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祭天神使
一切如鴇母所料，楓藍的名字像一縷凜冽的風，吹過京城每一個角落。
然而，當狂蜂浪蝶如潮湧來，卻無人得見佳人一面。
如此，楓藍的名聲越傳越盛。
與此同時，本該最高興的鴇母，此時卻頭疼地厲害。
「姑奶奶誒！你這王爺不見、侯爺不見的，老身日日都心驚肉跳啊！就怕哪日一睜眼，這腦袋和脖子就分了家了！」
「急什麼？」孟織意若無其事地抿了一口茶。
「沒見到人，他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姑娘倒是說得輕鬆。那些體面人物被拒絕了個一兩次，尚覺新鮮。要是次數多了，難保不會怒上心來。就是砸了我天上人間的招牌，也不在話下啊！」
鴇母看著孟織意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憂心忡忡道。
「言姑若是有空在我這兒訴苦，倒不如多想想賺錢的路子。」孟織意依舊我行我素。
「你這閉門謝客的，老身有再多路子不也都走不通不是？」
「是這樣么?我還以為，言姑也如我打算的一樣呢。」
「姑娘這話的意思是……」
鴇母眼尾輕挑，意味不明。
「聽說，以往祭天的神使，都是從教坊司出去的?言姑就不覺得丟人？」
「姑娘這話，是在往老身心窩裡戳刀子啊!論容貌，我這樓里的人哪個不比教坊司那些罪奴們出挑！祭天之日竟無一例外，敗給了那群假清高的混賬！這叫老身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鴇母氣急敗壞，卻也無可奈何。
」嗯。」孟織意話音一轉，接著問，「我若是沒記錯的話，祭天神使須得是清白之身吧？」
「沒錯。若非完璧，就是對天神的不敬啊，恐降災禍。」
「那，我若是去見了那些急色的王爺之流……可還有機會與教坊司爭上一爭？可還有機會為言姑揚眉吐氣一番？」
孟織意思及此，便在心裡有了打算。
「姑娘這話……是志在必得之意了?」鴇母略顯期待地問。
「是贏還是輸，言姑總歸是不敗之地啊。贏了，天上人間的名頭壓過教坊司。言姑如願以償。輸了，天上人間依舊多了一個色藝雙絕的魁首。言姑亦是名利雙收。」
孟織意將自己的想法，一一告知。
「有志氣是好事，只是姑娘可知道祭天神使條件之嚴苛？」鴇母仍有擔心之意。
「不......」
話還沒說出口，就聽鴇母自顧自說開了。
「這樣吧，老身也捨命陪君子了。洛川當初也是差點就選上了祭天神使，就讓他來教教你吧。」
孟織意一頭霧水，就見房門被推開。
洛川捧著一把焦尾琴走了進來。
「楓藍，好好跟著洛川學。」
也不等孟織意應聲，又一扭一扭離開。
「法……楓藍姑娘。」洛川朝孟織意微微頷首。
「你要教我彈琴?」孟織意挑了挑眉。
「豈敢。洛川心知，論技藝，姑娘定是技高一籌。只是祭天之曲為皇家擬定，洛川這就拋傳引玉了。」
只一遍，孟織意便信手拈來。
於是，倆人大眼瞪小眼。
「既然楓藍姑娘已經青出於藍，那洛川就……」
「趕著去投胎？」
琴推到一邊，孟織意嗑起了瓜子。
「也不是，只恐打擾了姑娘。」洛川搖頭說道。
「我想出去走走，你也一起吧。」孟織意抬頭看著洛川。
「這怕是不太好……」洛川面露難色。
「好不好，先出去。」
說著，孟織意揣一把瓜子就站了起來。
還不忘拉上洛川。
「誒！言姑那裡……」洛川皺緊眉頭，有些不大情願。
「怎麼磨磨唧唧!只管跟我走就是了。」
洛川
「姑娘……法師……我畏高.....」
眼看孟織意拽著他就要跳窗，洛川連忙握緊她的手。
「好辦，閉上眼。眼不見，不畏高。」
「法......」
孟織意點住洛川的穴道。
「聒噪。」
不能動彈的洛川只能眼珠子不安地亂轉。
「叫你閉上眼，這麼就這麼難呢！」
孟織意撇嘴，抽出絲娟蒙住洛川的雙眼。
緊接著，洛川腰間一緊。
飛身躍起的瞬間，不可避免的渾身僵直。
不知道過了多久，穴道被解開的剎那，洛川腳下一軟。
他下意識緊閉雙眼一一
「喂，醒醒。」
眼前的絲娟被扯下。
洛川看到的，是孟織意近在咫尺臉。
孟織意眨眨眼，歪著頭，不解。
「不會是，嚇傻了吧?」
「噌「的一下，洛川的臉漲得通紅。
「我沒事，謝，謝謝楓藍姑娘。」
洛川手忙腳亂地站穩，連忙與孟織意拉開距離。
打量一圈周圍后，眉間隆起一座小山。
「這裡……是教坊司?」
「沒錯。」孟織意點頭。
「姑娘可知，教坊司是衙門管轄之地，擅闖……可是要被抓起來審問的！」
洛川振振有詞的說。
「哦。你聲音再大點，我們就真的要被抓起來了。」孟織意尷尬的翻了一個白眼。
「放心，有事我扛著。」
孟織意煞有介事地拍拍洛川的肩膀。
大喇喇地走在前面。
「我，我們還是早些離開吧……」洛川有些害怕，再三勸阻她。
「你聽過月珩初的名字嗎?」孟織意回頭問。
「聽過，他就是這次教坊司推舉的祭天神使。姑娘如果想要當選，這個月珩初，將會是你最大的對手。」
「所以，你說我要是把他搞定了，祭天神使還不是我囊中之物嘛?」
「萬萬使不得！」洛川出手攔住孟織意。
「你能不能說點別的？」
孟織意翻了個白眼，一腳踹開了月珩初的院門。
「姑娘！」
「仙姑？！」
門一打開，就見芙蓉端著盆血水正好走了出來。
「仙姑，你怎麼……這身打扮啊?」
話音剛落，后又注意到一旁的洛川。
「洛川公子？！」芙蓉先是一怔，開口問道。
「芙蓉，別來無恙。」洛川緩言笑道。
「無恙無恙！您是和仙姑一起來看公子的嗎？」
「不……」洛川剛想開口就被孟織意打斷了。
「是，是來看他的。」孟織意撩了撩劉海，抿著唇問，「你家公子他，可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