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暗藏玄機
「咕嚕……咕嚕……」液體鼓動的聲音在少年的耳邊揉動著，氣泡在雪白的髮絲間遊行，絲絲猩紅的血絲從口鼻中向外逸散。
「記錄數值，能級17.3，對意志能的抗性為89%……」厚重的聲音裹挾在充斥著意志能的溶液里游進少年的耳朵。
「實驗終止，今天就到這裡了……」另外的聲音傳來，「這可是這個系列的獨苗了……可不能出什麼事……」
「滴——滴——」
液體從玻璃容器里抽離，漂浮在其中的少年蜷縮在容器底部，瘦削的身軀顫抖著，侵染了血絲的溶液從他的口鼻里湧出來。
「呃……好疼……」沙啞的聲音並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他們只是沉浸在嶄新的發現之中，抒發著只有他們自己才懂的喜悅。
「好……疼……」少年意識模糊著，似乎已經靠近了生命的盡頭，模糊的視線里看見了一個周身散發光輝的人向他伸出手。
「你……想報復他們嗎……」這個聲音深沉而厚重，裹挾著強勁的壓迫！
「……」少年沒有回答，他和曾經的一個人約定過……
報復的，只能是壞人……
顫抖的聲音艱難地擠著幾個難懂的辭彙，「t……dua……shume……」
……
「呵——！」
瑞德安驚醒，直挺挺地坐在床上，剛剛從夢境中驚醒的他十分警惕地環望著四周，只見素白的窗帘和乾淨整潔的白牆，不見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和儀器，這才放下心來。
「醒了……」房門推開，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但是十分奇怪的是，他對進來的這個人的熟悉感似乎不單單是同學或者戰友……似乎……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就曾見過面……
「怎麼了，坐在這裡發愣這麼久，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千羽一邊說，一邊把早餐放在桌上，臉上掛著微笑，坐在床邊。
「……班長……」瑞德安本想說什麼的，但是剛一開口就又忘了。
「你是想問幾點了，是不是錯過了飛機對不對？」千羽問。
「嗯嗯嗯……」瑞德安連忙點頭。
「不用擔心，飛機的專用，可以等。」千羽說，「不過，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啊？那你……」
「你為什麼會用長柄類武器，以前從來沒見你使用過。」千羽說。
「這個啊，我小時候老爸的同事教過我。」瑞德安說，「然後就是後來跟伊文學過，不過也只是會用而已。」
「……伊文，他不是太刀嗎？」千羽問。
「他以前是用長槍的，我也不知道他後來怎麼就用太刀了。」瑞德安說。
「哦……對了，你現在還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千羽問。
「除了有一點頭暈，就沒什麼別的感覺了。」瑞德安說。
「嗯……看來過載狀態已經解除了，後面慢慢調理就行。」千羽說。
「過載？」瑞德安根本不記得昨晚自己究竟幹了什麼。
「你昨晚用冰鑄成的長柄刀刃和那個白夢打得有來有回，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問你長柄類武器的事。」千羽說。
「是嗎，我昨晚這麼帥？！」瑞德安大吃一驚。
「……」千羽看著沾沾自喜的瑞德安笑了笑，說，「好了，既然你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就準備準備，該走了。」
「好的。」瑞德安翻身下床，徑直走向一旁的行李翻了一套乾淨的衣服。
「記得桌上的早餐。」千羽說著起身往外走。
「好，知道了。」瑞德安一邊回答一邊換衣服。
……
雪楓號登艦考核現場……
來自不同已解散的艦船船員都聚集在訓練場內，一個接一個地入場考核。
「誒，你知道現在的第一名嗎，一分鐘六十個擊破數！」
「六十個？！woc這誰比得了，只招前五，看來我們沒戲了。」
「慌什麼，你看那邊不是有兩個小孩子嗎，估計十八歲剛成年，人家都沒慌張我們慌什麼。」
場外的人議論紛紛，從早上開始就一直沒安靜過。
躲在較為安靜的角落是兩人靜靜地等著考核，他們受過訓練，受過比這個更難的訓練，上過戰場，完成過任務……而現在的考核對他們而言只是一個小小的考驗而已。
「伊文，你緊張嗎？」一旁的粉頭髮少女問身旁的少年。
「不緊張……只是一個小考核而已。」伊文說。
「叮咚——」手機鈴聲響了。
伊文低頭看著手機聊天框，微微笑了笑。
「怎麼了，有什麼好消息？」朵艾兒問。
「瑞德安他們上飛機了，估計晚上就能到大洋洲那邊。」伊文說。
「是嗎，那太好了。」朵艾兒聽了也高興起來，「對了，好像雪楓號下個星期就要經過大洋洲去南極，到時候也許能聚一聚。」
「嗯……有可能，不過啊，要先考完。」伊文說。
「呃，對哦。」朵艾兒說，「反正也是必然，早點想也沒什麼。」
「喲，小姑娘這麼囂張？」靠在另外一邊的男人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走上前來，「到時候輸了可別哭哦！」
「喂！你什麼意思，我說我的關你什麼事！」朵艾兒瞬間就被激怒了，要不是伊文拉著她現在的拳頭就已經在那張臉上了！
「沒什麼意思，就是告訴你，不要把自己想得太強，否則現實的落差能把你撕碎！」男人說。
「你這人什麼毛病，沒事找事閑得慌，與其在這兒諷刺我，倒不如關心關心你自己。」朵艾兒說。
「好了，朵艾兒，不用跟他一般見識，你得留點氣力應付接下來的考核。」伊文說。
「切，本來也沒想跟他扯……浪費時間。」朵艾兒說著甩了一個白眼退了回去。
「請十八號伊文入場，十九號朵艾兒準備。」
「到我們了，走吧。」伊文說。
「一會兒加油！」朵艾兒說。
訓練場中心場地十分寬廣，周圍的觀眾席上坐著雪楓號原本的船員。
「我進去了，你也做好準備。」伊文說著拿出自己的太刀走進場地。
「考核開始，請盡量擊敗訓練模塊，平均時間越短，分數越高。」機械音提醒著。
「呼……」伊文深吸一口氣，手握緊刀柄，看著空曠的場地上出現的擬人形虛擬模塊。
「開始！」
一聲令下，伊文拔刀消失在原地。
「唰！」的一聲出現在最大的模塊身後，鋒利的刀刃捫頭而去！
「啪啦！」模塊一擊斃命。
「嗡……嗡……嗡……」空氣震顫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湧來。
「鏘！」伊文揮刀，刀刃停頓在模塊脖子上，而模塊毫髮無傷。
「什麼！」伊文立刻躲開從四周湧來的揮拳而來是模塊。
「砍不動了……」伊文一邊躲閃一邊用刀抗攻擊。
「怎麼了膽小鬼，你怎麼連訓練模塊都看不懂了？」腦海的聲音響起。
「閉嘴，別讓我分心！」伊文說。
「哎呀，你已經分心了。」聲音說，「我告訴你吧，這些模塊被人動了手腳……仔細看看觀眾席下的那些人吧……那個一直盯著你看的那個人……」
伊文聽了，立刻掃眼觀眾席下的人，看見剛才那個找茬男人正死死地盯著他。
「他怎麼做到的？」伊文問。
「暫時不清楚，不過……這也沒什麼……」聲音說，「用你自己擅長的東西就行……我會不動聲色地給你提供一些小小的幫助。」
「……」伊文在猶豫。
「你可以相信我的，上一次不是也沒事嗎？」聲音說。
「……好……」伊文立刻跳開，撲上來的模塊撲了個空。
「那就，用我擅長的東西！」伊文甩手將手裡的太刀丟到場外，從口袋裡拋出一枚硬幣，「伊甸戰隕戟……」
話音間一柄銀藍色的長戟從硬幣里釋放出來，楓葉形的戟頭鋒利無比！
伊文抓住戰戟，那一瞬戰戟上亮起灰藍色的光輝，一個半透明的環繞在他的手腕上，鐫刻在上面的銘文緩緩地閃爍著。
「落！」伊文持戟下墜，直直地撞進模塊群。
「轟！」一聲巨響，所有在場的模塊全被轟開，消散殆盡。
「哼……」伊文冷哼一聲，轉動著手裡的伊甸戰隕戟一路向前，劈砍迎上來的模塊！
靈活的身軀和戰戟的運動完美契合，無論是從什麼地方攻上來的模塊都被悉數撕碎。
「時間到，十八號伊文，三分鐘總擊破數一百五十個，平均一分鐘五十個。」
結果一出，現場一片嘩然，紛紛議論這個直接衝上第二名的少年！
「……」伊文鬆手，手腕上的環狀銘文帶解散，伊甸戰隕戟解構縮回一開始的硬幣。
「再一次接觸原來的自己，感覺怎麼樣？」腦海的聲音問。
「感覺……沒有那麼討厭了……」伊文收起硬幣轉身離場。
朵艾兒早早地在場下等著了，見到伊文下來，上前去擊了個掌，「真棒！太帥了！」
「沒有，正常發揮。」伊文說。
「那接下來就看我是吧！」朵艾兒笑著手握弓箭走上場。
「加油！」伊文微笑著給朵艾兒加油。
朵艾兒回頭燦爛的笑著，然後轉身走進場。她一進場，伊文的臉就沉了下來，說「那個人在哪？」
「不知道，下場后就沒看見了。」聲音說。
「找到他……」伊文立刻動身起來，「他肯定會給朵艾兒使絆子，不找到他就麻煩了。」
「……」聲音沉默了。
「你在聽嗎？」伊文問。
「在，在剛剛走神了……」聲音說，「招人的話，用這個，不過要等朵艾兒開始了才奏效。」
「……應該沒什麼影響，她有時間減速的被動，應付起來應該還算輕鬆，」伊文說，「這點時間，足夠了嗎？」
「夠了。」聲音回答著。
……
「開始！」一聲令下，訓練模塊出現在場地上。
「來吧……」朵艾兒嚴肅起來，滿拉弓箭，釋放出一支箭。
「啪啦！啪啦！」箭矢一連擊穿好幾個模塊。
「嗡……嗡……嗡……」擬人形虛擬模塊一擁而上，追逐著朵艾兒。
「嗖！」朵艾兒一邊跑一邊放箭，在模塊群里上竄下跳。
「鏘！鏘！」箭矢無法擊破虛擬模塊，四處反彈落在地上。
「嘖……出現了，上一場伊文也出現過。」朵艾兒自言自語著，「麻煩了……」
「出現了，行動吧！」聲音在伊文腦海中說，「六點鐘方向第三層左數第三個窗口後面。」
「明白……」伊文立刻離開座位，根據聽到的接近那個男人，與此同時和場上的朵艾兒聯繫，「朵艾兒，訓練模塊被人動了手腳，你盡量應付，我去解決幕後黑手。」
「知道了。」朵艾兒知道情況后，立刻調整狀態，「既然是非常規模塊，那麼，就別怪我了。」
說著她站在原地，等著模塊攻上來。
「滯空！」朵艾兒的周身散發出粉紫色的屏障，接觸到屏障的模塊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她抓住手裡的弓拆分成兩柄彎刀，刺穿眼前的模塊。
「朵艾兒這個狀態持續不了多久的，加快！」伊文跑向那個窗口對應的房間，拔出太刀，破門而入！
「woc！你怎麼找到這兒的！」果不其然，那個男人就在這個房間里。
「你為什麼要對那些模塊動手腳！」伊文質問著，手裡的刀尖指著男人的臉。
「不加一點難度，怎麼讓你們淘汰？」男人說，「如果這點都打不碎，為什麼要上艦？」
「伊文，那些模塊的強度已經接近一級星戰神了。」聲音說。
「你的意思是用一級星戰神強度的模塊來打擊三級星戰神？」伊文質問著。
「……」男人見事情敗露，迅速起手彈開伊文的刀，一掌打在他的腹部，立刻向門外跑！
「可惡……別想跑！」伊文伸手，伊甸戰隕戟立刻彈出來攔住男人。
「在這裡動手，你想好了？」男人問。
「我可不會管！」伊文一揮戰戟，毫不留情地將男人撞飛出去！
「啪啦！」玻璃被撞碎，男人掉了出去！
「嗖！伊甸戰隕戟緊追而出！
「朵艾兒減他的速！」伊文說。
「明白！」朵艾兒踏著腳下的模塊放出一箭。
箭矢在半空破碎，球形的減速範圍框住下墜的男人，送回了地面。
「鏘！」伊甸戰隕戟插在男人身邊，伊文隨後也跳了下來。
場上的所有人都驚呆了，誰都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說吧，當著大家的面說吧。」伊文拔出戰戟指著地上的男人。
「呃……艦……艦長！救我啊！」突然男人沖著一旁的男人喊了出來。
「呃……這個……伊文……對吧……我是雪蕭這艘戰艦的艦長。」那個艦長上前來，賠笑著，「這是個誤會，先把武器收好我們慢慢說好吧……」
「……」伊文收起戰戟，等待著雪蕭的解釋。
「伊文，你是這參考的人中唯一一個把他找出來的，」雪蕭說，「上我的艦船，不光要有力量，還必須要有偵查能力，很明顯你就具有這個能力……所以你是一定要上艦的，還有，那個小姑娘也是。」
「所以呢？解釋？」伊文說。
「他是我故意安排的，就是為了這樣考察，」雪蕭說，「算是考核的一部分。」
「哦……這樣啊……」伊文聽明白了，轉向那個男人，「對不起，下手重了。」
「沒……沒關係，工作嘛……」男人尷尬地笑著，「艦長，下一次這種事我可不幹了。」
「去去去，一邊去！」雪蕭連忙把那個男人支走，接著說，「你就帶著那個小姑娘一起去完善信息吧，你們以後就是我的兵了。」
「好的，艦長。」伊文轉身帶著朵艾兒走了。
「太棒！伊文！這暗藏玄機，中了隱形大獎啊！」朵艾兒激動的說。
「你也有功勞，要不是你減速，那傢伙估計就摔死了。」伊文說。
「哪有你功勞大。」朵艾兒說著挽起了他的手腕。
「！！！」伊文瞬間全身一震，面紅耳赤。
「呃……不好意思，太激動了……」朵艾兒立刻把手抽了回去，尷尬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