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戰爭的前夜

第四十三章 戰爭的前夜

()dìdū王宮的西座,巴特斯公爵正坐在寬大的椅子里看著一份公文。在他的身邊站著一個3o多歲的貴族男子,中等個子,膚sè略顯蒼白,留著整齊的小鬍子,背筆直的挺著。

「說說你的看法。」老公爵把文件丟到桌子上,然後摘下了金絲框的水晶花鏡。

年輕的貴族微微清了一下嗓子,「北方軍團糜爛到什麼程度,我想您心裡很清楚。因為保護平民而與匪徒交戰並且戰死39人,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依我看他們搶劫別人反遭報復的可能xìng倒是更大一些。」

「所以你對政院的處理不滿?」

「是的,據我了解這個沃爾夫根本就是個害群之馬,把他提升到衛官對整肅北方軍團只能起到阻礙。而且他弟弟戰死,只要給撫恤就足夠了,為什麼要提拔他?」

「這是對布里維諾家族做出的補償,不管是我還是我們的對手都需要他們的支持,所以這件事不能更改。」

「但是…」

「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這一次你帶到北方的軍隊可能不會很多了,所以你必須以現有的北方軍團為中心進行編製。不刺激那些軍人也是為了你著想,明白嗎?」

巴特斯的話讓年輕的貴族有些頹然,「這麼說整頓北方軍團不就成了一句空話。那些**無能的軍人反而會在戰後得到升遷。那麼這場戰爭還有什麼意義?」

「不能這麼說,意義還是有的。消滅了三大盜匪,至少北方三郡可以安定一些。我們還可以讓那些破落戶知道帝國對他們的安樂窩沒什麼興趣,就算簽訂幾個條約也無所謂。最重要的是你,辛格,你會因此而積攢功績,我便可以順利的提拔你了。」

年輕貴族的眼睛里又回復了神采,「我明白了,閣下。即使再困難,我也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巴特斯點了點頭,「我年輕時也有和你一樣的報負,可命運讓我到了這把年紀才有施展的機會。但幸運的是我遇到了你,所以我們的理想就要由你來實現了。」

「您還不算老,而且身體又這麼康健,帝國中興一定會在您的手裡實現的。」

「哈哈,是啊,我這把老骨頭還要多堅持幾年呢。」

希奧最近很鬱悶,本來預訂要離開傭兵團回到帝國的,沒想到稀里糊塗的就惹上了北方兵團。而且回到無名鎮之後他們還得到了一個消息,就是那個被殺掉了巡邏隊長還是掌管普林堡的最高長官的親弟弟,並且據說這位長官大人還誓要為他的倒霉弟弟報仇。於是希奧的回家計劃徹底泡湯了,不說現在普林堡已經全面戒嚴,就算沒有戒嚴保不準也已經走漏了風聲,往邊境去就等於自尋死路。

更讓希奧鬱悶的是在無名鎮住了半個月後,激烈傭兵團突然收到杜里皮男爵召集令。到了黑岩城才知道老狐狸又玩了個花招,所有的人一進城就被強令不準離開。原來像希奧這樣不想參加戰爭的大有人在,男爵的辦法就是提前把能召集的人手全部扣到城裡,不管你願不願意都不能置身事外。

現在已經是深冬,室外幾乎是滴水成冰的溫度。因為沒有任何遮擋,從更北邊的永凍冰原上吹來的風在大平原上任意肆虐,就算沒有男爵的召集令,這個時候也每人會冒著寒冷做生意。希奧獨自坐在一家酒館的窗戶邊上,雖然窗子已經在外面釘死了,還是有一絲絲的冷風從縫隙里鑽進來,也因此這裡才會比較清靜。

希奧不是討厭人多的地方,實在是因為城裡滯留了太多的傭兵,而泡在酒館里是為數不多的幾樣消遣之一。他討厭的是這些人的酒品,所以想安安靜靜吃東西就必須遠離他們。桌子上除了食物還破例出現了一杯麥酒,希奧平時是不喝酒的,只因為今天是個特殊的rì子,他的生rì。

希奧出生在冬天,據說這個季節出生的孩子xìng格都像天氣一樣比較憂鬱。據母親講,那一天正下著大雪,父親聽說妻子要生產,便偷偷從騎士團里開了小差。希奧生下來后他搶著抱在懷裡親個沒完,雖然後來受了處罰,可父親說相比最先看到兒子那點處罰算不了什麼。每次母親講到這裡都會少有的在臉上洋溢出幸福的微笑。往年的生rì母親都會親自為希奧做一個蛋糕,而每次吃蛋糕的時候她都會說:「你實在是不會選出生的rì子,否則蛋糕上就可以裝飾許多水果了。」而這一天希奧還可以得到一些零花錢,所以生rì是從前除了新年外最快樂的rì子。

希奧抿了一口麥酒,今年的生rì和以往大不相同。自從走出都林郡後生了太多的事情,作尋寶獵人;遇到凱特琳;被賣到地下鬥技場;來北方當了傭兵,一切都是從那個漆黑的夜晚開始,彷彿有一股力量在冥冥中指引著他的命運和魔杯糾纏在一起。雖然好幾次都險些丟掉xìng命,但也靠著魔杯逃出險境。不知道在即將捲入戰爭之中還有什麼危機在等著自己,也只有聽天由命了。

「原來你在這裡,一個人不會無聊嗎?」希奧正在獨自慨嘆人生,安潔拉不知什麼時候到了他的桌子旁邊,身上還帶著一股冷氣。

「我已經習慣一個人了。」

「別那麼說嘛,好像要攆我走似的。」

「不,我沒那個意思。」

「那我就不客氣了。」安潔拉隨手拽住一個路過身邊的服務生,「這桌追加一杯麥酒。」說完就坐到了希奧旁邊。

「哎,菜sè不錯呀,你還蠻會享受的嘛。」

希奧有點不好意思,「今天是我的生rì…」

「原來如此,那要祝你生rì快樂了。正好由我來陪你,一個人多無聊啊。」

「謝謝。」希奧微笑了一下,「團長你今天有點反常。」

「我哪裡反常了?」

「平時你比較嚴肅,也不會自己隨便走動。」

「唉」安潔拉嘆了口氣,「憋在這個烏龜殼裡久了,誰都會受不了的,難得今天沒有其他人,當然要放鬆一下。其實我也不是那種很古板的人,平常還不是為了多樹立一點威信。」她接過服務生送來的酒杯,「別說這個了,生rì快樂。」

不一會兒安潔拉的杯就見了底,別看她咋呼得厲害,其實酒量並不大,這時臉上已經泛起了紅sè。而希奧就更差了,本來他那杯酒就是烘托氣氛用的,於是只下去半杯他的頭就有點暈了。在安潔拉借著酒勁的逼問下,希奧終於說出了自己的身世以及所遭遇過的事情,當然他還沒有失去守住魔杯秘密的理智。

安潔拉把第二次空掉的杯子一墩,「你還是太年輕了,看人一點也不準,所以才被騙了好幾次。最失敗的就是放走了自己的女人,既然喜歡她,為什麼不去追她?」

希奧低頭不語。

「就因為她過去跟過別的男人?所以說你還是個孩子,才會在這點小事上斤斤計較。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女孩有多痛苦,多希望你能追上去說一句『不要離開我』。你乾脆的拒絕別的女人,就說明你的心裡還在意她,為什麼還要欺騙自己?」

安潔拉的話讓希奧翻然醒悟,一直以來根本是自己太自私了,在內心期盼著能夠得到解脫,但其實不過是在尋找理由逃避。他甚至有一種衝動,馬上就到dìdū去,緊緊抓住那個單薄的身影,向她說一聲「對不起」。

「後悔了吧?不過還不算太晚。」安潔拉的眼裡忽然閃過一絲哀傷。「至少你愛的人還活著。」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安潔拉開口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的故事?」

「啊?嗯,想知道。一定是很悲傷的故事,我怕勾起你的痛苦回憶。」

「沒關係,已經過去很久了。再說也不算什麼秘密,團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十年前,我還是一個下級貴族家的小姐,有一個十分相愛的未婚夫,他大我三歲,是帝國的騎士。本來一切都那麼美好,但是有一天晚上未婚夫突然偷偷把我約了出來,告訴我他因為捲入了一場yīn謀而不得不逃往北方。就像你看到的,我毫不猶豫的就跟他來到了這裡。他憑著出sè的劍術創立了這個傭兵團,可就在六年前我們同樣遭遇了帝**無緣無故的攻擊…我失去了愛人和47個夥伴還有肚子里不到3個月的孩子。」

安潔拉頓了一下,好像是在整理情緒。「為了報仇同時也為了生存,我拿起了劍,帶著僅存的14個夥伴重新組建了傭兵團。但報仇並不那麼容易,花費了3年的時間才查出兇手就是已經升任普林堡統領的沃爾夫.布里維諾。」

「是他!那這次殺掉了他的弟弟也算是報了一半仇吧?」

安潔拉苦笑了一下,「嗯,我的心裡確實平衡了一點兒。但是我知道,原來沃爾夫也不過是奉命行事,真正的幕後主使肯定和我未婚夫捲入的那個yīn謀有關。」

「沒有其他線索了嗎?」

安潔拉搖搖頭,「以我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觸及到那個秘密。就算真的找出了元兇,也不是我這個小小的傭兵團長能對付得了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堅持做下去?」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害怕孤獨吧。有這麼多夥伴在身邊,就會不那麼寂寞。而且如果不拿起劍,不繼續守護住傭兵團,我更害怕會忘記他和過去那段美好的記憶。」安潔拉用手擦了一下眼角,「哎呀,說好了不再傷心的。今天是你的生rì,怎麼談到這麼沉重的話題上了。來,我們再喝一杯。」

「你已經喝得夠多了。」

「不要小看我,我這個大姐可不是白當的。」安潔拉又伸手拽住了那個服務生,「小兄弟,再給我追加一杯。」

北方平原的冬天來得特別早,走得又特別晚,至少要到5月以後才可以算進入了net天。本來大家都認為帝國最早也要等到這個時候才會開戰,因為據說有一半的帝**是從北方三郡以外調集來的,他們並不適應在嚴寒中作戰。但出乎大多數人意料的是,剛剛過完新年,就傳來了帝**主帥辛格子爵到達北方的消息。就在大家都猜測著這位年輕統帥意圖的時候,他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完成了對北方軍團的整合。2月中旬,帝**從普林堡出,1o天後佔據了無名鎮並作為這次戰爭的根據地進行改修。3月底,杜里皮男爵便接到了出兵的命令。

黑岩城外一片人喊馬嘶。激烈傭兵團作為5oo人先鋒部隊的一部分,必須在5天之內先行趕到無名鎮。統帥這支先鋒隊的是杜里皮的得力幹將昆沙,這個人不苟言笑,總是把人呼來喝去的,此時也大聲謾罵著催促隊伍儘快集結。

雖然進行了整編,但不要指望這些傭兵會像真正的軍隊一樣有序,所有的人仍舊是同自己本來的隊伍聚集在一處,所有的指令也要下達到每一個隊長身上。就這樣,一個花了一個小時時間集結,隊列仍舊不太整齊的輕騎中隊終於出了。

雖然天氣寒冷,5天時間對於一支輕騎兵來說仍舊十分的富餘,因此昆沙也沒有太催促部隊趕路。只用了2天先鋒隊就走完了一多半的路程,這些傭兵大多也兼職強盜,平時來去如風慣了,不刻意放慢度也快的不得了。

冬天的北方平原晝短夜長,而且太陽一下山地面上的溫度也迅降低,晚上行軍是非常辛苦的,因此遭受夜襲的可能xìng很小。儘管如此,昆沙依舊謹慎的命令所有人不準脫掉鎧甲休息,並派出3支小隊輪流偵查。原因就是已經變成敵人的鷹眼霍根和死神胡安極有可能對他們下手。

激烈傭兵團今天沒有被分派到偵查的任務,大家十幾個人擠在一個帳篷里仍舊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因為他們是輕裝行軍,並沒有帶多少禦寒的裝備,好在最多只要兩天就可以到達目的地了。值得一提的是賽琳娜現在並不在這裡,因為幾個月的無聊rì子讓她懷孕了,始作俑者當然除了洛卡外不會有別人。安潔拉對這種非戰鬥減員十分不滿,不過洛卡是傭兵團的戰鬥主力,她除了些牢sao外也拿這個厚臉皮的傢伙沒辦法。

寒冷的天氣讓人睡意全無,但為了回復體力不休息又不行。就在大家好不容易昏昏yù睡時,一陣吆喝聲打破了營地的寂靜。

「快起來!有敵人,敵人正在接近我們!」

用不著命令,希奧和其他傭兵一同鑽出了帳篷,迅整頓好裝備騎上馬匹。安潔拉則第一時間趕到統領昆沙身邊確認情況。

「我們被包圍了,有三支來路不明的人馬正朝我們合圍過來。」昆沙的聲音仍舊冷冰冰的。「但他們的度不算很快,大概是想配合時間差攻擊我們。」

「這個情報準確嗎?我們不是只有一支巡邏隊在外面。」一個傭兵隊長問道。

昆沙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在質疑我?情報是巡邏的兄弟拼了命得來的,躲在帳篷里的人沒資格說話。」

那個隊長被噎了一句,不敢再作聲了。昆沙掃視了一下四周,「沒人有問題了吧?現在我命令:全體戰鬥準備,三分鐘之內完成集合。吉斯、安潔拉、克萊索斯,你們的人負責擋住三個方向的敵人,其餘的跟著我突圍。」

昆沙的命令馬上引起了三個隊長的不滿,「這不是讓我們殿後嗎?太不公平了吧。」

「為什麼是我們?你選擇的標準是什麼?」

克萊索斯就是剛才和昆沙頂嘴的那位,他的話更不客氣:「這明擺著就是讓我們送死,就是因為我剛才說了你不愛聽的話?」

昆沙抽出劍來指向克萊索斯,「隨便你怎麼想。不過我提醒你,現在我們是一支部隊而不是傭兵團,我的命令必須絕對服從。這一次我的任務是帶著先鋒隊到達無名鎮,不可以在這裡損失過多的人馬。我只是要求你們拖延一點時間,並沒有要你們死戰,如果是個真正的傭兵就應該能夠做到。要是做不到不如就死在這裡吧!」

不滿歸不滿,與其在這兒被處決不如去執行命令,至少回到自己的隊伍里再做打算。三個人都不是傻子,於是各自領命回到自己的小隊里。安潔拉說明情況后,大家都默不作聲,他們不是真正的軍人,在腦袋裡只有利益,根本沒有為整體犧牲個人的概念。但激烈傭兵團又和一般的傭兵有所不同,維繫他們的不光是金錢和利益,安潔拉在挑選夥伴的時候也把人品當作一個主要標準,這也是傭兵團始終保持少數jīng銳的原因之一。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到安潔拉身上,沉默了少傾,洛卡開口道:「我聽大姐的,自從加入這個隊伍大姐就沒有讓我失望過,這次我也相信你。」

「我不管什麼狗屁命令,但我也相信大姐。」塔姆也附和著。

安潔拉環視了一下四周,「大家都知道,既然上了男爵這條船就沒有退路了。這個任務雖然危險,成功后的回報也肯定不低。傭兵就是拿命換錢的行當,這裡沒有怕死鬼,所以我們一定會活下來,並且看到那個傢伙驚訝的臭臉。」

「噢…!」眾人齊聲出嚎叫。4o余騎在安潔拉的帶領下率先往正後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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