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再次相遇
()林胥走出客棧,漫步在大街上,腦子還想著剛才的事。他這一冷靜,結合黑衣男子說的話,很快便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是那年輕女子假裝摔倒,嫁禍於我….不過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我又沒得罪她。」林胥又想了想,忽然想起自己一開始盯著那面蒙白紗的女子看,頓時明了了。「看來她是以為我是那好sè之徒,貪戀那白紗女子的容顏,故意想法,好讓我出醜!」林胥一拍腦袋,頓時懊悔不已。
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
林胥苦笑一聲,只道自己吃了啞巴虧。他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件事,轉而望向繁榮的街道,他還是第一次到這等大的城市裡來,尋尋有沒有什麼新奇好玩的事物。
說白了,林胥也就是一個二十齣頭的小夥子,加上這幾年整天都在兗山上修鍊,生活那叫一個枯燥無味,乍一看見這麼繁華的城市,心裡自是覺得新奇。
轉了一整天,約摸到了申時,林胥也盡興而歸。他回到客棧,正好碰見起床下樓吃飯的蒙櫱,兩人正好一起,叫了些飯菜,邊說話邊吃飯。
吃完飯,兩人又到蒙櫱的房間討論了一些問題,直到月亮上了樹梢頭,林胥才告辭回房。
林胥回了自己的房,躺在床上半晌仍是沒有一絲倦意。他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忽然一個鯉魚打挺,猛地坐了起來。他彎腰拾起床下的鞋,穿好后跪在床上打開窗戶,抓著窗沿,腳一蹬,一個后翻,利索地翻上了屋頂。
林胥站穩身子,貓著腰輕手輕腳地攀上了房脊,他慢慢地抬起身,不料現白天那年輕女子正在他前方不遠處。女子坐在屋脊之上,單手撐著臉,一動也不動地望著前方。
林胥望著她的背影,心裡有些悸動,他彷彿從女子的身上品嘗到了一種叫孤寂的感覺。
他心裡「咯噔」一聲,想道:「白天的事還未解決,如今碰著了只怕又要生出什麼誤會了。雖然錯不在我,可跟女人講理,無論什麼都不是理了,還是走為上計。」林胥緩慢地轉著身,生怕弄出丁點聲響,被那女子現自己。
可那女子很是jǐng覺,背後似乎長了眼睛,還未等林胥完全轉過身,就已經望向了他,兩人頓時四目相對。
林胥頓時感覺十分尷尬,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年輕女子認出是他,卻出乎意料的只是輕哼一聲,扭過頭不去看他。
「那個……」林胥覺得這樣也不是辦法,只好自己先打破僵局。「這位姑娘,我覺得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年輕女子聽見他說話,立馬轉過身沖林胥道,「你個小sè鬼,盯著我明姨看了那麼久,還敢說是誤會。我看你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卻沒想到跟那些臭男人一樣!」
林胥被她這一通說,臉一下就漲得通紅,他連忙擺手解釋道:「你真的誤會了!我承認我是盯著那位面蒙白紗的姑娘看了很久,可那是因為我看不清她的面容,覺得很奇怪,便多看了幾眼。你怎麼能就這麼斷定我是貪圖她的美sè呢?」
年輕女子還yù開口說話,突然想起了什麼,愣了一下。「我怎麼忘記明姨的臉一般人是看不見的呢?」她想到這裡,便知道自己真的錯怪眼前這名少年了。
可她並沒有認錯的意思。
「我管你看得清楚看不清楚,你看了那是毋庸置疑的,我最恨你們這些臭男人sè迷迷的眼神,我恨不得見一雙,挖一雙!」
聽這女子惡毒的言語,林胥竟真的感覺眼睛微微刺痛,嚇得連忙後退了一步。可他轉念一想,自己行得正,幹嘛要害怕?林胥心裡稍微有了些底氣,沖年輕女子說道:「我可不是好sè之徒,不要把我跟那些人相比。再說你這麼漂亮,我當時怎麼沒盯著你看?偏偏只是盯著那位女子看?」
「哈哈!」年輕女子大笑一聲,本來坐在屋脊上的身體一下子站了起來,「你看你,不打自招了吧!剛說自己不是好sè之徒,現在卻又說好話誇我漂亮,定是想迷惑我,好讓我放過你!哼,我告訴你,本姑娘可不吃這一套!」
林胥一聽,失口笑了出來。
年輕女子覺得他笑得奇怪,臉一下子便寒了下來,冷喝道:「你笑些什麼?是不是被我說中,心虛了?」
林胥連忙笑著擺了擺手。
「那你笑些什麼?」年輕女子依舊寒著臉,喝道:「你深更半夜不睡覺,爬上房頂幹什麼?指不定是想偷窺哪家良家婦女!」
「你怎麼能隨意誣陷我呢?你怎麼把世人想得都這麼壞?」林胥覺得這女子疑心太重了,心裡也是氣盛,立馬反駁道:「那你深更半夜不睡覺,上房頂幹什麼?指不定你也是想偷窺哪家男子!」
年輕女子聽了大怒,猛地前進一步,手指林胥怒道:「不要用你腦子裡的那些齷齪思想來度量我!」
林胥倒是不生氣,笑了笑道:「你生氣幹什麼?莫非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他回想著七師兄嬉皮笑臉的樣子,依瓢畫葫蘆,惹得那年輕女子火冒三丈。
「什麼叫說中了?本姑娘是睡不著!」年輕女子沖他哼了一聲,恨恨地說道。
林胥聽了驚訝地道:「你也睡不著么?」
年輕女子斜著眼撇了林胥一眼,不屑地說道:「別把我跟你混為一談!」
林胥見那女子對他疑神疑鬼,只得苦笑一聲。
年輕女子見他苦笑,火氣沒來由地消了一半。她又哼了一聲,自顧自地又坐在屋脊上,不去理會林胥。
林胥見那女子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找自己的麻煩了,心裡一陣輕鬆,走到一旁離得那女子遠了,也徑自地坐下了。
今晚是月圓之夜,不似彎月的婉約之美,更勝又一絲飽滿渾圓之麗。兩人都是望著滿月,沒有出一點聲音。
看來這滿月似有一股寧和的魔力。兩人初始吵得那麼凶,現在卻又是安靜地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下,教人琢磨不清。
滿月慢慢攀升,已至頭頂,兩人的目光早已不在月亮上了,而是呆似地望著前方那一片黑夜。
半晌,那女子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側著臉瞅了林胥一眼。此刻的林胥呆木般望著前方,沒有任何錶情。
他可是在想些什麼?
那女子心一動,出口沖林胥喊道:「喂!」
林胥聽得聲音,哆嗦一下被驚醒了。他倒是不高興那女子打斷了他的思緒,斜著眼答道:「幹嘛?」
那女子見他這語氣,心裡又冒起一股氣,她正要作,卻被好奇心強壓了下去。她呼了一口氣,又問道:「你為什麼半夜也睡不著?難不成得了什麼病?」
林胥聽她這話,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我這麼年輕,能有什麼病?」女子也自知這話有問題,微微滯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林胥看那女子找他說話,以為她不再計較之前的事,連忙放緩語氣,避免尷尬的氣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睡不著,除非到了深夜,實在撐不住了,才會睡去。不過幸好這種情況只是偶爾出現,不然我可能會未老先衰。」
那女子見他答話,側耳聽著。聽完后徹底轉過身,好奇地問道:「你這種情況和我很像嘛,不過我看你剛才的神情,怕是心裡在想著誰?」女子雙手托著臉頰,饒有興趣地看著林胥,看來是想八卦一番。
林胥見她那樣子,哪裡不知道她心裡想的什麼?他輕笑一聲,看了她一眼,說道:「你猜對了一半,其實我是有點想師傅和師兄們了,當然還有昱霖。」
那女子聽見其中有女孩兒的名字,雙眼一亮,頓時來了興趣,她連忙問道:「哦?那昱霖是誰?說來聽聽,是不是你的心上人?難道你暗戀她么?」
林胥見她那副樣子,心裡一陣好笑,先不言語,只是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那女子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低頭咳嗽一聲,頭一低,黑垂落遮住她的臉,轉而望向別處。
林胥也將身體徹底轉了過來,正對著女子。女子偷偷看了他一眼,見他正對著自己,心裡一陣虛,她強自鎮定地說道:「你不說就算了,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林胥又是輕笑一聲,卻不再看那女子,抬頭緩緩說道:「昱霖是我妹妹。」
那女子以為他會說出什麼生猛鮮料,準備好好地挖掘一番,哪知卻是這般無趣地情況,頓時沒了興緻,她嘆了一口氣,說道:「還以為……哎……」
林胥就知道她會是這樣子,頓時笑道:「那你以為還有什麼?沒想到你這麼八卦。」
那女子輕哼一聲,不服氣地道:「八卦怎麼了?本姑娘是突然對你有了一點興趣,這才動點心思想了解你,你不但不識趣,還捉弄我。若是別人,巴不得立馬說出來讓本姑娘聽!」
林胥頓時失聲笑了出來,邊笑邊說道:「哈哈…我看你父親說得真對,你就是從小被人嬌慣壞了,連說話都是這麼蠻橫!簡直是一副大小姐脾氣!」
那女子倒是不在意,反而理直氣壯,「我就是蠻橫怎麼了?我就是大小姐脾氣怎麼了?」
「你這樣遲早會吃虧的。」林胥嘆了一口氣,老氣橫秋地說道。
女子橫了他一眼,隨即說道:「我以後怎樣要你管么?你是我什麼人?再說了,本姑娘可能會吃虧嗎?吃虧的只會是惹著本姑娘的人!」
林胥知趣,聳了聳肩,只好不語。
那女子哼了一聲,將身子轉了過去,看來是不會再理會林胥了。可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頭一轉jǐng惕地看著林胥,問道:「你說的是師傅和師兄?難道你也是修鍊之士?」
林胥點了點頭,不知那女子為何那樣看著他。
「你是哪個門派的?」女子微微側過身,一隻手卻是悄悄地摸上了腰間。
林胥沒看見她的小動作,說道:「我是北月宗的,今次奉師門之命,去梵凈寺參加『佛道交流大會』。」林胥覺得這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情,便說了出來。
女子聽見『佛道交流大會』,手慢慢地放下,臉上jǐng惕的神情也是放鬆了不少。她嘀咕道:「原來是個不成器的……」她再望向林胥時,眼中多了一絲憐憫。
林胥聽見她嘀咕的什麼,見她那副神情,心裡微微刺痛,可裝著沒看見,打了個哈哈,笑道:「姑娘說得對,本人在人才濟濟的北月宗,就是個不成器的小弟子,哪裡比得上那些資質上乘,猶如天上星辰一般耀眼的天才?」
那女子冷眼望著他,半晌才譏諷道:「我看只怕是你自己整天垂頭喪氣,不思進取,你師傅看得生厭,便打你來參加那『佛道交流大會』。自己沒有志氣,甘願落於人后,到最後卻將過錯歸咎於別人,你還真是沒用!」
這番話林胥在北月宗也是聽見過,只是沒有當著面,都是別的山脈弟子私底下傳的。師兄們聽見了,也是好生呵斥了那些說閑話的弟子,jǐng告他們不要再說。可林胥沒有耳聾,多多少少也聽見了一些流言蜚語,一開始心裡真是憤怒之極,可久而久之,也就不在乎了。畢竟他們也沒說錯,那些年自己也確實是自暴自棄。
如今眼前的女子狠言狠語,他倒是當撓痒痒一般,隨意揮了揮手,並沒有出言阻止她,更沒有她想象中的怒不可遏。
那女子見他神情這般淡然,心裡倒是好奇,隨即卻又釋然。
只怕是被自家師兄弟嘲諷慣了吧,虱子多了,也就不怕癢了。
她撇了撇嘴,冷笑著道:「我問你,你是不是認為魔道之人濫殺無辜,身為正義之士就該見一個殺一個?」
林胥瞅著她那神情,低頭思考了一下說道:「那倒不是。」
女子輕哼一聲,冷笑道:「你們師門不是從小就是這麼教育你們的嗎?」
林胥笑了笑,說道:「師門說是說過,可他們說的是『魔道中人不擇手段,此類人罪大惡極罪可當誅,吾等身為正道之人,遇之應儘力擊殺,替天行道。』」
那女子聽見這話,重重地哼了一聲。
林胥對此搖頭,又是笑了笑,抬頭看向女子時卻是眼神複雜。他幽幽地道:「世上哪一個人不是自娘胎里生出來的?都是有血有肉,有誰生來就是愛濫殺無辜的?人之初,xìng本善。每個人生活的環境不同,養成各異的xìng格,也便有了濫殺無辜的人。我們要誅殺的只是這類人而已。魔道之中若儘是這些人,早就窩裡反,自相殘殺得不剩幾個了,那裡還輪得到我們?」
女子聽完他這番話,心裡著實震驚,臉上藏不住的驚訝之情。她以為這些自稱「名門正道」出來的人,都是一般思想,不料今天自己遇見了這麼一個……一個異類。
良久她的臉sè才平靜下來,她看了林胥一眼,又說道:「你說得倒是冠冕堂皇,誰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林胥見她不相信,神秘一笑說道:「那我們來進行一個遊戲,我問你答,你要馬上說出答案,不能有絲毫遲疑。你敢不敢跟我玩?」
女子輕哼一聲,說道:「玩就玩,本姑娘有什麼不敢的。」
林胥見她同意,也不耽擱,隨即問道:「白馬是馬嗎?」
「是。」
「黑馬是馬嗎?」
「是。」
「既然白馬是馬,黑馬也是馬,那白馬就是黑馬嘍。」
「怎麼可能?」女子見他下了這番結論,立馬嗤笑道,「男人也是人,女人也是人,男人是女人嗎?顯然不是!這個明顯的問題還問我!」
林胥擺了擺手,說道:「你不要急嘛,我還沒問完呢,你只管聽好。」說完,又問道:「魔道之人是人嗎?」
女子聽見這個問題,心裡好像有點知道林胥想說什麼了,她這一遲疑,頓時招來林胥一聲急喝:「不要遲疑!」
「是!」
「濫殺無辜的人是人嗎?」
「……是人。」
「那我能斷定魔道之人就是濫殺無辜之人嗎?」
「當然不能!」女子斬釘截鐵地答道,目光灼灼地望向林胥,不料林胥早就笑盈盈地望著她。
「這就是我的答案。」
女子盯著林胥看了好半天,半晌才說道:「不一般,你很不一般,你和我之前見過的那些人太不一般了。」
林胥摸了摸鼻子,算是回應了她。
女子突然笑了,笑得很輕,卻是自內心的真誠,林胥能感覺到女子眼中的敵意少了一大半。女子端正地站在林胥面前,滿頭青絲隨著夜風飛舞,靈動的眼睛在皎潔的的月光下猶如明珠,照向林胥。
「我叫應馥兒,你呢?」
林胥微微一笑,答道:「我叫林胥。」
「林胥,林胥……」應馥兒念了幾遍,覺得熟了,忽然詭秘一笑,說道:「林胥,今天晚上本姑娘很高興,我覺得你不像我之前遇到的人那麼虛偽,我相信自己的直覺。從今現在開始,我決定勉強同意你做我的弟弟。怎麼樣,開心吧?」
林胥聽著她前面的一段話,感覺蠻正常的,可後面一段話立馬讓他改變了對她少有的正常看法。
「你這人真是好笑,誰同意做你的弟弟?還你勉強,勉強的人應該是我吧?」林胥沒好氣地看了應馥兒一眼,抗議道。
應馥兒柳眉一挑,伸出食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戳向林胥的肩膀。林胥還未反應過來,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戳得連連後退。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跟我攀上關係?你這小子連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都不知道珍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林胥被這應馥兒的一番刁蠻的話轟得找不著北了,人也被戳得連連後退,差點被房頂上的瓦片絆倒,摔了下去。
他伸出右手yù抓住應馥兒的手指,可怎麼也抓不住。他又伸出左手,進行圍捕。
應馥兒臉上笑嘻嘻的,絲毫不在乎,彷彿就算來了三隻手也能輕鬆對付。
她手指上下騰飛,靈動無比,就像草原上的野兔躲避飛鷹的追捕,左撲右閃。只是這野兔太強大,偶爾還能反擊。
鬥了十幾手,林胥心中愈焦急,反觀應馥兒卻依舊遊刃有餘,她擠眉弄眼逗弄林胥,惹得林胥心裡好不快活。到最後手足無措,全無章法,反倒被應馥兒趁機一把抓住他的兩隻手,硬按在林胥自己的胸前。林胥使勁掙扎著,可無論使多大的勁,就是動不了分毫。
應馥兒搖了搖頭,嘆出一口氣,慢慢地鬆了勁兒。她眼神古怪地看了林胥一眼,問道:「你入北月宗多久了?就算是被派去梵凈寺,好歹也應該有點戰鬥經驗吧,我看你簡直就是一個白痴,空有一身修為,卻施展不出半分。」
林胥苦笑道:「我入北月宗才五年,整天整夜沒頭沒腦地修鍊,哪裡會有什麼戰鬥經驗?」
「難怪難怪。」應馥兒沒好氣地看了林胥一眼,伸出食指彈了林胥腦門兒一下,嗔道:「說你傻,你偏偏能讓姐姐我啞口無言;說你不傻,你卻是個守著金山卻在大街上討飯的叫花子。修為境界就像是深井裡的水,而戰鬥經驗就是打水的桶,你要用桶,才能把水打出來用,不然只能幹巴巴望著井裡的水。沒有好的水桶,水再多也不屬於你。」應馥兒認真地教訓著林胥,還真像是姐姐教訓弟弟。
林胥聽著她的話,恍然大悟,他也明白為什麼師娘一回兗山,便召集大家進行實戰練習。
「原來是這樣!」林胥恍然大悟。
應馥兒搖了搖頭,又道:「你師傅也放心你隻身一人去那梵凈寺,還要參加什麼『佛道交流會』,就不怕自己徒弟半路被什麼妖魔鬼怪給吃了?」應馥兒說到最後,臉sè恨恨,彷彿被派去的自己。
林胥擺了擺手,笑道:「不要這麼說嘛,去梵凈寺是我心甘情願的,一來可以放鬆心情,二來也可看些佛經古籍。」
「要我整天對著青燈,讀那些枯燥無味的文字,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應馥兒翻了翻白眼,實在想不通那裡有什麼好。
她抬頭看了看滿月,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得回房歇息了。你也不要久待了,不然對身體可不好。」說完,朝屋檐處走去,正準備翻下去,忽然轉過頭沖林胥一笑,道:「聽到了嗎?弟弟。」
林胥聽見應馥兒又叫他「弟弟」,正要開口叫住她,誰料她不聽他多言,腳一蹬,躍下了屋頂。
林胥苦笑著搖了搖頭,過了不多久,也翻下屋頂,回房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