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警察的分析

梁小穎微微一笑，「根據我們的調查，陳教授死亡時間在一小時前，也就是凌晨十二點多左右，門外的監控顯示晚上九點過後就再沒有人進入這個解剖實驗室。而兇手把作案時間選擇在了這個實驗室凌晨只有陳教授一個人的時候，而且剛好避開了實驗室管理員的巡邏時間。換句話說兇手是知道陳教授今晚凌晨都還在這個實驗室做解剖，而且知道實驗室的巡邏員好久會巡邏到這個實驗室。也就是說兇手很清楚陳教授的工作規律，而且也了解這個實驗室。而目前周教授你很符合這樣的條件。」

聽完后，周星偉大概明白了這位梁姓女警官的意思了，這無疑是對周星偉傷口撒鹽。他氣憤地說道：「他是我老師，我是他的學生！你們警察斷案都是靠猜的嗎？我對待老師如父親，我怎麼可能會……」

「問得好！」梁小穎點了一下頭，「我們初步調查得知益州醫科大學附屬醫院頭頸外科主任的位置已經被德才兼備的陳教授連任幾屆了，據說是因為一直沒有接任的合適人選。試想一下，如果陳教授突然出事，而你周星偉有著得天獨厚的接任條件。」

周星偉聽完這一切，自己嘆了一口氣，有點生氣地說道：「既然都這麼充分了，來吧，直接抓我算了，還叫我來這裡費什麼勁！」說完伸出自己的雙手。

「由於目前沒有絕對的充分證據，所以徐隊長讓你來現場就是想讓你緊張，好讓你自己露出馬腳，這樣縮短偵破時間！」

「你們不能冤枉我，我去向徐隊長解釋。下班后我一直在家！」

「你一個人住嗎？」

周星偉點了一下頭。

粱小穎笑了一下接著說道：「你一個人住誰給你證明你下班后一直在家，你自己嗎？」

這問得周星偉一時語塞，不知怎麼回答。

看著周星偉那略顯窘迫的樣子，粱小穎一改剛剛審問式的表情，湊到周星偉身邊說道：「周教授，或許我們可以合作找到殺你老師的兇手！」

周星偉疑惑地打量著她：「我們兩個？合作？為什麼？」

「因為這個，你看！」梁小穎拿出手機給他看了一張圖片。

兩行三排總共六條血杠。

看到這個，周星偉的表情有點驚恐，不知道這是什麼！

梁小穎繼續說道：「剛剛我們進來調查現場時，我無意間翻開陳教授的右手掌，發現就發現了這個印記，而陳教授的左手是攤開的，陳教授的手掌恰好蓋住了這個印記，彷彿陳教授在保護它一樣。」

「這是兇手留下的？」

「不可能，你偵探小說看多了！監控顯示晚上九點就沒有人進入這個實驗室了。兇手唯一能夠進入實驗室的位置就是靠著花園的窗戶，但是我們檢查了窗戶和防盜網，沒有破入的痕迹！」

「那兇手是怎麼殺我老師的？」

「蛇毒！」

「蛇毒，實驗室裡面怎麼會有蛇？」周星偉覺得很不可思議！

「有蛇毒並不一定要蛇咬傷，目前判斷陳教授左手臂上的傷口就是蛇毒入侵的地方！兇手可以拿著很長的東西透過窗戶直接捅到陳教授的手臂上!當然，這種方法目前是猜測。但陳教授死於蛇毒確是事實！」

聽到這個，周星偉更加難受，他想不通為什麼兇手要用這種殘忍的方式殺害老師。「你的意思這是我老師留下的這個印記了？」

「我當時仔細看了一下，這是六個刻在地面上等長度的凹槽，只是槽裡面流入了血液！而這六個凹槽現場只有一種工具能夠做到，就是陳教授手裡面的手術電鑽。我對比了一下，凹槽的寬度尺寸與鑽頭契合！而且周圍也有散在的一些灰塵，應該就是打磨時產生的！」梁小穎得意地說道。

「我老師怎麼會那麼無聊，拿手術電鑽往地上鑽！是你想多了吧！」周星偉越聽越覺得這位警察在胡說八道。

「說的好，放在平時，陳教授不可能會把手術電鑽往地上!那麼萬一是特殊情況，比如陳教授生命危在旦夕！」

「老師都要死了，喊救命都來不及，怎麼會幹這個？」周星偉越聽越糊塗。

「問得好，我們法醫檢查發現陳教授是中了高濃度的蛇毒而死！這是人工提取的，陳教授中毒後會立刻喉頭水腫，舌體腫脹，當時他呼吸都困難，更不要說發聲，況且即使發出聲音，當時這棟樓空無一人，喊了也沒有人知道！這個你是醫生，肯定比我了解！」

周星偉沒有說話，感覺她說得有點道理。

「陳教授的身體是向著門口方向的，他也許是想去拿自己外頭裡面的手機呼救！」梁小穎繼續說道。

老師臨死的慘狀立刻在周星偉的腦海裡面顯現，「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他當時中了高濃度的蛇毒，骨骼肌是痙攣的，他根本爬不動！頂多五分鐘他就會……」周星閉著眼睛說道。

「對呀，周教授，如果你的生命危在旦夕，但是呼救已經無望，你會幹什麼？」梁小穎輕輕說道。

「我會留下遺言吧！最好是殺人兇手的名字！」

「當然，但是萬一你不知道確切兇手是誰呢？所以最有可能你會留下關於兇手的線索！」

「你的意思是老師留下來的這個標記是想告訴我們兇手是誰？」

「不是我們!陳教授是想把兇手的信息告訴你，周教授！」

「為什麼，你們才是警察呀？」

「周教授，這就是找你合作的原因！既然陳教授用這種隱晦的方式告訴了我們兇手的線索，只有懂他的人才能理解這個標記的想要傳達的意思！而目前只有你，陳教授最信任的學生，才最有可能知道這個標記的意思！」梁小穎滿心期待地看著周星偉。

「可是徐隊長不是已經認為我是兇手了嗎？」周星偉有點興奮又有點疑惑。

「那是他的偏見，你不可能是兇手。第一，剛剛看到你老師的死亡的樣子，雖然你忍住沒有哭出來，但是你的眼睛紅了。第二，我覺得一個願意給患者倒尿的醫生不會殺害自己的老師！」

聽完梁小穎的話，周星偉一頭霧水，第一點還可以理解，第二點怎麼回事兒，問道：「你什麼意思？」

「也許你已經忘記了我，但是我記得你！我爸爸幾年前是你和陳教授做的手術。當時手術已經結束了，但是我的因為全麻沒有完全清醒，所以只有使用尿袋。而你夜間查房時看到了爸爸的尿袋已經裝滿了，而當時我在接一個警隊裡面的電話沒有關注到，沒想到你給親自給倒了。所以我相信你的人品。」

周星偉對這麼久的事情毫無印象了，總之，目前看來這個警察是相信自己的。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你該向徐隊長說明我的情況！況且這個標記已經是一個線索！我去和徐隊長好好說！」

「在武斷自負的徐隊長心中，你已經確定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兇手了！而且他已經否定了這個標記的線索價值，他只覺得你最有作案的動機！」梁小穎有點抱怨似地說道。

周星偉覺得眼前的這位警察好像在幫自己說話，同時又好像對她的領導有意見。他可不想自己老師死得不明不白，同時自己還背負冤屈。

既然警察靠不住，只有靠自己了！

「拿來我再看看！」周星偉說完便接過手機仔細看起那個標記來。

「好，祝賀我們的獨立調查成功開展。」一邊說，梁小穎內心止不住一陣小興奮。「徐隊長一直覺得我是女人，在隊裡面從來就沒有看得起我，我的意見他從來不聽取。這次我就要證明給他看看我的想法是正確的。教授，咱兩合作，我證明了我自己，你洗脫自己的冤屈，最重要的是可以抓住兇手，一箭三雕啊！」

周星偉沒有理會他，只是低聲問道：「你覺得這是個什麼？」

「我看像兩個三字！」梁小穎隨口一說，明明都說了自己看不懂，還來問。

周星偉看了她一眼：「你見過三橫一樣長的三字嗎？」

「對喲，三字的三橫長短不一。」梁小穎有點驚嘆這種細節自己居然沒有注意，「不過，周教授，你得抓緊時間！」說完看了看門口。

「三橫一樣長，而且兩行並列著。」周星偉默念著，「這是……這絕對不是三，這是一幅卦象！」

梁小穎一臉茫然，「你說什麼？」

「這太極八卦中其中一卦，坤卦!」

「就是和尚道士做法用算命用的那個八卦？這會不會扯得有點遠？」梁小穎覺得不可思議。

「不信的話你可以百度一下！」周星偉說道。

梁小穎於是拿回手機開始「度娘」。直到看見搜索結果，她才張大嘴巴驚嘆道：「的確就是這個也！」

「老師臨死之際刻出血卦，他想說什麼呢？」周星偉繼續思考著。

「陳教授又不是和尚道士，他幹嘛用這種標記，感覺好難！周教授，你得加油！」梁小穎已經把全部希望放在了周星偉身上了。

思量半天，周星偉無奈地看著梁小穎說道：「對不起，我想不出來！我現在需要這方面的一個專家幫忙！」

「行，不過，這大半夜的打電話會不會打擾人家了！」

「那位專家不用手機，我們只有登門拜訪！」

「你的意思我們只有現在出去拜訪那位專家？」

「是啊，他沒有手機！我知道他的住處！」

「現在？出去？」梁小穎很驚訝！

「既然老師給了我線索，我就必須越快破解，就可以越早抓到殺害我老師的人！」

梁小穎攤開手，「你覺得現在這樣的狀況徐隊長會讓你從容地走出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