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台
天璣大陸,文聖廟,廟內高堂,有一書冊,名史記,無人可執筆,凡天下有大事發生,天道有所感,便會留下字跡。
今日,儒家聖人紛紛而至,聚於廟內,首位坐著的,當今儒家執牛耳者,孟聖。
「史記又多了記載?」率先開口的,是坐於左側第一位聖人,右側第一位則是空著。
孟聖點點頭,又有一個人開口:「莫不是陳聖散道了?」
孟聖瑤瑤頭,不在賣關子:「今日史記記載,天樞大陸,大瓊王朝,青城山,關蒼海,突破武道瓶頸,已至第九境,雲海境,命名者劉志豪。」
眾人議論紛紛,一人率先開口:「關蒼海是如何突破的?」
孟聖搖頭,表示不知,又一人問道:「這劉志豪又是誰?」
聽道這個陌生名字,眾人皆望向孟聖,後者則是望向右側空位,沉默不語。
眾人紛紛起身,異口同聲道:「請陳聖來文聖廟議事。」
見眾人起身,孟聖只得起身喊道:「請陳聖來文廟議事。」
約莫半刻鐘,一人飄然而至,坐於右側首位,正是雲崖書院陳院長。
陳院長已知曉此事,也知曉眾人想詢問何事,只是淡淡道:「我的學生。」
身側一人說道:「這天大武運,倒是讓你佔了去。」
孟聖望向此人,那人立刻閉嘴不敢再說。
「可是你這一脈傳承者?」孟聖首次開口詢問。
陳院長搖頭,對面一人說道:「陳聖一脈,還有傳承?」
陳院長則是淡淡回道:「下次我那二弟子在拆你王聖廟時,我便不攔著了。」
對面那人冷哼一聲,不在言語。
「可否告知天下?」孟聖徵詢陳院長意見。
陳院長沉默,隨後又道:「可,但請隱去我那弟子姓名。」
未成長前,太過矚目並非好事。
孟聖點頭道:「可。」
議事結束,眾人散去。
次日,天下皆知,武道第九境,雲海境,九天之雲下垂,四海之水皆立。
此時的劉志豪全然不知,正與關蒼海飲酒吹牛。
天色漸暗,日落西山。
「這武夫怎能不喝酒,不喝酒習什麼武。小兄弟,喝酒!」關蒼海拿起酒葫蘆猛灌一口,又遞給劉志豪。
劉志豪此刻已喝的酩酊大醉,接過酒葫蘆,又是一大口,迷迷糊糊說道:「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哈哈哈哈,好一個聖賢皆寂寞,好一個飲者留其名。」關蒼海將酒葫蘆留下,起身大笑著離去。
劉志豪也起身,拎著葫蘆,踉踉蹌蹌朝山下走去。
時醒來,從床榻上坐起,有些頭疼,四處張望,:「怎得是女子閨房?」
他只記得,下山後,他迷迷糊糊走到了雲姑娘所在的院子。
一女子推門而入,劉志豪眼睛一亮,:「雲姑娘!」
雲想依舊是副冷若冰霜的面孔,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昨晚發生什麼了?」劉志豪有些頭疼,記不起來了。
想起昨晚發生之事,雲想竟是有些臉紅,昨晚這登徒子醉醺醺的來到自己院子里,張口閉口就說喜歡自己,幸虧此地較為隱蔽,無人知曉,不然怕是要成笑談了。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雲想淡淡撇了他一眼,幫他回憶昨晚之事。
聽見此詩,劉志豪似是想起什麼,突然臉色漲紅,腳趾緊叩。
空氣突然變得好安靜,
只剩心跳的聲音,沉默許久,雲想率先開口,:「我很快就要離去。」
劉志豪一愣,想起之前與蕭河打探來的消息,雲想似乎不是天樞大陸之人。
「去哪兒?」劉志豪問到。
「天璇大陸,我來自那兒,家族祖祠在此,我來是替族裡祭祖的。」雲想淡淡回道。
兩人再次沉默,雲想轉身離去,劉志豪眼神忽的堅定:「我會來尋你。」
雲想停下腳步,留下一句話,又徑直離去。
「那我便等你。」
有時感情就是這般,一眼便是萬年,沒有道理可講,兩人並非權衡取捨后覺得對方不錯,只是一眼,便是心動,敢愛敢恨。
接下來的幾日,劉志豪與雲想,遊山玩水,走遍青城山二十三峰,平淡愜意,唯獨蕭河時不時來請教劍術,打攪二人幽會。
一次兩人偷偷摸摸就要牽手,被蕭河打斷,氣的劉志豪牙痒痒,不過讓人意外的是,雲想竟是主動牽起了劉志豪的手,足足讓劉志豪興奮一整天。
若不是知曉蕭河是個武痴,對男女之事毫無興趣,劉志豪早揍他了。
兩人散步至雲霄峰,後邊跟著一路練劍而來的蕭河。
止步山巔,兩人停下,雲想轉身,取出腰間配劍遞給劉志豪,開口道:「這把劍是我貼身佩劍,來時把他帶上。」
劉志豪知道,這叫做定情信物,接過劍,劍長三尺,劍身玄鐵而鑄及薄,透著淡淡的寒光,劍柄為一條白蛇盤繞,秀氣精緻,劍刃鋒利無比,刃如秋霜。
忽的將雲想一把抱住,世界再次安靜,相擁數秒,雲想推開劉志豪,臉色有些緋紅。
再次轉身,雲想腳尖輕點,乘風而去,素女結念飛天行,白玉參差鳳凰聲。
劉志豪並未作聲,只是默默揮手,待了片刻,轉身離去,行至半路,對一直跟在身後的蕭河道:「我想學劍。」
蕭河愕然。
兩人尋得一片竹林,砍下一根翠竹,做了把竹劍。
於竹林間席地而坐,蕭河問到:「為何學劍?」
劉志豪拿起身旁長劍,劍柄處刻有瑤台二字,輕輕摩挲,就好像牽著雲想的柔荑,眼神溫柔,緩緩說道:「不想這柄好劍蒙塵。」
蕭河不懂這些男女情愛,從懷裡掏出一本劍譜。
「這本觀潮甲子習劍錄,是青城山某位前輩所著,最適合天賦一般的弟子學習。」蕭河道。
劉志豪點點頭道:「你練過嗎?給我講講。」
「我天賦卓絕。」蕭河抬起高傲的頭顱。
劉志豪啞然,翻開劍譜,自顧自看起來,不知不覺,天色漸暗,回到住處,挑燈夜讀。
又過去半月,覺著自己劍術大成,拉著蕭河比試。
兩人相對而立,各自手持竹劍,劉志豪率先出劍,動弱脫兔,一劍刺去,蕭河側身避開,兩手拈住劍尖,劉志豪回身抽劍,反手一撩,蕭河再次避開,劉志豪怒了,胡亂出劍,毫無章法,可任憑他如何出劍,都摸不著蕭河衣角。
許是戲弄夠了,蕭河終於出劍,快如迅雷,劍尖點在劉志豪喉嚨處。
劉志豪頹然跌落,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罵道:「太他娘欺負人了。」
蕭河負劍而立,頗有宗師風範,:「出劍太慢,毫無章法。」
劉志豪不理他,拿起關蒼海留給他的酒葫蘆,猛灌一口,有些嗆到,咳嗽倆聲,大喊一聲爽。
自上次一別,劉志豪在未見過關蒼海那老頭,與山中弟子打聽,也都說未曾見過,青城山從未有過此人。
接下來的日子,劉志豪四處找青城山弟子比劍,為何不找蕭河?劉志豪沒有受虐傾向。
這段時間,劉志豪也經常帶青蛟出來透氣,不敢讓它自由行動,怕傷了人。
算算時日,已在青城山待了快兩月,劉志豪決定下山了,既是歷練哪兒有待在山中清修的道理。
臨走前,劉志豪決定在去一次雲霄峰,到了峰頂,見一老人,負手而立,背對著眾生,劉志豪笑著與其打招呼:「關前輩。」
關蒼海沒有理會,劉志豪有些尷尬,正想上前,前者突然轉身,一拳打在劉志豪胸口,這一拳,差點打碎後者五臟六腑,一口鮮血噴出,應身倒地,正當絕望之際,體內出現一股暖流,緩緩修補內腹,猶如枯木逢春,劉志豪能感覺到,這便是武夫氣機!
關蒼海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丟給劉志豪,沒有猶豫,直接吞下。
半個時辰后,原本已是瀕死之人的劉志豪,已是生龍活虎。
「多謝關前輩。」劉志豪抱拳致謝。
關蒼海搖搖頭,-未說話,御風瀟洒離去。
劉志豪羨慕了,飛來飛去的,太過瀟洒。
無奈搖頭,也轉身離去,回住處收拾東西時,黃飛驚訝道:「公子怎得突破第三境了?」
對於他,黃飛很清楚,習武算不得多吃得苦,按理說至少得有兩三年,怎得上山後就突破了?
「本公子天資聰穎,是天才。」劉志豪抬頭挺胸,神態自傲。
並不打算將關蒼海供出來,就算說了,黃飛也不信。
「是是是,公子乃天縱之才。」黃飛順勢拍了了自己公子一記馬屁。
收拾好東西,早已與盧長老告過別,二人朝山下走去。
行至山下,見到一人,背著行囊,負劍而立。
劉志豪撿起一顆石子砸過去,問到:「你在這做甚?」
「師傅說讓我與你一同遊歷江湖,抵歷劍術。」那人回應道。
「跟著我可以,但一切事情,都得聽我的。」劉志豪強忍笑意,皺眉說道。
那人點點頭道:「你讓我打誰,我就打誰。」
劉志豪放聲大笑,一把摟過那人肩膀道:「我說蕭河,你確實應該去這江湖好好走走,把那些有名的大宗師都打過一遍,也方便我以後吹噓不是。」
再次來到山下牌坊處,望向青城二字,劉志豪感覺,似乎有了些劍意。
至此,三人一蛟,再次踏上江湖。
何人年少不疏狂,一腔熱血江湖闖,渾身是膽天涯浪。
五湖四海求知己,仗義疏財俠客心。
聚義群英千杯醉,心胸坦蕩自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