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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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聽錯，我說，可以。」

顧斐然出聲肯定了屠夫的想法，再一次道：「我願意與你進行等價交換，只不過在那之前，你可以滿足我作為客人的一點小小好奇心嗎？」

屠夫的表情頓時產生了變化。

他的眼神中依然翻滾著濃郁的食慾，只不過還夾雜著一絲對顧斐然本人的興趣。

「倒是有趣，很久沒看到像你這樣有膽量的人類了。」

怪物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嘴邊流下的涎水，咧嘴笑道：「看在你聞起來味道不錯的樣子，就讓我來聽聽看你的疑問吧。」

「不勝感激。」少女點了點頭，上來就是一句吹捧：「您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先生。」

怪物呵呵一笑，卻並不抗拒，反而因此心情好上不少。

「如果」

「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嗎？」

他本以為少女會詢問關於這裡為什麼會這樣怎麼出去等常見問題，卻被猝不及防的將問題拋到了自身。

這出乎意料的問題令食人怪物不禁露出一瞬僵硬的表情，因為已經許久沒有人問過或者說在意過他本身了。

而眼前的人類少女，卻比起這個醫院本身，對他更感興趣！

怪物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少女，開始有些對她的腦子感興趣了。

這天馬行空的腦迴路，嘗起來必定十分鮮美。

他舔了舔唇，開始有些後悔之前說下的什麼不需要頭顱之類的話了。

「名字……？我也不記得了，那種東西在這裡不重要。」怪物頓了頓，一邊回憶過去一邊暢想即將入口的美味。

「不過，你可以叫我屠夫，他們都是這麼稱呼我的。」

「原來是屠夫先生。」顧斐然從善如流的改變了稱呼。

第一個問題就慘遭滑鐵盧，屠夫不得不調整態度，重新細細打量了一圈人類小姑娘的模樣。

少見的銀髮紅眸，瞧著嬌嬌小小細皮嫩肉的，口味定然不錯，他已經好久沒嘗過人類女孩的味道了……

屠夫越看越饞，口水繼續嘩啦啦的流，幾乎滴成了小河。

對於對自己垂涎三尺的屠夫，顧斐然面上依然不見一絲恐懼，反而充滿了自然而然的好奇。

「屠夫先生是專門負責這個食堂的主廚嗎？」

「你倒是眼光不錯。」屠夫臉上帶著一絲自得：「想當年，所有的食物都必須經過我的手處理，他們都很喜歡我做的飯菜……」

「是嗎？」顧斐然手持燈光掃視了一圈周圍：「可是看起來你的廚藝並沒有那麼好。」

此話一出，屠夫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老鼠，立馬眼睛瞪得像銅鈴，他怒吼道：「你一個小姑娘家家懂什麼！我做過的飯，比你吃過的鹽都要多！」

幾乎震耳欲聾的聲音並未引起顧斐然的恐懼，反而讓她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弱點。

「因為我並沒有看到你有在販賣自己做的美食，反而出售的都是一些速食食物和零食，這不恰恰說明了問題嗎？」顧斐然滿臉坦然，狀似不經意間道。

屠夫瞬間被激怒，憤怒的拍起了桌子。

「那不一樣！」他的語氣充滿了怨念：「如果不是因為之前沒有了獵物，我又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怪物用手中的菜刀重重在案板上放著的頭顱砍下一刀，像是在發泄怒氣一般，霎時皮開肉綻，血液飛濺，配上那張青面獠牙的臉，讓他看上去更是兇殘十倍不止。

「現在，我的手頭剛好有一個獵物，我可以向你證明……！」

顧斐然望著他無能狂怒的模樣，並不懼怕，反而順勢轉移話題。

「我曾經聽人說，色香味俱全，這才叫真正的美食。」

顧斐然輕輕搖頭，伸手指向屠夫身邊的每一處細節睜著眼睛說瞎話。

「髒亂差的環境，聞起來有些腥臭的廚房，看起來十分糟糕的食材……」

「沒有人會希望看到自己的食物是在這樣的后廚環境做出來的。」

「你，不僅一樣都不兼具，還把自己的地盤搞成這樣，也難怪冷冷清清，無人問津。」

「真正的好廚子，就應該勇於提升自己，而不是故步自封，沉浸於往日的榮耀之中！」

顧斐然搖頭嘆息，語氣充滿了惋惜。

「您明明擁有這樣的實力，卻被蒙蔽了雙眼，忽略了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屠夫一開始十分震怒，但鑒於顧斐然的表情過於信誓旦旦，再加上多年來確實未曾有人光顧，他的心中不由得也有些猶疑。

「那你說，我要怎麼做？」

顧斐然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

「我給您講一個食人魔h先生的故事吧，也許您會有所啟發。」

一聽到食人魔，屠夫的表情就認真起來，他很好奇這個同類會擁有怎樣的故事。

「h先生表面是一個彬彬有禮的紳士，實際上卻是一個嗜好同類的連環殺手。他對生活與食物的要求品質很高，不會委屈自己去食用不符合他審美的獵物。」

「h先生將他精心挑選的獵物稱之為羔羊，以溫柔的表象接近他們，再用潤物細無聲的方式細心照顧讓作為食材的他們更加完美……當真相被揭露，得知自己曾經被投餵過的美食竟是同類，羔羊的內心陷入了混亂與厭惡之中。」

「在恐懼與絕望之中，羔羊成為了h先生餐盤上滿意的美食……」

「當然，他偶爾也會試試另一種口味，讓羔羊在一無所覺的幸福假象之中從此陷入嬰兒般的睡眠。」

這個故事著實是戳到了屠夫的癢處，聽得他十分過癮，呼吸粗重，瞳孔也因為興奮縮成了針尖大小，宛如一隻披著人皮的野獸。

青面獠牙的怪物哈哈大笑，大力直拍桌子發泄情緒：「不錯，這個叫什麼h先生的真是深得我心！」

「您和h先生有許多共同之處，看到您，我就像是看到了另一個還未經啟蒙雕琢的h先生。」

「像你們這樣的人物，怎能一直寂寂無名？怎能如此虧待自己？您更值得也更應該成為像h先生那樣的人物。」

屠夫逐漸在顧斐然的一句句吹捧中迷失自我。

許久未曾和人類溝通過的他，很享受這種被關注與被認可的感覺，他甚至第一次有一種自己找到了靈魂知己的感覺。

「你說得對！我確實應該嘗試一下改變……」

顧斐然面帶微笑。

「我很樂意為您盡一些綿薄之力。」她的聲音溫柔中似乎帶著一絲蠱惑：「不知您願不願意聽聽我的建議？」

【……？？？】

【這女人怎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完了，變態聚堆。】

【爺期待已久的人奸跳反內訌環節終於要來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有些心動……】

【她到底想幹啥？】

屠夫被顧斐然哄得十分高興，正是對她好感度最高的時候，自然也不再端著態度，反而是有些期待的催促道：「有什麼想法儘管說！」

「我願成為成就您全新改變的第一道實驗菜品。」

顧斐然話中的意思讓屠夫都震驚了一秒。

上來送溫暖就算了，提供了引怪深思的故事，最後還主動提出為『藝術』無私獻身……

這種甘於奉獻的精神，是多麼的偉大啊！

就連自認為是冷血怪物的屠夫，都認為眼前的銀髮少女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人。

顯然，屠夫雖然是擁有理智的類型，卻也同樣受限於生前智商，這才沒幾句就被忽悠的認為顧斐然所言所行皆為真心。

「……你這小嘴真是跟抹了蜜似的，讓我都有些不捨得吃你了。」

「請不要這樣想，屠夫大人。」顧斐然堅定搖頭，字字句句彷彿充滿了情真意切：「我希望作為食物與您融為一體。」

屠夫聽后大為感動，淚水更是控制不住的從嘴角流了出來。

「你真是一個十分完美的羔羊！」他忍不住感慨道：「在被你啟蒙之前的那麼多年，我簡直就是白混了！」

「渾渾噩噩那麼久，也許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讓我遇見你！」

屠夫幾乎用盡了自己腦中所有的辭彙量來誇獎這個願意以身飼胃的『好人』，畢竟再過不久，對方就要成為他的腹中食物。

他並不介意花費一些微不足道的時間來安撫對方的情緒，以提高之後即將滿足的口腹之慾。

對於屠夫而言，雖然心中確實對於好不容易找到的知己才得到就要失去而有些遺憾，但最終到底還是多年養成的食人慾望佔據了上風，令他沒多掙扎就果斷做出了選擇。

屠夫到底不是人，而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顧斐然也難掩真誠笑容，聲音微揚回應道。

「您也是我見過最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怪物先生——」

【這波商業互吹我給零分，要吐了。】

【我很好奇接下來會怎麼發展，她到底是嘴上說說還是真的打算無私獻身？】

【她不會就這麼簡單被吃了吧？不行，這樣的話不就根本沒有起到懲罰和審判的作用了嗎！】

【誰知道變態和瘋子還能一拍即合啊，絕了。】