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累癱的我被盧小姐拉去超市買些東西,我實在不願動,死活賴在門口。她依了我,然後昏沉沉蹲在那睡過去。
耳邊很吵,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幾個暗光一閃一閃的人,在我對面站著,他們衣服大多深色耐臟,手腳臉總冒著紋身,不過他們胸膛那都綉有一朵黑色玫瑰。我察覺出一點不懷好意。我大概剛閉上眼就被吵醒了。這些人沒必要理他們,我走進超市等盧,他們一群人湧進來,帶頭在櫃檯那買了一塊糖。
這麼大的人了,還喜歡吃糖,怪不得這麼胖,不過事實是我想錯了,他們三三兩兩圍過來,拿糖逗我。
「你們要幹嘛?」我用中文大聲吼到,恐懼一瞬間充填我每一個毛孔。他們先楞了一下,然後哄堂大笑,嘰嘰咕咕說些什麼,再繼續包圍我,那個收營員過來說幾句,他們脾氣暴躁罵走了她,開始動起手來,那深深的壓迫感,讓我打寒蟬,他們的臉慢慢放大,冷汗已經打濕我的衣服,感覺不到一點熱度,冷,來自心底絕望的冷。「滾開!」
他們鬨笑並沒沒有住手,像黑暗裡的觸手u,充滿了邪惡,「help!no,please!」我害怕狂揮動手,踢腳,踢死這些孫子,但一點用都沒有,他們狂笑。巨大的優勢和沒有一點憐憫之心,讓他們得意忘形。
不顧我的意願想要拉走我,無助如我,嚇得哇哇大哭,然後看見抱麵包的盧雨淋,扔下東西,一個大跨步,跳了出來,幾步到跟前,先猛的一腳踢在帶頭的褲襠上,然後左揮一拳打在拉我胳膊其中一人鼻樑上,在側身甩腿讓我能夠脫身,我流著鼻涕興奮地大叫,「漂亮呀!盧哥,打死這些孫子。」盧雨淋也很亢奮,一打幾,絲毫不落下風,「踢呀,往他身上上踢,讓他丫的斷子絕孫。」「媽的!敢打老娘的主意!」我還是氣不過,看到地上有西紅柿,很霸氣衝上去,盧配合地留個落單被打的暈頭轉向的人給我,我啪的一聲把西紅柿打在他臉上,狂捏,紅色濃稠四濺,哈哈!
擦掉剛才的鼻涕和眼淚,叉著腰看著這些孫子落荒而逃。
「盧姐,要不是你,我今天算是交代在這了?」「放心,有我在,不過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軟的肉?」說完捏了我胳膊一把,「嘶!疼」「我的天,快流下來了,怎麼這麼軟!」一掃剛才的不快,嗔怪到:「人家女孩嘛,水靈著那!」我們兩人嘻嘻哈哈地在雪地上行走,靴子磨在雪上作響,我很是喜歡這種聲音,把人的生氣在冰天雪地里放大很多。
不一會,我們來到一兩層屋子,刷著黃色的漆,庭院里散著雪,停著車。
盧去敲門,開門的是一高挑的瘦弱姑娘,皮膚偏黑,梳著兩大長辮,穿著黑色的大衣,冬天不常洗泛著油光,越發顯的孱弱。她睜著葡萄大的眼睛看著我,讓我怪不好意思,就像當了十幾年的獨生子,突然有一天父母告訴你,走失的妹妹回來了,房間要分一半出來的種種改變。
盧是光桿司令,有時候為了方便工作或生活的有意義,會跟鎮上的孤兒瑪利亞同住,就是這個女孩。
她們兩個用外語溝通幾句,那孩子嘟著嘴跑走了。嘿,這怎麼可以,我是要立志當所到人群中最傲嬌的人,被人捷足先登了,好難過。
「重,你不要介意,過幾天就好了。」陷在沙發里舒服的我也無意怪罪她,「盧哥,我要在這待多久?」「什麼盧哥,叫我盧姐姐。」我怪笑著,不做聲。「哎,你呀。」她把買來的東西收拾后,「你不過是挂名的,待一個星期就回去。」「哦!那你那?」這下輪到她不做聲了,折騰了會冰箱,我快昏昏欲睡。
「重,這幾天小心點,我怕那些人會來報復!」
這下嚇清醒了,「盧哥,這這兒治安不好嗎?」
「嗯,怎麼說,小心一點,這幾天有點事多的感覺。」
「哦,盧哥,我看那些人,還要有些路上的人胸膛會綉有一朵黑色玫瑰,是這兒什麼愛好呀!」盧停下敲冰箱里的冰塊,看著我,頗為欣慰,「不錯,看你那衰落的樣子,沒想到還挺細心的。玫瑰本是熱情火熱,積極向上,可落入別有用心的人身上,就只會變成利刺。」「怎麼說?」「還能有什麼,烏合之眾唄!」
九月最為夏日的尾巴,總是怕人遺忘,而可憐兮兮散發著超高熱量,林了了趴在座上,「受不了了,我要死在校長面前,讓他看看他一個人吹空調的後果。」「了了,收拾下吧,馬上就好了。」「蘇班長,請客!」蘇鳶笑笑,「好。」
「楊玉環,幹嘛腆著臉!」女子臉被熱的脹紅,看著漸漸散去的人群,「她不說不競選的嗎?」「所以那,現在夏重已經當了,你要殺了她嗎?」「了了,好了,玉環,班委是投票出來的。」「你們說我不如她喏。」「說不定那。」林了了雙手交叉,翻著白眼,楊玉環冷眼看著兩人,「林了了,長本事那。」「好了,別吵了,我請客,等下次讓夏重請好不好,你們狠狠宰她一頓。」蘇鳶想到大家成為室友,並不是你情我願,還要慢慢磨合。
大家都選在這個時候開班會,又嚴格准從兩節課的定律,鈴響,眾人撲騰撲騰亂走,樓道變得擁擠。有些人天生不愛洗澡,哎,那味道被熱氣再蒸一下,蘇子豪被擠得貼在牆上感覺要吐了,前面的姜離擺著一張臭臉,這樣的美男,比大夏天的空調更有吸引力,那些女孩一邊不好意思一邊不厭其煩用力往他身上撞。姜離雕刻的五官快要爆發時,看到人潮里有一女孩因身材矮小被擠得如同大海里顛簸的小船。
趙熏璋快要哭了,初中,高中擠公交永遠在下層,吸不到新鮮空氣就罷了,身體各個部位還要被碰來碰去,運氣差,遇到不懷好意的人,沒想到了大學,一次次重複那樣的不適感,今天就被更不好說了,熱的快中暑,汗臭味那麼重,喘不過氣。
突然手臂被人拉了一下,驚慌失措間,回頭看見隔了老遠的姜離,一把把自己拉過去,讓自己站在他用手臂搭建起來的一個小小空間,樓道里人挨人,那自己這一點空間豈不變成特權,還是你小小的寵愛。濃烈的汗臭味變淡不少,淡淡的清香環繞自己,穿過自己的髮絲,安撫自己的肌膚。
趙熏璋抬頭看著英氣逼人的男子,他面無表情護送自己,你是不是騎士,在要搶走你的人群中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