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師兄代師授課道往昔

第十二章 大師兄代師授課道往昔

半刻鐘后,師傅在眾位師兄的簇擁下進了廚房。陳典甫一進廚房,深吸了一口氣,誇張地道:「哇~好香啊!小師妹的廚藝這麼好?」

顧幾道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就你嘴貧!」

陳典嘿嘿一笑道:「實話,實話而已。」

周參也覺得陳典說的不錯,上前道:「自從師娘走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聞到過這麼香的香味了,小師妹真可謂是一場及時雨。」

沒等眾位師兄落座,多動的陳典便已經趴在桌子上使勁地聞著香味,那樣子,可真像餓死鬼投胎。方才他使的調虎離山的計謀被林胥和昱霖兩人看破,回去的時候心裡就老大不快活,現在更是急不可耐了。他瞅著一盤sè香味俱全的辣椒小炒肉,喉頭涌動。

顧幾道見他那副饞樣,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朝眾人壓了壓手道:「大家都先坐下來吧,站著像什麼樣子。」說完,當先坐在桌頭。

眾人得令,一一按照輩分坐下了,大師兄顧君彥和二師兄周參緊挨著師傅顧幾道,其餘的人也都很快入座,看來位置都是早就坐習慣了的。

林胥和昱霖一一為眾位師兄盛好飯後,便坐在桌子的末位。

陳典本來想坐下馬上吃,可師傅都沒動,自己怎麼敢先動呢?他可不想又挨罵。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笑嘻嘻地沖身旁的昱霖道:「小師妹,你可真能幹。師兄幾個光是看著這些菜,就已經飽了半分了。你說這是不就是書上所說的秀sè可餐?」

眾人一愣,都是像看白痴一樣望著他。坐在陳典對面的鐘素鄙視地看著陳典,譏笑道:「六師兄真是飽讀詩書,學富五車,連『秀sè可餐』這般晦澀難懂的成語都能解釋得如此簡單明了,讓人一聽就明白,師弟可算是大開眼界,平白喝了半肚子墨汁兒了。」

眾人一聽,頓時哄堂大笑,就連那一向板著臉的顧幾道,臉上也浮現了一絲笑意。

其實陳典知道這成語的意思,他只是想活躍一下氣氛,哪知鍾素記著仇,好生地將他這一埋汰。

可他臉皮夠厚,臉上絲毫羞意都沒有,反而順著鍾素的意思說道:「那是那是,七師弟可要跟師兄我多學習學習,不能整天只想著修鍊,要多抽出點時間看看書,這樣才是文武雙修嘛!」說完,還不忘沖鍾素眨了眨眼睛。

鍾素哪裡料到這廝如此的不要臉皮,被他這麼一說,倒是顯了自己的不是了。他一時接不下話,只是怔怔地看著陳典。

眾人也沒想到陳典還能這麼一說,見鍾素一臉獃滯地望著陳典,又是大笑。那顧君彥更是誇張,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們倆前世一定是對冤家!」顧幾道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笑,又沖眾人壓了壓手道:「好了好了,這笑也笑過了,該笑餓了,這裡一堆好菜等著我們呢!」

眾人都不說話,只是望著顧幾道,一副「你才明白」的表情。

就等你說這句話了。陳典如是想。

顧幾道擺了擺手,示意可以開動了。他剛舉起手中的筷子,陳典已將一塊肥肉送進了嘴裡。

眾人也不示弱,紛紛使出全力爭奪桌上美味的菜肴。

林胥和昱霖獃獃地望著如狼似虎地眾人,只覺得飯桌變成了廝殺的戰場,直殺的是昏天黑地,rì月無光。

風捲殘雲過後,飯桌已是一片狼籍。林胥和昱霖相視一笑。

「這餐飯是我這幾年來吃得最好的一次了!」陳典後仰躺在椅子上,一臉滿足,雙手還不時地摸著肚子。

眾人沒有說話,但看那神情,都被這餐飯給征服了。

李鏊打了個嗝,笑道:「要說昱霖的廚藝是好的沒話說,跟師娘絕對不相上下。」他一邊說,還一邊瞅著顧幾道。

顧幾道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林胥與昱霖相視噗嗤一笑,笑得眾人莫名其妙。

「你們倆笑什麼呢?」唐甫陽不解地問道。

昱霖搖著頭,一副遺憾地表情,她嘆了一口氣道:「這飯菜好吃是好吃,可師傅和師兄們都猜錯了一件事。」

眾人聽她這麼一說,都是一愣,轉而將目光盯向林胥。

林胥不置可否地摸了摸鼻頭。

眾人又是一呆,這真是太令人驚訝了。

陳典嘿嘿一笑,一個鯉魚打挺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他走到林胥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沒想到啊沒想到,咱們小師弟竟然還留這麼一手。」

林胥謙虛道:「這手藝有些生疏了……」

「這還叫生疏!」陳典大叫道,一臉地驚喜。「我們以後可有口福啦!」

顧幾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道:「那以後就要努力修鍊,莫要浪費了這麼好的飯菜!」

「是!」陳典拉長了聲音,怪聲怪調地道了一聲。

顧幾道不理他,轉而對顧君彥道:「君彥,待會兒你便把《rì月華訣》第一二層的修鍊口訣傳授給他們倆。」說完,又微笑著沖兩人道:「從今天下午開始,你們倆就算是真正的踏上了修真之途,前路艱辛,非勤奮、堅韌之人不能得道。為師希望你們能以此自勉,以求證得無上大道。」

林胥和昱霖聽了顧幾道這番話,心中頓時激動不已,立馬從桌子上蹦了起來,興奮地道了一聲「是」,便滿臉希冀地望著顧君彥。

顧君彥感受到兩人灼熱的目光,不由地也被兩人的熱情給感染了。

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如現在的他們,無比渴望踏入修真之道的啊!

他微笑著沖兩人道:「你們不要心急嘛,修行切忌心浮氣躁,急功近利,要心平氣和,否則會事倍功半。」

兩人點了點頭,昱霖道:「那我和胥哥哥先將這裡收拾收拾。」說完,便行動起來。

顧幾道微笑著點點頭,站起身對眾人道:「其他人回房各自修鍊,莫要再懶惰!」

眾人應了一聲,相繼走出廚房。

顧君彥仍坐在椅子上,他用食指敲了敲桌子,說道:「我乾脆等你們倆做完這點兒事後,一起去你們的房間。」

兩人聽了這話,動作又是快了幾分。

不一會兒兩人就弄完了,昱霖推著顧君彥進了林胥的房間。

「好好好......我這不是馬上就要傳授給你們了嗎?不要急不要急。」顧君彥被兩人推到床上,形象十分狼狽。

林胥和昱霖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顧君彥咳了一聲,整理好稍亂的衣冠,繼而正sè道:「《rì月華訣》乃本門無上法訣,由本門開派祖師rì華真人、月華真人所創。」

林胥聽了這話,腦中浮現出當rì在「明萌」大殿上看到的那兩座雕像。

「《rì月華訣》共分九個小境界,五個大境界。九個小境界分別是『初朔、朔rì、上弦、上弓、望月、望rì、下弦、下弓、明萌。』其中『初朔、朔rì』為第一個大境界,這一境界最為基礎。但絕對不能忽視!基礎沒打好,還談什麼求證天道?」

林胥和昱霖又是點了點頭,然後示意顧君彥繼續說下去。

顧君彥頓了頓,又道:「『上弦、上弓』為第二個大境界。修鍊至此,你們便有能力駕馭法寶了。你們可以自己下山自尋材料煉製法寶,門中大多數弟子也都是如此。但這不是唯一的途徑,還有另一種途徑得到法寶。不過宗內同門通過這種途徑得到法寶的認識是少之又少,在我們年輕一輩之中,一雙手可以數得過來。」

兩人驚訝地互視一眼,問道:「是很神奇的法寶嗎?那如今被哪些人得到了呢?」

「咦?我怎麼突然忘記了?」顧君彥假裝記不起來了,做回憶狀,敲了敲腦袋。

兩人急得站起了身,知道顧君彥故意捉弄,一人拉著顧君彥一邊衣袖,不停地扯著,晃著,口中道:「大師兄你就快說吧,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不可能忘記了!」

顧君彥費了好大勁才掙脫兩人的拉扯,他一邊整理儀容,一邊抱怨道:「我這把骨頭都快被你們搖散架了。」

昱霖撇了撇嘴道:「誰叫大師兄捉弄我們?再不說我們又扯你!」說完作勢yù拉。

顧君彥拱了拱手,討饒道:「好好好,我說就是了。」他清了清嗓子,說道:「這種法寶被宗內長老稱為『異寶』,因為它們威力巨大,大多數是宗內先輩遍游四方尋來的,有的更是不知出處,端的是神秘異常,尋常法寶都不能與其爭鋒。」

兩人驚訝地張大了嘴,驚嘆於「異寶」的神奇。

「當然,也得有深厚功力的人才能駕馭,揮其全部威能。」顧君彥挑了挑眉,像是在提醒著什麼。

兩人卻不注意,只是催促著他說「重點」。

顧君彥又道:「我們這一輩弟子中第一個得到異寶承認的是梁山一脈八師叔韋楚瀟門下的席大弟子鳳槃兒。說來也是有緣,那異寶由梁山第一任脈主尋得,此後便一直在梁山傳承,從未經他脈弟子之手。當年那把異寶在八師叔手下大放異彩,簡直稱得上是所向披靡。」說完,他還咂了咂舌,似乎在感嘆韋楚瀟的修為強大。

林胥驚呼一聲,道:「所向披靡?八師叔竟有這麼厲害!」

「那是自然!」顧君彥傲然道,「我們北月宗哪一脈脈主不是修為通天之人?」轉而更自豪地道,「當然,我們的師傅是宗內長老公認的北月宗第一人,這是不可否認的。」

林胥見顧君彥那自豪的樣子,彷彿他自己是北月宗第一人。

顧君彥說得熱火朝天,林胥也聽得津津有味。一旁的昱霖聽到「韋楚瀟」這個名字,腦中頓時想起那rì在大殿里見到的那個秀氣十足,就連身為女子的自己都自嘆不如的八師叔。她沒來由地心跳加,臉上徒增了一抹紅暈。她瞅了瞅身旁的兩人,見兩人沒注意到她的神情,放鬆地呼出一口氣。

顧君彥和林胥倒是沒注意昱霖的神情。

林胥又問道:「那件異寶可有名字?」

顧君彥笑道:「當然有了。那件法寶喚作『衾凰』,實為一圓鋸,因舞動時若鳳凰遨於天際而得名。」

林胥點了點頭,又問道:「那第二個得到異寶承認的人是誰呢?」

顧君彥想了想,隨即說道:「第二個人便是冀山一脈四師叔6鴉門下的龜無聞師兄,他得到的異寶喚作『勘塵』,實為一柄青銅長劍,由本宗真人勘塵子所制,取地底萬年青銅為原料,煉製七七四十九天而成。相傳『勘塵』煉成之時,有群鶴盤旋於宗門上空長鳴不止,久久未曾散去。」

林胥又是一驚,愕然地望著顧君彥,「竟有這等異事?」

顧君彥卻聳了聳肩,撇了撇嘴道:「這都是那些親眼見過的長老們傳下來的,我想他們沒必要欺騙我們這些小輩的。再說都過去五百多年了,還怎麼求證?」

「那第三個人是誰?」一直不說話的昱霖突然問道。

「第三個人吶!」顧君彥聽昱霖問,想起這第三個人,臉上竟浮現出一絲不自然的神情。林胥和昱霖對視一眼,瞬間明白這裡面定有故事。

昱霖輕聲問道:「大師兄,難道這個人與你有過節嗎?」

「那倒不是.....」顧君彥猶豫了一會,突然自嘲一笑,道:「這第三個人是青山一脈三師叔王蝠門下弟子姚蛟,他得到的異寶喚作『落可知』,是宗內一名長老外出遊歷,在一幽深寒潭中尋得的,據說那異寶在寒潭中暗暗光,虧得長老眼尖,撈起時刀身下端便刻有『落可知』三字。」

「那柄刀厲害嗎?」昱霖又是突然問道。

林胥白了她一眼,說道:「肯定厲害啊,不然......」還沒等他說完,昱霖便狠狠地掐了他一把,瞪了他一眼,朝他努了努嘴,示意他不要說話。

林胥當下會意,朝顧君彥望去。

顧君彥倒像是沒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自言自語道:「厲害,當然厲害!十年前宗內進行門內選拔,最後獲勝的八人將有機會代表師門參加『佛道魔弟子試武大會』。」

兩人又聽到一個新東西,頓感好奇,但沒出言打斷顧君彥。

「當時我們兗山參賽的便是你們前五位師兄了,那時的我們年輕氣盛,自以為修為在平輩中算是上等,可過五關斬六將,在最後晉級八強的時候,卻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師傅還有眾位師弟對我可算是寄予厚望,當時我的對手便是這姚蛟。」

「在之前的所有比賽中,我未曾一敗,所以心裡不免有些驕傲。我以為能輕鬆戰勝姚蛟,挺進四強,可沒想到……」顧君彥搖了搖頭,苦笑繼續道:「八強第一場比賽便是我和姚蛟對戰,一開始我處於上風,姚蛟只有招架之力。就在我要一鼓作氣攻破他防禦的時候,他卻一個遠遁移到擂台邊緣,收起了手中的劍。我以為他放棄了,心中大喜,但他卻祭起了一柄刀,那柄刀就是『落可知』。」

「我頓時大怒,台下也是一片嘩然。他竟然從大賽比賽之初,就一直沒用自己最順手的法寶。我心中雖然憤怒,但也沒有沖昏頭腦,此刀一祭出,我就感覺有幾道刀影朝我襲來,我大駭,連忙招架,趁機退到擂台zhongyang,可當我站定,卻現姚蛟還保持著祭刀的姿勢,彷彿沒有攻擊一樣。我定了定心,揮劍朝他進攻。」

「三刀。」顧君彥伸出三根手指,「他只用了三刀,便將我逼出了擂台。我一劍擊去未果,正yù使出第二劍,誰知他把握時機,在我舊力未去,新力未生的時候攻來,我忙將劍擋在胸前。他攻勢很凌厲,三刀刀刀劈在劍身上,震得我虎口麻。接下來我只感覺一股大力襲來,睜開眼時,我已經倒在擂台之下了。」

顧君彥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繼續道:「在別人看來,姚蛟從擂台邊緣前沖兩步,我往後急退幾步,然後就莫名其妙地躺在擂台之下。事實上是姚蛟的刀勢已經快到了肉眼無法看清的地步,那些修為稍低些的師妹師弟自然是不知其中奧妙了。更讓我佩服的是,而且他在如此攻勢之下還能保持適當的力度,只將我擊倒,而不是擊傷,可見他的修為比我高出許多。我算是輸得心服口服。」

「他站在擂台zhongyang,仍然保持祭刀時的姿勢,眾人只覺得他從未出刀便將我擊敗,好不威風。」顧君彥苦笑一聲,嘆了一口氣低語道:「揚非揚,落非落。人道無常,敢問落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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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情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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