登記，菜品設置和人員培訓也接近尾聲。
小棉襖那張畫被我掛到了辦公室，它能時刻告訴自己記住一些人和那些事。
開業的時間定在了12月1日，我正為開業前的準備忙的焦頭爛額，陳衛回來了。
他把一本駕照放到我面前，我問廚藝呢，你學了嗎？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拉上了二樓。
拿了幾樣蔬菜，又從冰櫃里找了塊肉和半條魚。在廚房一幫人和我的注視下，陳衛熟練的操作起來。
看著他嫻熟的刀法和在鍋里上下翻飛的菜肴，驚喜之外，我想不到這小子，是怎麼在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裡完成這些的？當初給他三個月只是為了增加他的緊迫感，沒想到他竟然能提前完成。
出來的菜我和畢富天幾個人試了，都說不錯。
我問他在哪個學校學的？證也沒發一張？
「沒去學校，我直接到蒸菜館應聘當雜工。啥活都搶著干，大家很喜歡我。師傅看我想學，單少的時候就讓我動手，煎炸烹煮燉悶炒全實操過了，比學校實在。而且包吃包住還給工資！」陳衛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急切的向我訴說著。
眼前這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讓我彷彿看到了自己的青蔥歲月。
「那你又怎麼有時間學車呢？」我把有點激動的陳衛按坐到沙發上，給他倒了杯水。
陳衛喝了一口，笑著說，「晚上啊！我下班就去學車！摩托車農用車我早會開了，考試挺簡單的，就科目一費了點勁。」
他說完拿出手機，操作了一下，我的手機突然提示到賬一萬。這小子竟然把我給他的錢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
「你怎麼一分沒花？」我有些吃驚。
「宋叔，其實我以前一直怕來城裡打工。怕沒文化，年紀小找不到工作。現在我懂了，只要肯吃苦，到處都是機會。」陳衛的眼裡滿是憧憬和自信。
「家裡需要錢，這錢你先打回去，以後每個月有了工資就好了。」我給他轉了五千。這孩子我沒看走眼！
「嗯，謝謝宋叔。」他沒再推辭。
「找畢叔報到去吧，他是十年的老廚師，好好跟他學！也是他那晚救了我。」
「真的？那我上去了。」提著行李，陳衛歡天喜地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