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林了了排在包子店,食堂里老久的風扇呼啦啦吹著,更多時候如同蒸籠,她擦擦汗眼前一片流水般的人,忽然閃過一抹白,她抬起頭,便看看幾個男子排在粥那邊,有說有笑,奶白衣服的男子很是出挑和清冷,不愛搭同伴的話。
已經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帥哥這學校不是沒有,但是這種一騎絕塵的倒是只有這麼一個,不知道為什麼林了了突然開心起來,畢竟這個大帥哥是自己班級里的,說出去倍有面子吧。
她買好包子,剛坐下來乖乖吃,便見一大群人圍聚過來。
一碗粥放在跟前,林了了虎軀一震,抬起頭對上眼,卻不是她想的人。
魏知道嬉皮笑臉,樹枝般乾的手把粥又推了一步,林了了眨眨眼,才見姜離坐在離她有點遠的地方。
好看的人無論從那個角度來看都是好看的,人流穿梭,姜離背後的嘈雜聲總是比別處高上一些。
「謝謝……」
「喲,,先前推我的時候可沒這麼淑女。」
林了了眼珠子一轉,吐吐舌頭,「對不起。」
「手好一點了嗎?」姜離清淡的眼神卻柔和了一點。
林了了搖搖頭,「好痛的。」
「我有一個方子,保你……」
一旁的男生搖搖頭,「魏知道你就別裝神弄鬼了。」
魏知道羞紅了臉,「可我那都是我奶奶用過的…怎麼能算是裝神弄鬼那……」
「要相信現代科學,你別把人家的手弄慘了。」
魏知道有點掛不住了。
林了了本來胖,臉蛋的肉虛晃晃的,她怕熱,便說到:「也可以說來聽聽,若是有用也是好的。」
一槌定音,便沒了爭議。
林了了上課的時候包紮的手特別引人注意。
「你怎麼搞的?」朱闕好奇問到,她的眼睛把她半張臉都遮住了,倒是顯得小巧。
林了了搖搖頭,「不小心弄的。」
「哎,我就不願意困在這課堂里,要不是這兒有特教課我也不會來。」朱闕身邊看起來很精神的女孩子自言自語到。
特教課林了了她們都聽過,但是很多奇葩課甚至涉及生命安全,所以很多學生就是選了普通的才藝或者大補理論知識的課。
「咳咳……同學們上午好!」抬頭便看見一身白衣,溫文儒雅有點瘦乾的中年男子站在台上。
「大家好……」
還沒上課,課堂里是很吵的。
沒有人搭理他,骨子裡畏懼老師好像被一個暑假散掉了不少。
中年男人耷拉著腦袋,看來他對於這種場面熟悉的很,
林了了在一眾人中也算體闊,從小到大都是熱心腸的,她召集起來去嗎,用力拍拍桌子,眾人停頓了一下繼續吵,順便把鈴聲也掩飾下去了。
但是下一秒大家都安靜下來了,因為姜離越過幾排桌椅,坐到了林了了的身邊。
大家都不是傻子,就像快照相機一般,無死角地照完這一幕。
中年男人還是有眼力見的,「上課時間到了,大家都別吵鬧了,安安心心找個位置坐下來。」這一句話讓大家哄堂大笑。
林了了有些疑惑地看著姜離。
男人有些無奈地苦笑:「我只是怕你的傷口惡化。」
林了了本來有些平靜的心一下捲起波濤,她很開心地說:「你可真是好人。」
明明有那麼多詞,偏偏選用了好人這個詞。
「夏重在嗎?」
老師開始點名認識人了,還是從後面開始。
「老師,她有事離開了。」
男人盯了半天,都沒把那句她的請假條那說出來。
蘇鳶莞爾一笑,「因為走的急,還沒有請假條,我會把儘快申請下來。」贏得了男人滿意的一笑。
魏知道悄咪咪在後面說,看來他們的學姐學長素養極高呀,養成了這老師如此纏綿羞澀的性情。
第一節課沒有正式上課,中年男人叫嚴峰,倒是規勸他們在數學上好好用心。
又下起了雪,夏重無心去哪兒,只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偌大的地方,廣袤的雪色,卻阻擋不了那些人頻繁地進入這兒,隔壁的老奶奶已經沒有一開始對他們的冷淡,開始微笑著聽他們說話,夏重不用聽就知道,是什麼救贖,聖潔的話,這倒是讓人覺得好笑,明明很荒謬的言語因為對方人多,多說了幾遍就賽過了真真實踐的東西。夏重越是心煩,卻也越是害怕,這下不完的大雪好像是為了掩蓋什麼而來,瑪利亞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一直沒有前來,而盧雨淋平時就作中文老師,賣些中國文化小東西。
這倒讓夏重震驚,盧雨淋還是一個小商販。
「你幫我把那些字帖分分類。」
夏重忙到晚上,外麵灰暗不見人影,夏重總感覺那些人背著她要把周圍的鄰居都變成同類。這種恐慌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之下得到彭臟,她尖叫起來,盧雨淋在隔壁的廚房沖了過來。
夏重睜大眼睛,尖叫著:「你知道的,那些人,你是知道的。」
盧雨淋還沒有說話,敲門聲卻再次響起,卻顯得有氣無力。兩人對視一眼,盧雨淋躊躇著打開了。沒有烏泱泱一群人。
夏重撇過頭才看到一個瘦削的身影。
是瑪利亞,她身後彷彿一個黑洞,呼啦呼啦吹著風。
「快進來!」
瑪利亞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
盧雨淋翻譯:「不了,我是給你們來送牛腰餡餅的,是院長親自教我的。」
「瑪利亞,這麼大的風雪你幹嘛趕過來?」夏重越過沙發抵達門口,女孩肩膀上全是積雪,慢慢沁了下去,夏重見此忍不住傷心。
女子低著頭又是一陣嘰里呱啦,盧雨淋:「啊,今天不出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這麼暗的日子了。」
「怎麼了?你們院長那?」盧雨淋不再翻譯,有點急了。
瑪利亞看著她:「姐姐,孤兒院不能自由出入了,我還聽說不遠處的流民紮營地也有人看著。」
說著她哭了起來,卻也沒有說得更多。
夏重雖然不明白她說了什麼但是言語間那股悲傷她還是能感受到的。
瑪利亞不顧她們的挽留,再次沖入了風雪間,只給兩個人留下黑漆漆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