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報復
3「舒標，你怎麼了？我怎麼感覺你突然變得怪怪的？」小爽用胳膊撐著身體，眼睛一眨一眨地看向舒標。
還是不跟她說了，這傢伙本來就膽小。舒標一把關上窗戶，又猛拉上窗帘，深吸了一口氣，回過頭時，臉上驚恐的表情已經被強壓了下去。
「沒事，剛看到樓外面有個小壁虎，嚇了我一跳。」舒標擠出一個笑容，重新坐會了桌邊，說話時，他開始四下打量著小屋，生怕會再次出現一些莫名奇妙的怪物。
空氣依然很靜，靜得只聽到小爽均勻的呼吸聲。
「那個，你平時在這住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過什麼奇怪的生物啥的么？」舒標試探著開口。
「啊，你別嚇唬我啊，你這樣害得我更不敢睡了！」小爽一下子裹緊了身上的小棉紗被，被子下包裹的身體凹凸有致。
牆上的老鐘錶仍在啪嗒啪嗒地轉動著指針，小爽抬頭看了看錶，桃花般的紅又浮上了她的雙頰。
不知不覺都已經過了十點了，小爽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裹了裹自己身上的小毛巾被。「舒標，都這麼晚了，你，你回家睡覺去吧。」
小爽的聲音怯怯的，不像是商量的語氣，也不是命令，反而像是在哀求一般。
「奧！」舒標一下子晃過神來，這才反應到都已經十點多了，自己要是賴著不走的話跟那李彪有何區別？
這樣想著，舒標便扶著大腿站起身來。「那我先回去了，你早點睡吧。」
走到門口，舒標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過頭道:「要是你晚上聽到什麼或者看到什麼，就大聲叫我！」
「啊！舒標你又嚇唬我！」小爽的小臉紅撲撲的，素白得像剝皮蓮藕似的小腳在床上蹬來蹬去。「你老是這樣嚇唬我，害得我都不敢睡了！」
小爽一把將毛巾被翻下來，故作一副氣鼓鼓的模樣盯著門口的舒標。
舒標這時候才忽然發現眼前的女孩兒似乎可愛得很。小床上，她的馬尾已放了下來，青絲如瀑布般垂下，皮膚白皙得像剝了皮的雞蛋，這個年紀的小爽或許還沒有長開，但眉黛之間卻透著淡淡江南煙雨水鄉般的秀氣。
舒標只覺得心中一盪，接著轉身，向著小床上的爽子揮了揮手。「逗你玩的，回去了哈。」
舒標輕輕地帶起了門，不一會兒，對面便傳來一陣咔啦咔啦鑰匙擰門的聲音。
小爽從床上坐起來，心裡忽然覺得悵然若失，接著換上早已在床邊疊好的睡衣，趿拉著拖鞋小跑著走向廁所。
這個小姑娘真的很喜歡小兔子，就連睡衣上的圖案都是抱著蘿蔔的一隻只小兔做出各種可愛的動作，嘩啦啦的流水聲響起，小爽用手沾了一灣清水，拍在臉上，似乎想讓自己滾燙的臉頰降下溫來一般。
此時，在她看不見的角落裡，那隻從窗戶里跳出的怪物小心翼翼地從窗戶外探出了頭，接著竟像水一樣，透過只有幾毫米的窗戶縫裡流進來，又恢復原狀，像壁虎一樣在牆上爬開爬去。
小院外傳來一聲聲摩托車像心跳一樣強有力的震動聲，吱吱的熄火聲，伴隨著乒乒乓乓的鐵器碰撞之聲。
又是哪家小孩不好好上學剛從夜店跑回來吧？小爽用毛巾擦了擦臉，忽然又想起了舒標的話。
人是會聯想的動物，最大的恐懼其實就藏在人的腦子裡，小爽忽然覺得好害怕，覺得屋子裡彷彿到處有人在盯著她。
「咚咚咚！咚咚咚！」
舒標推開門，只看到穿著睡衣的小爽站在門口，懷裡鼓鼓囊囊的抱著一堆東西，洗面奶，牙刷，毛巾，臉盆。
「你要幹嘛？」舒標問。
「都怪你！」小爽故作出一副氣鼓鼓的表情。「你亂說話害得我都不敢睡覺了！」沒等舒標說話，小爽就一溜煙地跑進了屋裡，屋裡傳來一聲臉盆落地的聲音。
「得，今天又得睡沙發了。」舒標無奈地撓了撓頭，關上了房門。
門外摩托車的聲音愈發的多了，似乎有十多輛摩托車聚集到了小院里，當舒標意識到不太對時，樓道里已傳來陣陣雜亂的腳步之聲，鐵器碰撞之聲，夾雜著幾聲尖銳的叫罵。
哐！他聽到隔壁小爽的屋子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聽到了李彪的聲音。「他媽的，沒在這兒，那小子跑哪去了？」
「去那小子家看看！」
「哐！哐！哐！」門外接著便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踹門聲，舒標剛想站起身，卻被小爽一把拉住。「標，別去，就裝不在家吧。」
舒標只是苦笑，他明白李彪肯定叫人來了，只不過沒想到速度這麼快，就算今晚躲過去，那又有什麼區別？他的家就在這裡，躲是永遠也躲不過的。
舒標悄悄從桌子上撿起鑰匙，將鑰匙尖放在自己手指之間，做成一個簡易的指虎。
「哐！」「咚！」夾雜著鐵器碰撞大門的聲音，門終於被踹開，尖厲的燈柱打進屋裡，照在舒標的眼睛，將舒標瞳孔的金色映得更加燦爛。
門口竟然聚集了十幾個紋龍畫虎的年輕人，都是鍋蓋頭，痩得像一隻發育不良的猴子，臉上都帶著絲絲的狠勁，每個人的手裡都提溜著各式各樣的鐵器。
棒球棍，小匕首，短鋼筋，還有一個弱智在這狹窄的樓道里提溜著一把自製的紅纓槍。
李彪一身酒氣的從年輕人里擠出來，手裡提著一個亮閃閃的小銀刀，大概是喝了很多酒，他的眼睛變得略帶一點紅。
開口便罵。
「狗東西，剛剛不是很牛嗎？再牛一個我看看來？」
李彪忽然看到了床上的小爽，再次破口大罵起來。
「你個狗！不讓我玩你他媽自己搞上是吧！」
李彪定然是喝醉了，醉得厲害，不然以他的摳門程度，絕對不可能像這樣大方。
李彪從兜子里掏出一沓嶄新的紅票子。
「都給我往死里打！這王八蛋沒爹沒娘！死了都沒人給他收屍的！打！誰打死這王八蛋，這錢就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